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追悔莫及第五百六十三章追悔莫及→:及至次日早上,大江西岸的戰斗基本結束了。
還有許多跑散的潰兵,恐怕已擴散到了方圓數十里的范圍之間。魏軍想要清繳抓捕、或者吳軍水軍要在江上接應,都是耗費時日之事,因為太分散了。不過有組織的抵抗,此時幾乎已完全瓦解。
諸葛恪不知道吳軍損失了多少人,只能說一個無算。粗略估計,傷亡、被俘者過半,是一點也不夸張!
昨日成隊撤走的人馬,主要還是從羨溪河岸走的。靠近河岸的軍隊、因為有羨溪上的水軍帶來希望,不少人曾節節抵抗,有的將領依靠偏廂車、拒馬槍等軍械,還構筑了分散的防御陣地。
但更多的人馬、在大陣上就已潰敗了,有些人甚至往南邊跑,到了大江西岸。
當然,像諸葛恪、丁奉等大將,除非自己尋死,只是想要轉進、還是比較容易的事。他們身邊有許多親兵部曲,水軍戰船也會聽從諸葛恪的調遣,上船就能跑路。
此時諸葛恪等人,便已乘船離開了戰場,來到了羨溪出水口對岸、江心洲上。
諸葛恪沒有急著過江,仍然留在大江中的島嶼上。魏軍在此地幾乎沒有一艘船只,一時半會不可能渡江,諸葛恪的驚魂、仿佛才漸漸返回身上。
不過只要冷靜下來,一想到之后將要面臨的處境,諸葛恪心里便煩悶非常、心情萬分復雜,幾乎不愿意去多想。
諸葛恪來到了水邊,回顧周圍寧靜的灌木林,心道:若是陛下沒有立刻召我回京,有機會的話,我倒很想在此地住一段時間。
他真的需要靜養一陣,才能修復支離破碎的心態,并慢慢思考將來要走的路。但是他也清楚,陛下不可能讓他留在這里,要不了幾天、就必須回建業!
諸葛恪放棄坐騎,帶著隨從在水邊坐船,渡過比較窄的水道,來到了江心洲的南端。
南島水岸,有一處觀臺敞亭。即便是大江汛期,這座亭子也不會被淹沒。不過此時江水稍淺,亭子便不靠江邊了。
諸葛恪在亭子里站了一會,察覺身后的路上有動靜,轉頭一看,丁奉也過來了。
丁奉走到亭子外面,便向諸葛恪揖拜道:“大將軍原來在此地。”
諸葛恪還禮,不禁“唉”了一聲。
丁奉走進敞亭,兩人便一起眺望著大江西岸。今日的天上有云、又是早晨,寬闊的江面上霧沉沉的,不過對岸江邊的羨溪城,城樓的黑影倒是能隱約可見。
昨日羨溪城就被突然攻破了!據報,當時許多潰兵往城門擁擠,守軍沒來得及關上城門,魏軍的騎兵突然快速殺到,結果吳軍當天就丟了羨溪城。
諸葛恪看著遠處依稀的城樓,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說不定魏將秦亮、就在那羨溪城上!
“秦亮阿,秦亮!”諸葛恪咬著牙感慨了一聲。
這時丁奉轉頭道:“魏國秦亮用兵,倒有點像君的叔父,諸葛孔明。我們用了很多計謀,但對他都沒用。”
諸葛恪聽到這里,怔了一下。忠武侯的名望非常大,受世人所敬仰;丁奉拿秦亮比忠武侯是什么意思,這是要當著自己的面、夸贊賊將?
但見丁奉微微向諸葛恪點頭示意,諸葛恪覺得里面有文章,便轉頭看了一眼部將隨從。隨從見狀,彎腰一拜,退出了敞亭。
丁奉這才沉聲道:“此役我軍先在東關布設重兵,準備妥善,鐵鏈鎖河面、鐵錐埋河中。后又在東關選擇有利地形,占盡地利,且在魏軍左翼、預設了一處地形狹窄的薄弱點,以抄其后路。
之后在羨溪南岸,我軍使用了各種計策。先是誘敵深入,沿路丟棄財貨迷惑賊軍,欲使輕敵。次日擇地利突然反擊,又有水軍之利;我帶精兵從水上包抄,且大張旗鼓在腹背亂敵軍心……這番大戰,我們是妙計頻出,傾盡全力,可還是遭遇大敗!此非大將軍之過,實乃敵將秦仲明太厲害了。”
諸葛恪已經明白了丁奉的意思!他琢磨了一會,自己從小就很受皇帝喜歡,此役雖然大敗,但只要不是自己作戰不力、而是敵人太強,在皇帝面前還是有生機的?
