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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一個抽斗的水,進入溝渠后立馬被泥吸收了。
但一斗接一斗的水,源源不斷倒入溝渠,溝渠里的水漸漸滿上來,然后順著溝渠往里流,穿過家家戶戶開出來的劣地。
這一刻,大伙兒激動得嗷嗷歡呼。
“真的來水了!”
“我不是做夢吧?”
“英雄兄弟,你累了吧?來來來,我來車水,我力氣大!”
“哈哈哈!二狗子你要不要臉?論力氣,英雄兄弟才是當之無愧最大的!”
“你懂什么!我是怕英雄兄弟累著了!”
徐茵笑著說:“水車有慣性,只要水流速度不減,運轉起來以后,一般不會停下來。但如果你們希望轉得快一點,也可以人力來車。”
“我我我!我來車!”
眾人搶著車水。
這時候,各家的皮猴子想車還輪不上,被他們老子搶著干了。
人力車得快,水車運轉速度就快,源源不斷的水順著溝渠流向遠方。
這一天,大家高興得像過節。
田地灌溉問題得到了解決,徐茵順便把飲用水問題也做了優化。
原先喝的水,都是去山腰接的溪坎水,要爬一段山路。因為山腰以下的溪水,分流了,流量小、很難用容器接。
聽石峰說,翻過后山有一片竹林,她便讓他們砍了些竹子回來,對半剖開,削掉竹節、挖干凈竹衣,一節與一節之間打個孔,用韌性好的細藤條穿起來。
如此節節相連,天然牌“自來水管”從山腰石壁的出水口,一直接到山腳。
大家拿盆盆桶桶過去接水就行,節省了大伙兒上下山的時間。
溪水匯聚到竹節里,潺潺往下流,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各家日常飲用的水足夠了。
往往容器裝滿了,溪水還一刻不停地留下來。
徐茵順勢在附近挖了個坑,充當蓄水池。
荒田離溝渠遠的家庭,也可以上這兒舀水澆地。
水池不深,即使有孩子不小心滑下去了,也只到他們腰部。
烈日當空,池水被日頭曬得暖烘烘的,竟然還有孩子上這兒洗澡。
徐茵有點不忍直視。
后來,二郎和他的同齡小伙伴,在河里網到幾尾小雜魚,舍不得吃,養在池子里。
倒不是拿魚當寵物,而是想留到過年吃大魚。
聽徐茵煞有其事地說:魚受了驚嚇長不大,那幫總愛在午后來池子里戲水洗澡的孩子就沒再下過水——人人都想等過年吃大魚。
徐茵摩挲著下巴尋思:這不就成養魚塘了嗎?
可二郎撈回來的幾乎都是小白條,別說養到過年,養到明年過年都長不成他期盼的大魚。
徐茵就悄悄在池子里放了幾尾稻花魚苗,定期拋些魚食進去。
二郎幾個孩子會時不時挖些蚯蚓過來喂,小小的魚塘兼蓄水池,每天都有孩子趴著看。
昨天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屋頂的草篷子濕了,徐茵拿下來翻曬,順便再編些新的草篷。
保不齊哪天又下了,沒有瓦片只能靠草篷子擋雨。
聽說城里有瓦片賣,但價格不便宜。她如今的身份是“逃荒災民”,哪來的錢買瓦片?
可總不能三天兩頭編草篷啊,她想解放雙手!
再說,雨小還好,萬一來個傾盆大雨,鑿穿草篷呢?
徐茵一邊編,一邊琢磨私人燒窯的可行性。
之前找陳滿倉他們打聽過,大伙兒都說沒聽過燒窯會被抓,但主要是這一帶沒聽說有窯坊,即使有也是官家的。
這時,石豐年提著個竹簍興高采烈地跑來:
“英雄兄弟,看!我逮到一只野雞,還是活的!給你們添個菜!”
“你們去打獵了?”
“哪兒啊!就是去砍柴的時候發現的,順的。這山太小,沒啥花頭。我家后山才叫大呢!進去轉悠個三五天,從來沒空過手。”
徐茵也是前陣子翻山去砍竹子才知道,這座山上除了當柴燒的樹,真沒什么花頭,野菜野果都少得可憐。
不過即便少,二郎仍舊每天都上山。
他和同齡小伙伴經常約了一塊兒挖野菜、摘野果。
好在這山里沒什么動物,野雞都得運氣好才碰得上。
見他如此迫切地想要為家里減輕點負擔,徐茵自然不會阻攔。
“對了英雄兄弟,你要帶你弟妹去搓澡嗎?我們幾個發現了一處搓澡的好地方,那小湖里的水居然是熱乎的。我下來除了給你送雞,順便拿件衣裳搓澡去!”
“湖里的水是熱的?”
那不就是溫泉了?
溫泉澡誰不想泡啊!
盡管房子蓋起來以后,她每天都能燒熱水洗澡,但拿浸濕的毛巾擦身體,跟泡溫泉沒法比。
“你說的湖位于何處?我眼下沒時間,得先把屋頂鋪好,晚點再過去。”
“鋪屋頂?”石豐年見他們編的草篷子不少了,蹭蹭爬上屋頂,朝徐茵伸手道,“來,你拋上來,我給你鋪。這不很快的嘛!鋪完一塊兒去!人多熱鬧!”
徐茵:“……”
二郎這時忽然捂著肚子說:“哎喲喲,我肚子疼,我得找地方屙屎去!”
等石豐年幫徐茵把屋頂鋪好,這小子都還沒出來。
石豐年喊:“二郎你好了沒有?”
只聽二郎有氣無力地道:“沒咧!還得好一會兒。豐年哥你先去搓澡吧,別等我了,我屙屎老慢了!而且不能催,一催我更屙不出……”
聽他這么說,徐茵就知道他在裝了。
李二郎,你不生在后世當影帝委屈了!
石豐年見他遲遲沒出來,只好說:“英雄兄弟,那我先走了,峰哥他們還等著我。那小湖要翻過東邊山頭,在東山坳腳下。你要是擔心迷路,等我回來,我陪你們去!”
等石豐年離開,二郎才探頭探腦地出來:“大嫂怎么辦?他如果非要陪咱們去,你不就露餡了?”
徐茵好笑道:“那就你跟著他去,記住路怎么走,回來告訴大嫂。”
二郎頓覺肩負重任,拍著單薄的小胸脯說:“大嫂放心,我一定把路記熟了!”
接下來,二郎帶著三妹繼續去撿石子兒、拔雜草,徐茵把野雞宰了。
說是野雞,其實就是大型的鳥雀,紅燒沒多少肉,于是泡了一大把菌菇,煲了個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