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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家里十指不沾陽Chun水的小少爺能幫著洗碗了,確是他的功勞。
她完全能想象他是怎么如同家長一般指揮著阮朗做家事的,阮朗這個主,還真是只有他能當。
不管怎樣,阮流箏還是有些感動,他終歸是當得起這個好字的,不過,也僅僅只能是感動了……
“至謙,你今天喝了酒,可不能開車了,就在家睡吧!”裴素芬道。
陷在感動情緒里的阮流箏頓時將所謂的感動盡數拋掉,她怎么忘記了這茬兒!否則一定不準他們喝酒的!留前夫在家里睡?這叫什么事兒啊?
“媽!”她沖了上去,“明天還去星沙呢,他行李都沒收拾,資料也沒準備好,怎么可能留下?”她寧可送他回去一趟!
他抬眼看著她,雙眸還浸潤在紅酒里,“先去看看你的講座準備得怎么樣。”
“……”哎,這是正事兒啊!
她沒說話,轉身上樓。
“這丫頭,這脾氣真是……”裴素芬念叨著自己女兒。
他倒是僅僅看了下她的背影,征詢裴素芬的意見,“媽,那我……”
“你上去吧!上去吧!”裴素芬大大方方地揮了揮手。
阮流箏坐在椅子上,門開著,他一步一步走進來,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緊一分,臉也紅一分。
這是她的房間,和樓下客廳不同,房間總有些私密性的,而且,他們沒離婚前回娘家住的就是這間房,睡的也是房間里這張床,突然這么靠近,她覺得很是別扭。
他自己拿了張凳子來,坐在她旁邊,“來,我看看。”
雖然他說話的時候會有淡淡的紅酒味飄過來,但他的語氣卻是十分鎮定和嚴肅的,嚴肅到她為自己突突亂跳的心而羞恥,明明人家是抱著認真的治學態度來的,她自己想多了。
如此一來,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些,但一想,他到底是前夫啊,這般出入他們家到底有些奇怪……
她內心糾結著,他見她不說話,卻是以為她還在生氣,“幾年不見,果然脾氣是見長了。”
“……”這話還真是沒說錯,至少她從前是半點也舍不得給他臉色看的,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只是被他這么一說破,反倒少了那些糾結,和他爭鋒對上了,“幾年不見,倒是學會騙人了!”
“我什么時候騙人了?”他看著她。
“你分明就要來我們家,還裝作跟我各自回家是什么意思?”她想起自己在醫院里和他那段對話,覺得自己有點傻。
“我并不是假裝跟你各自回家,我不是要去取那根崖柏嗎?”他耐心地向她解釋。
“那我在醫院一天你都沒說要來我家啊?”她除了上洗手間,無時不刻不是跟他在一起的!
他看著她,柔聲道,“我以為你知道。每年二老生日我都來的。”
“……”她無話可說了,心里某個地方柔軟得發疼,為了抵觸這種酸軟,她將鼠標朝他一扔,“開始吧!”
濫好人!心里還腹誹了一句。你的手機提醒該刪除了!
他握著鼠標,又道,“流箏,別人都說,女婿就是半子,現在我不是二老女婿了,難得他們待我如初,我便把自己當做他們半個兒子,你不要多想。”
“我沒多想……”她命令自己將熱乎乎軟綿綿的心思冷卻下來,硬下來。
“嗯。”他開始重新理線索,比她之前的細致許多,弄好以后,他讓她試講。
兩個小時的講座,她感覺比論文答辯難多了,論文答辯好歹有那么長時間準備,而且是她自己寫的東西,好在她有一些臨床經驗,那幾個病例的分析還算順利,只是他的理論部分有點生硬。
她是個對自己要求的嚴格的人,不會允許自己有紕漏,而他卻是個完美主義者,在學術和專業問題上,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別人都嚴格到變/態,所以,可見她是沒法輕松過關的。
到最后,她有些扛不住了,畢竟連續幾個晚上都是三四點睡,她一邊在桌子底下掐自己大腿,一邊打著呵欠繼續。
“你先看著,我去給你倒杯茶來。”他說,起身離開。
她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又是三點了啊……
打了個呵欠,對自己說,先趴一會兒,等他倒了茶上來再繼續,然后,便是無盡的黑夜了……
她是被鬧鐘叫醒的,而不是他。
當她迷迷糊糊關掉鬧鐘的時候還不知自己在何時何地。
她是趴在桌上睡著的,等著他倒了茶來以后叫醒他,可是,他并沒有叫……
然后,她現在是睡在床上的……
她怎么來的?
這是個問題……
起床,書桌上,電腦已經關掉了,當然,也不是她關的。
鍵盤下壓著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的是她熟悉的字體:流箏,我回家了,明早我來接你。至謙。
他還是回去了。
他是一個自律的人,她就知道。
他來祝壽,是有禮,他不留宿,是有度。所以其實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他都分得清清楚楚的,她實在是多慮了。
至謙。
她的手指在這兩個字上滑過。
手機響,她接聽,彼端傳來他的聲音,“流箏?起床了?”
“嗯。”
“我從家里出來了,你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就不進來了,你出來,我們直接走。”
“好。”
“嗯,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寧老師。”掛斷電話,她右手的拇指還壓在至謙兩個字上。
至謙?寧老師。
因為只去一個晚上,所以沒什么可帶的,她飛快整理好了行李,尤其要緊的,是要帶齊資料。
當她出家門的時候,發現他的車已經來了,她上車,有些忐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把講座內容都忘記了?原本就不是百分百熟練啊!
她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寧老師,你說我昨晚算不算過關了呀?我現在覺得自己全部忘光了!”
他卻根本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你知道我為什么帶你去星沙?”
“……”這個還用問嗎?于是她很誠摯地道謝,“我知道你想給我更高的落初文學,更多的機會,謝謝你。”
然而,沒想到,他卻一副非常輕松愉快的表情,“你不是說想吃星沙的臭豆腐糖油粑粑炒血鴨嗎?”
她瞪大了眼睛,“你是帶我去吃喝玩樂的啊?”
“嗯。”他點點頭,“如果講座講得好就獎勵你吃,還可以再加一份麻辣小龍蝦!”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當然明白他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帶她去吃,可是,他這么一說,再想想星沙火辣的味道,緊張感倒是消除了不少。
她從包里把昨晚他重新整理過的提綱拿出來復習,一疊打印好的A4紙,她早上放進包里的,展開,一張小紙條掉了下來,是他寫的那張,她夾在提綱里一起放進來了。
紙條掉落在她腳邊,至謙兩個字尤其顯眼。
深秋的陽光,一大早就明媚得不像話,車行駛在別墅區,道路兩旁的銀杏樹已被這秋日陽光染得黃澄澄的,偶爾一片落下,落在他車窗擋風玻璃上,就像在玻璃上貼了個心形。
無端的,竟然想起最初那些暗戀的時光了,記憶里的每一天都是這么陽光明媚的,空氣里全是紫藤花的香味,校刊、黑板、海報、各種光榮榜,無論在哪里,他的名字永遠都閃著金光,她一眼就能從諸多人名中找到,然后心跳,滿足,微笑。
時光從來都是美好的,并不曾辜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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