做太子妃的這件大事

第二十二章

田奉儀扶著憐秋的手,小腹微微向前,帶著警惕的看著院子里的竹云和竹云身后兩個膀大腰圓的大力嬤嬤。

“竹云姑娘,妾一直在閣子里安養,太子妃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竹云面上淡淡笑容,規矩絲毫不錯:“田奉儀,奴婢是奉太子妃娘娘之命,惜水閣憐秋口無遮攔,多嘴多舌觸犯府中規矩,賞巴掌十下以儆效尤。”

說完,竹云也不看田奉儀驟變的臉色,淡淡的吩咐一聲:“拿下。”

兩個大力嬤嬤立刻上前,壓住了憐秋。憐秋整個人一激靈,反應過來,哭喊著:“主子,主子,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田奉儀臉色煞白,又帶著怒容:“你們......”

她話沒說完,就被竹云直接打斷:“田奉儀,娘娘憐您懷有身孕,已經格外開恩。娘娘原話,若再有下次,您這個奉儀也不必當了。”

田奉儀一下閉緊了嘴巴,妾室中只有良娣,良媛是正經上皇家玉牒,若是冊封需要太子親自請旨。其他妾室與別的府中的妾室并無區別,降位,發賣全憑主母。

十個巴掌很快就落了下來,憐秋的臉頰迅速腫了起來,口角流血。

田奉儀在一旁看了全程,腿腳發軟。待竹云帶著人走了,她差點坐在地上,憐春在她身后支住了。

外面發生了什么,安姑娘全都聽到了,心里又解氣又害怕,只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田奉儀胸膛起伏,由憐春攙著才回了屋內,見到安姑娘還在,隨手抄起一個茶盞砸在安姑娘腳邊:“還不快滾,留在這看我的笑話?!”

田奉儀在惜水閣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然后就去請了府醫。

這回不止其他人覺得田奉儀蠢,連宋良娣都說:“這田氏不會覺得仗著肚子里那塊肉,就能叫板太子妃吧?”

溫璟哪有那么多閑情逸致去管田奉儀,到了給皇后請安的日子,她早起了些時候,在宮門口遇見了寧王妃。

“這不是六弟妹,來給母后請安?正好,我也要去先拜見母后,我們順路。”

溫璟看著寧王妃要炫耀的意思都快寫在臉上,笑笑:“也好。”

步輦搖搖晃晃,寧王妃的步輦一直與溫璟并排:“快端午了,父皇讓母妃準備端午佳宴,母妃近日繁忙勞累,我也盡了些微薄之力為母妃分憂。只府中準備匆忙,還差不少。弟妹是個能干的,想來府中已經準備妥當了。”

“比不得三嫂,我是慣會偷懶的。府中都是得力的,早早準備了讓我過目,我也得了不少悠閑。”溫璟一個‘官方’笑容,炫耀誰不會。

妯娌二人就這么看似閑聊,實則陰陽怪氣的到了鳳儀宮。

皇后依舊雍容華貴,狀態氣度未減半分。無論內里婆媳關系如何,對著外人的時候都是一致的,尤其是對著寧王一派。

溫璟負責輸出,皇后跟著幫腔,寧王妃氣的面紅耳赤退了出去。

經這么一次,皇后看這個兒媳都有點順眼了。她今日難得心情好,也沒說什么不中聽的話,問了問太子府的情況,又問了田奉儀一嘴。

當然她是不知道這個妾室姓什么叫什么,一個奉儀還不值得她關注。只這是太子府里第一個有身孕的,總要問問。

又跟溫璟說了一些端午節的安排,就放溫璟回去了。

皇后撥弄著一朵牡丹花,眾人皆以為她為皇上讓榮貴妃主持端午宴會而難受,實則不然,她與康德帝的感情在早些年的時候早已經消磨完了。

又怎么會在乎康德帝的做法,無非就是想要打壓太子一派,為他的寶貝兒子和寵妃鋪路。

可現在外面都是怎么說的,皇上不顧念發妻,專寵榮貴妃。她為避榮貴妃鋒芒,在鳳儀宮中閉門不出。

眾口鑠金,也不知榮貴妃和寧王能不能承受這福分。

溫璟出了宮,時候還早,去城南的鋪子買了些軟糕,回到府中的時候正好是午膳的時候。

美美的吃一頓午膳,之后午歇一會;下午賞花看書,讀讀詩集,做些刺繡,基本就是溫璟一天的安排,她也是難得不必看賬目。

太子府里一切都不錯,唯獨安姑娘的日子愈發的苦不堪言起來。

芽兒邊抹著眼淚,便扶著安姑娘往回走:“主子,咱們快些回去,奴婢去府醫那里求一些燙傷的膏藥。”

安姑娘也是痛的眼眶通紅,她又被田奉儀叫到惜水閣伺候她用膳,一碗剛呈上來的熱湯直接灑在她的胳膊上,一下就紅了一大片。

田奉儀只風輕云淡的一句不小心,就免了那婢女的罪責,拖到午膳后才放她走,此時安姑娘的胳膊上已經起了點點水泡。

回了安姑娘住的閣子,芽兒飛奔去找府醫,安姑娘一個人坐在塌邊默默流淚。

她是宮女出身,也只是太子府里一個小小侍妾,但她不是生來讓人作踐的。

她不受寵,所以田奉儀只會變本加厲,哪里會輕易放過她。要是再不為自己尋一條出路,恐怕她就要死在這府里。

之前想過的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安姑娘擦了擦臉,自己先輕輕的剪掉了袖子,方便一會上藥。

芽兒拿回了藥膏,府醫心善,又給她拿了一瓶消疤的藥膏,讓芽兒配著給安姑娘用。

芽兒小心翼翼的給主子上藥,看見那水泡,又掉下淚來。

安姑娘下定了決心之后情緒好了很多,安慰芽兒:“沒事了,你這不是為我拿了藥膏。”

“主子......”

安姑娘拍拍小丫頭的頭:“一會你拿些碎銀去膳房要些做花糕的材料,明日我們早起一些,做些花糕給太子妃娘娘送過去。”

芽兒驚訝,隨后眼睛都亮了亮,也不哭了:“太子妃娘娘能喜歡么?”

“試試吧,娘娘要是不喜歡,我們再想別的法子。”安姑娘輕輕吹了吹胳膊,讓藥膏干的快一點,“我不求寵愛富貴,只想把這個日子好好過下去。”

芽兒也鼓勵主子:“娘娘寬宏公正,主子誠心相求,娘娘定能明白主子的心意。”

“慎言,娘娘的心思不是我們能揣測的。”安姑娘雖說的是訓斥的話,語氣卻是溫和的,似也對明天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