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半晌沒說話。
沒放在心上,無所謂被誰搶走……
她可真敢說。
噎得他心肝肺都難受。
“你那么擔心觀音奴,又想名正言順教養他,不如我們就做真夫妻。”
柳云眠瞪大眼睛:你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
“我們小仙女下凡是不能嫁人的,那會違反天條,魂飛魄散。”她振振有詞地道。
陸辭: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她就沒一句真話。
算了,不和她說了。
做,比說更重要。
反正兩個人已經捆綁到了一起,離開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坦誠相告,柳云眠依然無動于衷。
果然,她才是那個自己永遠無法揣測的女人。
“不對啊,你今日為什么突然告訴我這些?”柳云眠后知后覺地問。
陸辭:呵呵,總算想起來了。
“因為我不告訴你,也會有人告訴你。”
柳云眠想了想,“李哲?”
陸辭點頭。
他了解李哲。
他曾經以為李哲和自己是一路人,都是先立業后成家,不把男女私欲看得那么重的人。
但是后來發現,原來李哲是心里有人。
陸辭對這種爛俗的劇情不感興趣,甚至原本對李哲高看一眼也沒了。
柳云眠頓時來了興趣,“你是不是也覺得,姐姐和李哲有戲?”
陸辭表示,豈止是有戲?
李哲已經拿捏了,結局勝券在握。
聽他說八卦,柳云眠就不想走了。
她托腮在陸辭面前坐下,眼神熠熠,“來來來,展開說說。”
“看性格。”陸辭無奈。
她對自己的事情永遠遲鈍,對別人的事情永遠熱烈。
“你的意思是,李哲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那種?”
“是。”
“那我姐姐不愿意呢?我覺得我姐姐脾氣也挺擰的。”
“那是李哲要考慮的。”
但是結果,應該差不多了。
柳云眠托腮笑了。
多么美好的破鏡重圓,她喜歡并且深深期待。
過了一會兒,張氏過來喊柳云眠過去幫忙做飯,說李哲來了,家里中午做頓好的招待,讓陸辭也過去吃。
夫妻倆過去的時候,李哲正蹲在院子中間劈柴。
柳云眠:“……”
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這就干上了?
李哲見到陸辭,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
陸辭微微頷首:“你忙。”
李哲這才又蹲下吭哧吭哧劈柴。
柳云眠偷笑:“為了做女婿,也是不容易。”
沒想到陸辭竟然接話道:“還是我有福。”
柳云眠氣鼓鼓地道:“當初那么多人,大哥怎么就選了你呢?”
“我身有殘疾,所以價格便宜。”
柳云眠:哦,你賤你有理。
她去廚房幫張氏做菜,陸辭就在院子里,拖了張小杌子坐下,和李哲說話。
沒辦法,他是已經登堂入室的女婿,待遇高,不用干活。
不像有些人,起個大早趕個晚集,多年之后還得為個名分老老實實干活。
陸辭心中竟然幼稚得生出幾分得意。
“她知道我身份,但是家里人不知道。”陸辭淡淡開口。
李哲愣了下,隨即如釋重負。
他這會兒,確實在擔心,柳云眠被他騙了。
印象中,這位心思深沉;李哲自認為對他已經比較熟悉,卻從來也不敢揣測他的心思。
他剛才就在想,該如何提醒一下柳云眠。
畢竟知道柳云杏是單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把自己當成柳家一份子了。
沒想到,陸辭竟然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并且主動告訴了他。
李哲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驚肉跳。
感覺他這個看起來心眼不多的小姨子,很容易就被陸辭拿捏了……
不知道陸辭日后,到底想怎么安頓她。
目前看來,放手這個可能,李哲是不想了。
這位太霸道了。
不想了,杏兒都和離了呢。
今日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是高興的。
陸辭也點到即止,轉而打趣起他來了:“心里就不覺得別扭?”
“您說的是杏兒?”
“嗯。”
陸辭是真的好奇。
可能好奇心這種東西也會傳染。
“不別扭。當年,其實是我自己考慮不周。”李哲低頭悶聲道。
他不應該一直在村里呆著,能有什么前程?
用錢的時候沒有,不是杏兒一個女人的錯。
她能怎么辦?
她能眼睜睜看著親娘去死嗎?
男人,要有能力,要有錢,否則事到臨頭,除了和女人抱頭痛哭,還能干什么?
陸辭嘴角勾起,“這就是這么多年來,你那么摳門的原因所在?”
李哲是有名的鐵公雞,每一文錢都得攢著。
韓平川常常罵他,以后要帶到棺材里,還張羅著把一個堂妹嫁給他,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李哲說自己配不上。
韓平川:你的銀子配得上。
李哲:不給。
然后這事就沒有下文了。
李哲除了一次醉酒的時候說過有心儀的女人之外,從來沒提柳云杏的事情。
世間之事,大概就是這般,無巧不成書。
李哲被他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以后她管家。”
“你未免高興得太早。”陸辭道。
“不會。我有數!”李哲非常篤定地道。
他了解柳云杏。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甚至他知道,從柳云杏嫁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徹底出局了。
柳云杏不是藕斷絲連的人。
她是真會忘了自己。
可是沒想到,老天偏愛他。
那徐光良是個王八蛋,不懂得珍惜,也給了他機會。
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他的杏兒。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錯過了。
陸辭見她這般,倒也沒再說什么。
別人的私事,他無意干涉;再說,他自己的事情,都沒弄明白。
柳云眠那些想法,實在天真。
他看著廚房中忙活的身段窈窕的人兒,嘴角露出笑意。
再說李哲,對柳云杏志在必得,也堅信自己會成功,就轉而說起其他重要的事情。
——他要前程。
他的前程,和陸辭這些人,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所以他看著在院子里跟鐵蛋學爬樹的觀音奴,低聲道:“主子,觀音奴他……”
“柳云眠治好的。”
“眠眠?”李哲愣住。
陸辭對他這個稱呼有點不滿,但是轉念再想,當年李哲可能早就把自己當成入贅到柳家的人,把柳云眠當成妹妹。
“嗯。”陸辭道。
這是柳云眠的功勞,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誰也不能搶走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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