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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夫人一愣，沒有立時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曲府的四小姐是二妹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見見曲四小姐？太子殿下擔心曲四小姐在曲侍郎府的日子……特意讓我過問一聲。”季悠然笑語盈盈的解釋道。

“曲四小姐就在門外。”柳景玉這時候已經恢復過來，柔聲答道，站起身來，“我去把她請進來。”

“不用了，我也想出去走走，正巧有事想私下里問問表妹，還望國公夫人和景玉縣君能行個方便。”

季悠然站了起來。

見她如何行事，齊國公夫人當然不會阻攔，看著她帶著幾個宮女緩步走了出去，而后目光落在外孫女的臉上。

柳景玉感應到齊國公夫人在看她，對著她柔柔一笑，神色自然，倒是讓齊國公夫人放心不少，看起來自己是多慮了，外孫女一切都是聽女兒的，女兒想差了，外孫女應當不會想差的，平日里外孫女就是比女兒感覺要好。

至于太子府的這門親事，齊國公夫人一點也不看好，這位季側妃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但加上太子殿下如果真的看重她，還想讓她生下子嗣過繼到太子妃的名下，這事更加不一般了。

廊下，曲莫影和幾位世家小姐規規矩矩的站著，聽聞門口有聲音，眾人抬頭看到季悠然帶著幾個人出現在門簾處。

大家幾乎都是認識的，一起側身行禮。

季悠然笑嘻嘻的過來，“幾位小姐客氣了，我是來找我表妹的。”

所謂表妹，大家一時間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各自左右看了看。

“曲表妹，陪我一起走走可好？”季悠然笑抬眼看向曲莫影，曲莫影無聲的點了點頭，跟在季悠然的身后。

走了幾步，轉出園子，隨意的挑了一條路，季悠然腳步微緩，等曲莫影上前。

知道她有話要說，曲莫影腳下卻是一緩，跟著她緩步下去，并不急著上前。

季悠然見她依然跟在她身后，腳步慢的很，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但隨既臉色平緩下來，停下了腳步，“表妹，我有話跟你說。”

“何事？”曲莫影上前，問道。

“我想說說香姨娘的事情。”季悠然一臉正色的道。

“香姨娘有何事？況且這種事情不是應當直接找香姨娘的嗎？跟我……沒多大關系吧？”曲莫影抬眸，眼紗下的眸色清淡幽然。

“香姨娘是大伯的妾室，但也只是一個妾室，現在二弟記在了大伯母的名下，但大伯已經沒了，二弟也不小了，香姨娘再呆在府里頗有幾分不合適，以往大伯母去世的時候，香姨娘就一心拜佛，現在大伯也沒了，香姨娘……”

季悠然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難言，看向曲莫影的目光很隱晦。

曲莫影豈會不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只是臉上的神色卻依然淡然：“側妃娘娘，可有什么不對？”

“不是有什么不對，就大房現在就香姨娘和二弟，而二弟又不小了，又不是記在香姨娘的名下，況且讓一個姨娘壓制在世子的頭上，也總是不太好，二弟以后也難結一門好親事。”季悠然說的越發的婉轉。

至于其他的兩個姨娘，在季悠然這里根本提都不用提。

“側妃娘娘，我還是沒懂。”曲莫影懵懂的搖了搖頭。

看曲莫影這個茫然的樣子，季悠然一股子火氣差點沖上來，用力的壓了壓，才壓下去，太子的意思讓她不能得罪曲莫影，更是一心想讓她交好曲莫影，如果不是顧忌著這一層，她早就想斥責曲莫影，仗勢壓制曲莫影。

“香姨娘最好送去庵堂清修，必竟她只是一個妾室姨娘，大伯已經沒了，她也沒有一兒半女留下，而二弟還這么小，等以后長大些就要結親，如果知道他上面的長輩還有一個管事的姨娘在，這親事必然結不好，再留在府里終究不太合適。”

季悠然臉色平和的道，目光帶了幾分冷意，她倒要看看這位曲四小姐是什么意思，如果她真的伸手管，她就算是斥責她也算是理由的。

“側妃娘娘，這事您不應當找我說，那是凌安伯府的事情。”曲莫影一臉的詫異，柔聲問道。

見她識趣的沒有反對，季悠然的臉色好看了幾分：“香姨娘對表妹似乎特別的好，之前去衙門告狀，還是坐的表妹的馬車，想來對表妹的話還是有幾分聽的，能不能麻煩表妹去勸勸香姨娘。”

“我去勸香姨娘？側妃娘娘，這不合適。”曲莫影開口拒絕，對于季悠然話里的含義仿佛沒聽出來似的。

季悠然想過曲莫影的萬種反應，但就是沒想到她會拒絕，照以前的事情看，曲莫影應當會伸手，也不知道曲莫影對季寒月怎么那么在意，在意到要去管凌安伯府的事情，季悠然靜下心來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這里面的原因。

季寒月縱然照顧曲莫影，但兩個人其實只見了沒幾面，那有那么深的感情，曲莫影在圖謀什么？

季悠然第一感覺就是太子裴洛安，她自己圖謀了裴洛安，也懷疑曲莫影和自己一樣，想借著季寒月的名頭靠近裴洛安，但后來又覺得似乎不是！

“表妹……”季悠然又道。

“側妃娘娘不必如此稱呼！凌安伯府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側妃娘娘想去做什么，也不必跟我說，我只是侍郎府的一個女兒，和凌安伯府之前雖然有親戚關系，但現在表姐、表妹都不在了，這所謂的親戚關系也就不存在了，還望側妃娘娘不必再叫我表妹，聽了讓人誤會。”

曲莫影一臉正色的道，沒打算慣著季悠然，既然注定是仇人，早點劃清界線的好!