當然還有一個重中之重的注意!今年在淮南采取攻勢,曾是皇帝的主張,絕不能把戰敗的責任、牽連到皇帝身上。戰敗的原因全在下面的人輕敵,低估了魏國大將軍秦亮。
丁奉這個五大三粗、識字不多的人,其實頗有謀略頭腦。丁奉本是陸遜的人,投奔了諸葛恪之后,即便遭遇巨大挫折、還是沒有立刻背叛,而是積極地出謀劃策;此時諸葛恪不禁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當然此役丁奉也脫不了干系,至少在東關的部署,諸葛恪便完全聽從了丁奉的建議。
不過諸葛恪自己打的戰,心里當然有數。若是真誠地看待此事,丁奉自當不是主要責任,問題還是他諸葛恪!
因為丁奉之前說什么、要拿秦亮做墊腳石,并在魏軍沖上東興堤之時,主張與魏軍大戰;一切主張,都是在與秦亮交手之前罷了。
而諸葛恪是在東關大戰不利之后,才犯下的決策大錯。連不知者無罪的借口、也是談不上!
諸葛恪再度轉頭、看了一眼身后,不動聲色地試探道:“羨溪那一仗,或許不該打的?”
丁奉沉吟不已,不置可否。
過了一會,丁奉才道:“馬兵抵達戰場之后,一時間的機動很快,有時確實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比戰船好使。”
“唔……”諸葛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當然還不止這個原因,秦亮軍的戰力、軍紀、戰術都堪稱精銳,正面步戰時吳軍也要差一些。
那些山越精兵,就是諸葛恪親自訓練出來的。諸葛恪當然明白,治軍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仿若那些舞姬,上臺那一會表演得好不好、自然要看臨場發揮,但還有更重要的地方,便是觀眾看不見的平時訓練!在軍中則是如何編制行伍,如何激勵將士,如何訓練戰術,如何保證飲食充足,都會在戰場上影響軍隊的戰斗力。
丁奉提到的忠武侯諸葛孔明,也是擅長治軍,而且還擅長理政、外交,可謂全才。漢國國弱民少,忠武侯也沒太多震驚世人的斬獲,但他就是能在西線壓著曹魏打。
剛才丁奉拿秦亮比忠武侯,此時諸葛恪一尋思,其用兵氣度還真的有點像。畢竟能讓丁奉這樣自視甚高的人、說話變得保守起來,絕不能只靠運氣。
諸葛恪年少成名,經歷大小戰役無算,哪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東關大戰半日,一出手、諸葛恪就知道有沒有了!
但直到現在,諸葛恪才終于懊悔不已,追悔莫及!如果光陰能夠倒流,他當時其實是機會脫身的阿。
東關大戰結束,天已經黑了,夜色能掩護大軍順利脫離戰場,此乃天時。往東走十來里,便能到羨溪,循著羨溪東下,還能找到城池據點穩住陣腳,此乃地利。當天吳軍根本未遭擊潰,各部都保持著隊形和戰斗力,不經歷一場大戰、不可能潰散,此乃人和。
如果諸葛恪當機立斷、直接放棄此役,敗局避免不了,東關、濡須口等地丟失也沒辦法,但損失不會如此之大。
最起碼他辛辛苦苦多年積攢下的數萬山越兵,不至于一天之內就損失大半,大吳軍力也不會傷筋動骨!
現在元氣大傷,江北地盤也是保不住的,各處要地全都要丟!沒有軍力的有效威懾,許多地方根本守不住。
“唉……”諸葛恪忍不住,仰天長嘆了一聲,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緩緩道,“真是天不遂人愿阿。”
本來在淮南還有進攻形勢的局面,一下子變成了全線后退、艱難自保的情況。急轉之下,其中失落,其中苦楚,又與何人言說?
何況諸葛恪現在自身的性命、前程都有危險了。諸葛恪情知要不了多久,便要被迫回建業述職。
此時他腸子都悔青了,卻顧不得去多想。他不得不想起了一個人,朱異!
當時丁奉也勸過諸葛恪、慎重決策,但朱異才是力主退兵的關鍵人物!
最麻煩的是,朱異的叔父朱據,乃太子那邊的死忠。諸葛恪其實也算是支持太子的人,當然還包括丁奉以前的舊主陸遜。
于是諸葛恪再次開口試探道:“朱丞相早已到了徐塘,卻一直按兵不動。我派人去催促他攻打東興堤,他也是拖拖拉拉,那么近的距離,一整天都沒到!”
果然丁奉道:“朱丞相似乎對全局影響不大。”
諸葛恪搖頭道:“賊軍離開東關,倉促追擊我軍,其后路完全在朱丞相的兵峰之下!濡須山七寶山二城、東關關城也仍在我軍手里,朱丞相若是及時出手,與守軍里應外合,便可先斷了秦亮軍的后路;魏軍必然驚慌,怎能讓秦亮軍集中主力,對我發起奮力一戰?”
丁奉皺眉不語,顯然不是很贊同諸葛恪,但沒有再爭論。畢竟太子這邊的人,有資格站隊的,還得陸遜、朱據那樣的地位,丁奉當初只算追隨陸遜的立場罷了。
有些事并不是那么簡單,還不是看怎么說?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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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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