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人轉過身來,側身再度拉弓。
抬手便又是三支箭射出。
一箭穿過兩只火鳥,或斬下頭顱,又或是折斷羽翼,至此,所見所有的火鳥皆落了下來。
李谷的眼神一凝,目光看向了那山巔。
隨即快步朝著那山上奔去。
畫師心中一頓,撫了撫胡子。
隨即落筆。
山精野獸皆在畫中,惟妙惟肖,最后一筆落在那眼睛之上。
“吼!!”
虎吼聲從那畫中傳來。
隨即便見一頭猛虎從那畫卷之中躍出,直奔那上山而來的挽弓之人。
李谷抬手一箭射去。
猛虎側身躲過,那支箭刺穿了一旁的樹木,卻未曾傷到猛虎分毫,在這山中箭,便不占優勢了。
虎為山中之君,自然不懼。
“吼!”
山君吼叫一聲,幾個越步,逐漸靠近那的挽弓之人。
卻見李谷忽的頓住了步子。
其目光忽的虛起,殺意涌現。
伸手抽出一直箭,搭在了弓上,猛的拉開,對準了那正在山澗來回跳動的猛虎。
隨著那拉弓的手松開。
破空聲再度響起。
“噗……”
猛虎穿至樹后。
誰秒那支箭竟是直接穿破了樹。
“噼啪!”
那棵樹好似被從中劈開了一半,被掏出了一個洞。
箭還未停。
“噗!!”
再度穿過一棵樹后,箭尖刺中了那猛虎的頭顱。
一半箭探出的樹木,將那猛虎給掛在了半空之中。
隨著那猛虎的一聲嗚咽,轉眼之間便沒了氣息。
“嘭……”
隨著猛虎身死,其化作了一灘墨跡,打落了下來。
李谷上前,見那地上的墨跡,隨即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他抬起頭來,看向山巔。
卻見那頭發花白留著白胡的人畫師正微笑著,看著他。
畫師落筆,畫出一片祥云。
隨即踏步而上,帶著畫卷飄起。
李谷連忙挽弓,想將其打落下來。
不料又見那畫師抬手落下,筆墨揮灑之間,便引來了一陣陰云。
“嘩啦啦……”
細雨灑落而下。
李谷大驚,回頭望去。
“不好!”
火燒不成,雨亦有效。
這兒離軍營還有兩日路程,若是這些糧草被雨淋濕,那后果不堪設想。
“撐起雨布!撐起雨布!!”
將士們的動作極快,但那雨實在來的忽然,怕是要出大事。
李谷見此頓住了步子,這一次卻是挽起了弓,并未打劍。
他閉上了雙眸,在那雨滴落在臉頰的一刻,松開了手。
“繃!!”
一聲弓弦震動。
剎那之間,那雨水好似停滯了下來。
又在一瞬的晃眼之間,那雨水好似倒流至那天上。
雨滴似箭一般,倒了回去。
而在那天穹之上,陰云好似被斬開了一半,露出了一道溝壑,光亮也隨之從那灑下,雨水也隔開了那山澗之中糧車。
李谷松了口氣,隨即回到了糧草旁。
將領下馬,拱手道:“拜見李先生。”
李谷擺了擺手,只是問道:“糧草無恙?”
“多虧了李先生,糧草無恙。”
李谷嗯了一身,說道:“快些趕路吧,這些人一計不成,定有后手,我們能快則快。”
“是!!”
糧車開始全速前進,不敢再有半點耽擱。
李谷回到了馬車上,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了那畫師。
畫物為真……
真是好手段!
同樣的,一段記憶也由心頭涌現。
那是他少年時還在當山匪時的事了,當初那青衫先生,一顆石子就險些要了他的命。
那時他才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后來他便四處求教,問人,問武,問仙,最終有所悟,得了這長弓,得了這弓箭之法。
此番也算頭一次展露鋒芒,不料卻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厲害的對手。
糧車出了山澗。
可當將領走了兩步之后,卻是覺得有些不對。
“停下。”
命人招來輿圖后,仔細查看。
又看了看眼前的路,將領皺起了眉頭。
“這路不對啊……”
李谷見隊伍停了下來,便又問了一句。
“出了何事?”
“李先生,這路好像與輿圖上所示有所不同,于我記憶里的也有出入。”
李谷聽后皺起了眉頭。
他仔細觀望,卻是發覺了不同,方才那畫師招了一場雨來,可個眼前道路左便的草木沾了雨水,右邊的卻是不見半點雨水露水。
李谷抬手抽出了將領手中的刀。
“呲吟。”
大步向前,一刀砍去。
卻見那一道砍斷了一從雜草,可那裂口,卻是呈現出了黑色。
李谷伸手抹去,放在眼前,又嗅了嗅。
“果然是墨……”
說著,他又起身,將眼前的這叢雜草盡數斬去。
這些雜草化作一灘又一灘的墨跡。
而眼下也出現了一條道路,這條路,才是輿圖上所示。
將領上前,見此一幕,大驚失色。
“李先生,這是何種手段。”
李谷輕嘆了一聲,說道:“是一位非凡的畫師所為,這下有些麻煩了,接下來得一路小心。”
李谷不敢再有半點懈怠,索性便讓將領牽了一匹馬來,由他領頭指路。
一路上,他都有所試探。
幾處虛假,幾處掩藏,都一一被他找了出來。
可走著走著,他們還是迷失了方向。
將領不停的對著輿圖,這里不對,哪里也不對。
但眼下,半真半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就算是李谷也難以分辨出來。
這個時候,他才知曉,那畫師的厲害并不是在那野獸火鳥,而是那般介于真假之間的幻象。
“李先生,我們徹底迷失了方向了……”
“為何會如此……”
李谷想不明白,他低頭沉思,目光卻是看向了那地上樹木的影子。
他愣了又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太陽?”
他舉起了弓,一箭朝他所見的那個太陽射去。
在將領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卻見那支箭卻是見那太陽穿出了一個洞來。
那一輪太陽暗淡,殘破之處好似露出了紙張的邊角。
這是一輪假日!!
也是因此,才導致他們在這林中迷失了東西方向。
“那真的太陽呢?”
李谷心思沉了下來,卻不明白那畫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太陽,又去了何處?
恍惚之間,他又想起了那畫師走的時候。
那一場雨!
那陰云!
“所以,他是在那個時候動的手……”
“是云!”
那個畫師,畫了云彩,遮蔽了真正的太陽,再以一輪假日代替,讓他們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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