退后一步向著季悠然恭敬的深施一禮，“側妃娘娘，方才祖母派人喚我過去，既然側妃娘娘無事，我想先去見祖母。”

這可真是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的面子，季悠然心頭惱火，可偏偏又不能發火，她今天來齊國公府最主要的就是柳景玉。

在太子府這么久了，她身邊又豈會沒有心腹，已經隱隱的查到柳尚書府似乎要跟太子府結親，而柳景玉就是皇后娘娘看中的人選。

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季悠然幾乎氣的吐血，她幸苦一場，到最后居然還是一個側妃，那她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太子當初是怎么答應她的，說的好好的，當時兩個人情義正濃，太子也一再的保證這以后會把她扶上正妃之位，可現在柳景玉是誰，為什么突然之間冒出來，她不是要嫁給景王的嗎？

現在是看到嫁給太子的好處，又想嫁給太子了？

季悠然又豈會讓自己謀算的成果落入柳景玉的手中，這才有了今天主動上門來賀齊國公夫人壽旦的事情。

當然最主要的也是敲打齊國公夫人和柳景玉，她不信柳景玉聽不出來，柳景玉若是敢真的嫁進太子府，她就敢跟她斗。

連季寒月都不是她的對手，柳景玉又算什么。

明是送禮，實是震懾，這是季悠然今天的目地，但聽聞曲莫影也在，就存了特意的找曲莫影的心思。

沒想到現在曲莫影二話不說就拒了她的話，季悠然如何不怒，目光陰冷的看著曲莫影離開，久久未語。

指尖緊緊的掐進肉里，季寒月既然死了，那么留下的一切都是她的，不管是季寒月的地位，還是季府的一切，柳景玉和曲莫影兩個想奪，也不看她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小姐，這位季側妃還在后面看著我們，目光陰冷的很，說什么這位季側妃是個好的，是因為照顧太子妃進的東宮，奴婢看啊，說不準太子妃就是被她給氣死的，或者是陷害死的。”雨冬趁著轉彎的時候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季悠然依舊站在原地，頭湊到曲莫影身前，低低的道。

曲莫影唇角一勾，笑意冰寒中透著一股子陰鷙的戾氣，沒接話。

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清楚事實的呢？

她們方才出來不遠，就在之前的院門前，重新回到院子里，有丫環看到她，早已經報了進去，待到她過來，丫環挑起簾子請她進去。

曲莫影進去，看到之前的小姐全在花廳里，大家坐在一起說著話，祖母也在，聽到她進門的聲音，所有人都轉向她，有幾個之前沒正眼看她的，這時候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季悠然方才的言語之間，對曲莫影很是親熱。

許多人這才想起，這位曲四小姐不只是侍郎千金的身份，還是太子妃的親表妹，聽聞當時越氏兩女一起嫁進京之后，關系很是密切，只是后來小越氏出了事情，只留下一個孤女，又被送到莊子去，兩家才淡了，但聽聞太子妃對這個表妹還是很照顧的。

現在季側妃對她也很看重？

太子身份尊貴，既便是府上的一位側妃將來也有無限可能，況且整個太子府，聽聞都是這位季側妃做主的。

那就更加的不能小窺了。

“季側妃呢？”齊國公夫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曲莫影幾眼，見她行過禮后說了一聲免，便問道。

“齊國公夫人，我們娘娘說身子不適，要先行回去，就不過來告辭了！”一個侍女匆匆過來稟報。

這話幾乎是無禮的，方才出門還好好的，現在一下子連過來告辭都做不到了嗎？

坐在幾位夫人面面相覷，心里不免多想，這是代表太子對齊國公不滿意，還是其他的意思？

齊國公夫人臉色發沉，這位季側妃可真是放肆，憑她的位份，哪里能在自家府里這么過份，既便是皇后娘娘，見到自己也客客氣氣。

“來人……”齊國公夫人火氣壓制不住，她雖然不能拿這位側妃怎么辦，但可以讓這位側妃難堪。

“祖母，我去送送季側妃。”柳景玉站了起來，笑盈盈的道，抓住的時機正好！

齊國公夫人平了平氣，終究點了點頭，柳景玉落落大方的轉身，帶著丫環出了門，卻在出門之后看到院門外－陰影處的一個人影，柳眉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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