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顏靈捂著胸口的劍傷,鮮血正汨汨從她指縫間流出。
而站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子卻無悲無喜,只握著她的靈根淡漠開口:“恬不知恥罔顧倫常,愛上自己的師尊,我不殺你,已經是手下留情。”
扔下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牢。
她……罔顧倫常。
多年愛慕,就換來這一句罔顧倫常!!
卿顏靈喉間溢出一聲冷笑,極力想站起來,早已枯朽不堪的身體卻毫無氣力。
這百年來,她受得折磨也夠多了,可從未覺得心這樣徹骨的痛。
旁人說她鳩占鵲巢搶了她忘憂門門主千金的身份,從前疼愛她的父母將她關在這里做卿樂雅的藥人,她能活下去,只是憑著對他的那一絲愛意,而現在,他親手剮了她靈根!
吱呀一聲輕響,地牢的門被推開了。
卿樂雅穿著精致的流仙裙自外面走進來,看她的眼神帶著譏誚。
“姐姐,被你愛慕多年的師尊剮去靈根,感覺如何”
卿顏靈死死瞪著她,眼眸血紅:“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只會覺得惡心!”
看著她猩紅的眼,卿樂雅的表情更加嘲諷:“你很恨我那若是我再告訴你,你之所以被抱錯,根本不是意外呢”
卿顏靈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她成年禮那日,卿樂雅忽然拿出信物,說自己才是忘憂門的真千金,至此她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她都自愿離開忘憂門了,卿樂雅卻忽然“舊疾復發”,一定要以冰火雙靈根的人的鮮血入藥,才能保住性命!
她恨極了這命運作弄,可卿樂雅卻說,這不是意外
卿樂雅明顯很滿意她這樣的反應,伸手捏住她下頜譏笑開口:“從你出生那日就注定了,你應該是我的藥人,你的靈根,也應該是為我準備的。”
“不過現在,你已經是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了,和你那曾被關在斷念崖下的父母一樣。所以……你也可以去死了!”
她伸手朝她胸口劍傷處襲去,生生掏出了她的心臟。
“啊!”
劇痛讓卿顏靈喉間溢出一絲痛呼,瞬間失去意識。
驚醒時,卻發現自己不在昏暗的地牢,而是一處雅致的洞府。
這里,是靈劍派!怎么可能!
卿樂雅認祖歸宗時,她不就被逐出門派了嗎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熟悉的溫婉聲音傳進耳中,卿顏靈愣愣的抬起頭,正好對上貼身服侍她的仙婢玉娩擔憂的臉。
可是玉娩……不是在她想逃出忘憂門時為她擋住追兵,被一箭穿心而死嗎
卿顏靈緊盯著她,眼眸輕顫,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玉娩卻沒聽見她的呢喃,上前關切的擦了擦她額前的冷汗:“小姐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剛剛便聽見房間里的動靜了,又怕擾了您才不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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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為了孵化夢魘,您都多少天沒有休息了,眼下馬上又要參加宗門大比,怎么吃得消啊……”
聽著玉娩的話,卿顏靈愣住了。
宗門大比
先前所經歷的那股痛感似乎從胸腔順著經脈六腑逐漸蔓延,痛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剛才那些,都只是噩夢嗎
卿顏靈看向身旁那枚靈力澎湃的魔獸蛋,這是她前一陣子進入秘境時得到的,乃是難得一見的妖獸夢魘。
傳聞夢魘能將人拉入夢中,說不定,還能夢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難道她的夢,其實……
“我沒事,別擔心。”
卿顏靈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安撫般拍了拍玉娩手背:“大比也快要到我上場的時候了,我先去了。”
她若無其事般將夢魘收進戒指,整了整衣袍走出洞府。
她是天下第一劍宗靈劍派的弟子,自小就因為天資卓絕被“父母”送來,拜在劍仙玄機上人門下。
玄機一開始對她也算不錯,畢竟她天賦異稟,可后來有了卿樂雅……
“師姐怎么還在這里,馬上就輪到我們比賽了”
身后傳來狀似溫婉的聲音,卿顏靈本能攥緊了拳慢慢回頭,便看見樂雅正巧笑倩兮站在她身后,手中還拿著一枚玉佩,瞧著臉上一副含羞帶怯模樣。
那枚玉佩,正是她師尊玄機真人貼身之物。
卿顏靈強行按捺住心中恨意,和夢中一樣怔怔看著玉佩:“師尊的玉佩,怎么會在你這里!”
如卿顏靈所料那般,卿樂雅眼中閃過促狹的笑。
她知曉這蠢女人愛慕師尊,所以特意在大比之前帶著剛剛從師傅那里要來的靈玉,為的就是要亂她心神,好大比奪魁!
可現在,她亂不了她的心神。
她只想離忘憂門,離玄機越遠越好!
見卿顏靈這副魂不守舍模樣,卿樂雅咬著唇一副難以啟齒模樣:“師尊送給我的,說是擔心我大比時和師姐對戰受傷,才給了我這枚護身靈玉。”
“樂雅知道自己不如師姐,肯定不能奪魁的,師姐畢竟是師尊手把手交出來的弟子,不過師尊這樣看重樂雅,樂雅還是很開心。”
卿顏靈心中嗤笑。
夢中那個她聽見這樣的消息自然是心如刀割,甚至沒有去求證是真是假,讓卿樂雅遂了心愿。
可如今的她,怎么會是卿樂雅還能隨意擺布的
不過大比的擂臺就在忘憂門禁地斷念崖邊,而夢中她隱約記得,斷念崖下有一些與她親生父母相關的線索。
她不會讓自己真的落到那樣的下場,如果夢是真的,她一定要離開這里,找到自己的親生爹娘!“是這樣么”
她唇角慢慢揚起笑意:“那師妹可不要辜負師尊的看重了,你也知道,我是師尊手把手教出來的弟子,用的心思自然比你這個晚入門的弟子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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