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柳云眠就想著該如何跟陸辭開口,表示自己愿意暫時接納這個孩子。
——以后長期生活的打算并沒有,她只是想盡力幫這個孩子更好地感知這個世界。
對上那樣一雙干凈的眼睛,心要有多硬才能無動于衷?
至少她做不到。
她又忍不住埋怨陸辭。
她就拒絕了一兩次,怎么就不知道鍥而不舍呢?
嗐,主要他有被害妄想癥,自己如果主動提起,他說不定又會怎么編排自己。
不爽。
回到家里,包子早早地就等在門口,搖著尾巴,高興地等著她抱。
柳云眠把它抱起來,撫摸著它油亮的皮毛笑道:“跟你說了,你不是狗,不要總學它們搖尾巴。”
這可憐的孩子,也沒有個正經的“長輩”教它,早晚得被村里那些野狗帶壞。
“陸辭呢?”柳云眠往院子里看看,并沒有看到陸辭和他的小丑鵝“兒子”。
包子對著前院的方向“啊嗚”兩聲。
柳云眠便明白過來,陸辭應該是去幫家里干活了。
他現在在村里名聲不錯。
之前別人提起他都是那個買來的跛子。
現在別人提起他則是那個買來的能干的跛子。
村里有人罵自己兒子懶,也拿著陸辭說事——跛子都能干,你干不了,你還不如跛子呢!
有些話可能沒有太多惡意,但是也委實讓人不舒服。
然而陸辭對此,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不虞。
這份氣度,柳云眠深感佩服。
這是做大事的人啊,不想她自己,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
別人罵她,她得立刻罵回來,遲一秒都得后悔。
前兩日柳明仁就說地里又長了草出來,要去除草,估計陸辭也跟著去了。
這個人,一點兒都不懶。
柳云眠知道他們下地干活,肯定要吃點有油水的,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后就開始做飯。
她動作十麻利。
這會兒食材有限,所以只能就著能買到的東西來做。
她做了大鍋的白菜粉條燉五花肉,然后又做了一道下飯的酸菜魚,準備一會兒送回娘家。
她現在不缺銀子,就進空間把高氏需要的藥給買了,惦記一會兒想辦法哄她喝下去。
她占了高氏女兒的身體,柳家一家人也是真心實意對她好,所以柳云眠總想著多為他們做點什么。
剛把米飯燜熟,外面就傳來了小丑鵝的聲音。
包子立刻竄出去,兩只又“纏斗”到了一起,隱隱傳來陸辭的笑聲。
柳云眠開門出去,見到陸辭一身短打,扛著鋤頭,不由“撲哧”一聲笑了。
陸辭走到木盆前洗手,見狀笑著問道:“娘子看見我如此歡喜?”
“沒什么。”
你就是扛著鋤頭,也不像泥腿子。
陸辭把自己簡單沖洗了一下之后進去換了衣裳,然后問柳云眠,有沒有要洗的衣裳。
柳云眠知道他是要去河邊洗他自己的衣裳,擺擺手道:“沒有。你快去快回,飯我都做好了。”
“好。”陸辭笑笑,拿著木盆往外走。
“哎呀,妹夫這是要去做什么?”張氏匆匆忙忙來,身上還罩著圍裙,忽然大聲道。
柳云眠被她嚇了一大跳,手里的勺子都差點沒拿穩。
“嫂子,怎么了?”
看起來,很著急找陸辭?
張氏不由分說,從陸辭手中把木盆搶走,又過來數落柳云眠。
“我都看過好幾次了,你讓妹夫自己去洗衣裳。你見村里那個老爺們自己去洗衣裳了?”
柳云眠:“……那村里就沒有打光棍的,自己過的?”
她和陸辭,就是搭伙過日子,誰也不欠誰的,她為什么還得給他洗衣裳?
陸辭也沒有抗議過,沒想到張氏先不樂意了。
這廝什么時候,把自己家人也給收買了?
“嫂子,不用,我自己洗就行。”陸辭不知道怎么就把木盆拿回去,對張氏笑著點點頭,然后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當然,小丑鵝一定是要跟著去的。
正好它在黃泥地里滾了一上午,也該去河里洗洗。
“你說你,”張氏點著柳云眠的額頭罵道,“怎么能這么對妹夫?他是買來的,但是是不是你男人吧。”
柳云眠:不是……但是她不敢說。
花了二十兩銀子,家里人本來已經很有怨氣了。
再知道她根本沒有利用上,沒有生米煮成熟飯,估計更覺得這二十兩銀子純純打水漂。
“妹夫人多好。”張氏道,“除了身體有點殘疾,你說論樣貌論氣度論性情,別說村里,你看鎮上有沒有?我就覺得,那像畫里走下來的人一樣。”
“嫂子,你是說咱家年畫上光著屁股的胖娃娃嗎?”
張氏氣得作勢要擰她的嘴,柳云眠笑著躲開。
“我看你就是沒看得起他。”張氏瞪了柳云眠一眼,又語重心長地道,“眠眠,你聽嫂子說,這人心啊,冷了就再難捂回來了。妹夫人真的挺好的。”
柳云眠:是挺好的,擰斷母雞脖子時候一點兒不含糊。
“再說他雖然有這么點毛病,但是也沒耽誤干活是不是?”
說到這里,張氏忽然愣住,隨即捅了捅柳云眠的腰,壓低聲音問道:“妹夫在炕上,是不是不靈光?”
柳云眠:在炕上要什么靈光?
哦,以為陸辭不好用呢!
“沒有沒有。”她連忙擺手,“挺……靈光的。”
張氏是個有口無心的,萬一回去再和全家人嚷嚷這件事情,再讓陸辭知道……自己的脖子估計要被他擰斷。
事關男人尊嚴,不能開玩笑。
張氏如釋重負,“我就說,地里那么能干的人,不能……”
“嫂子,嫂子,”柳云眠忙打斷她的話,“我做了兩道菜,你幫我一起端過去。”
趕緊不要討論這么羞恥的話題。
她還是個孩子。
張氏笑著啐了她一口,“害羞什么?誰還不是個過來人?你做了什么?”
她看到菜,又把柳云眠說了一頓,嫌她不會過日子。
誰家過日子,細糧魚肉天天吃?
村里的地主都舍不得。
但是她又忍不住問柳云眠,是不是給人看事賺了銀子?
張氏現在覺得這個小姑子很厲害,經常往城里跑,然后每次回來都買魚肉。
之前她還擔心柳云眠和周家牽扯不清,但是柳云眠賭咒發誓說絕不去周家,她才放心。
但是這銀子來得貌似有點容易,總讓人心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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