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妃的這件大事

第三十四章

林姑娘最近深居簡出,從穿的用的到入口的東西都檢查個三四遍,后面閣子里還有一個前車之鑒的田姑娘,她不敢不小心。

婢女琥珀輕輕按揉著主子的肩膀:“姑娘,奴婢覺得您還是找府里的醫女給您看看吧,得了準信,也好放心。”

林姑娘一下一下撫著腹部,給琥珀一個白眼:“蠢!若是叫了醫女過來,全府不就知道了?那我瞞了這么久有什么意義。”

林姑娘其實也算聰明了一回,上個月她的月信遲遲沒來,她就察覺出了不對。自此便小心謹慎起來,但林姑娘還是天真了些,覺得自己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太子府這樣的大宅院里哪有什么秘密。

不過林姑娘自己也知道瞞不了多久,她只想著能坐穩了前三月。

琥珀抿了抿唇,這院子里住著好幾個人,人多眼雜。姑娘和她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難免不會出什么意外。

“姑娘,奴婢……之前打聽過來,后面的那位田姑娘是因著自己的身體原因才導致滑胎的。”琥珀壓低了一些聲音,“跟太子妃娘娘完全沒關系。”

“真的?”林姑娘有點懷疑,田氏之前有了身孕,她還羨慕了好久。后來突然就小產了,還被降了位,從有名分的奉儀變成了侍妾。

這幾個侍妾除了安氏有太子妃娘娘照拂,其他三人都輕易出不得院子,根本不清楚田氏小產事情的原委,加之有人刻意的引導,都以為是溫璟容不下妾室有孕,田氏最后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琥珀將自己從小姐妹那里聽來的跟林姑娘說了一遍。

林姑娘頗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她知道田氏與安氏之間有恩怨,田氏仗著身孕也沒少為難,只是這作的也太過了。

還沒等林姑娘跟著琥珀吐槽幾句,外面就響起了竹云的聲音:“林姑娘……”

“林姑娘,太子妃娘娘召見。”竹云笑容尋常,態度也未曾變,從她的瞳孔中映射出林姑娘小心緊張的神情。

“竹云姑娘,不知娘娘奴……”

“娘娘沒有細說,奴婢也不知。林姑娘,不好讓娘娘久等的。”

林姑娘心中忐忑,握著婢女的手都微微用力:“好,那煩請竹云姑娘帶路了。”

林姑娘雖不是第一次來長春園,但每次都是不同的心情。她低著頭跟太子妃行禮,聽到叫起的聲音才注意到太子妃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安氏。

“都坐下吧。”溫璟讓人給她們二人拿了矮墩,也沒有讓安氏先到側室里的意思。府里都已經默認安氏是她的人了,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

“付醫女,麻煩你為林姑娘診一診脈吧。”

林姑娘猛的抬起頭去看太子妃的方向,發現溫璟神情一如往常,還是溫溫和和,一時之間她有點愣住了。

付醫女心中猜測出了幾分,診脈自然不敢大意,最后又詢問了林姑娘幾句。朝著溫璟行禮:“太子妃娘娘,林姑娘已經懷孕一月有余。”

付醫女的話音一落,一直緊張的林姑娘也掩不住內心的歡喜,唇邊也已經帶上了一些笑意。

溫璟頷首,瞧著林姑娘問道:“林氏,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想來你應該清楚子嗣貴重。我的意思是讓你搬到別的院子安胎,你看如何?”

溫璟的話是問句,傳達的意思可不是。她在安姑娘跟她說林氏可能有孕的時候,就決定保下這個孩子。

上一次的田氏小產雖是全因著自己,然府外的人是不知的。皇后后來也問過,不過被榮安郡主的事情纏身,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后。

這一次的林氏還是皇后送來的人,要是還出什么事情,別人不會探究具體的原因,只會說她這個太子妃失職。她也沒有容不下庶出子女的意思,何苦叫人誤會。

林姑娘被琥珀輕輕推了一下才回過神,連忙起身:“多謝太子妃娘娘,奴多謝太子妃娘娘。”

皇后能送她進太子府,不光是林氏樣貌好,還有就是林氏沒蠢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嗯,有了身孕是喜事。你好好養胎便是,我會叫付醫女半月一次給你看診。”溫璟見她聽話,心里也滿意,“后面的照月閣已經收拾好了,你今日就搬進去吧。”

林姑娘千恩萬謝的走了,安姑娘又坐了片刻,識趣的退下了。

溫璟慢條斯理的喝著煮好的藥茶,保下林氏這一胎可是能省不少事。她在姜緒風能坐上皇位之前是不可能生的,所以后院哪個妾室生都好,這樣不但能堵住皇后的嘴,也能堵住寧王一黨的嘴。

至于姜緒風,這是他的子嗣,他還能不要不成?

姜緒風回了府里,冬青把府里的大小事情撿著重要的都說了一遍。

姜緒風挑了下眉:“太子妃倒是寬和大度。”

這話冬青就不敢答了,大太監朱湛笑瞇瞇的:“殿下,正是因著如此,府中上下才能井井有條,殿下也省了不少心。”

姜緒風笑著指了指朱湛,抬腳往外面走去:“油嘴滑舌,孤才不會替你在太子妃面前美言。”

“哎呦,奴才一心都是向著殿下的。”

溫璟以為姜緒風會去看林姑娘,但也沒有多意外。她今早吹了風,頭痛是消了,人卻是懨懨的。

姜緒風見了,微微皺眉:“可請太醫瞧了?”

“臣妾明日就能好了,府中新來的醫女醫術也不錯,已經給臣妾瞧過了。”

姜緒風仍然不太認同,但溫璟堅持,他就沒在多說些什么:“那好,孤留下來陪你。”

溫璟笑著應下了,姜緒風在長春園里宿的次數多了,長春園里伺候的人都輕車熟路。

也不用勞累溫璟,蘭苕幾個就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溫璟這回大概是烏鴉嘴了,她半夜就起了燒,迷迷糊糊一直囈語。

把睡在她身旁的姜緒風都嚇到了,派人快馬加鞭的去請了太醫進府。

折騰了整整一夜才退了燒,姜緒風也沒讓太醫回去,派了冬青在長春園候著,自己先去上朝了。

溫璟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眼皮重的不行,掙扎半晌總算睜開了眼。想要開口嗓子又啞的只能說幾個單音節:“蘭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