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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就勸過你,可你從來都不愿意聽我的,如今也是嘗到了后果。現在最得寵的不是純貴人么?你如今在陛下心里,恐怕早就已經沒了什么位置。”
許宴淡淡的說道,聽不出這話,你是心疼還是解氣?
其實這么多年以來,他心里也是有著一些怨氣的,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愛大于恨,要不然此刻他也不會踏進這個福陵殿中了。
“當時年少輕狂,什么事情都覺得自己應該是最特別的那一個,總覺得只要我真心的陪在陛下身邊,那么我在陛下心里總能是有幾分位置的吧?可是,我倒是低估了陛下對我的心狠,也是低估了其他人的存在。現在的我,倒是完完全全地成了被放棄的那一個了。”
寧妃苦笑道。
她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瞧到窗外的月亮,月亮還是那么的圓,進宮之后和他看到的每一次的月亮都是一模一樣的,
可是她的心卻是變了,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會猜到總有一日,這個錯誤一定會被陛下所知道,可是又隱隱之間在期待著陛下知道這個錯誤。
寧妃回去之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提筆在桌子上寫下幾行字,寫好之后珍重地放在一個信封里,再將信封放進一個小木盒子里。
第二日早上,錦秀過來服侍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個小木盒子。
“你讓人將這個盒子送到行宮里去,就說是我親手寫給陛下的信。
寧妃隨口吩咐道,此刻正坐在梳妝臺前打扮。雖說現在不在宮中,就算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不知給誰看,可就是想讓自己體面一些。
“主子還是在牽掛著陛下。”
錦繡嘆了口氣,原以為主子能夠從這情商當中走出來,可沒想到兜兜轉轉到最后,居然還是牽掛著陛下。
“當初我就是為了陛下而進宮的,現在又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地就割舍陛下呢?”
寧妃無奈道,她也不想這么容易的,就像這些麻煩的感情,全部都放下,可是哪有這么容易。
恨一個人,便代表著心里對他很有期待,只不過是沒有達到心里所想的期待,所以才會產生怨恨。
就是希望陛下能夠回心轉意,就是希望能夠看到自己的好,只不過沒有,通通都沒有,所以才會產生怨恨罷了。
能夠騙得了別人,可始終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的心仍然在告訴著,還是在乎陛下的,還是想挽回陛下。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會讓人將這些書信全部都送到行宮里去,奴婢也相信陛下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聽到這些話,純貴人也只是無奈的笑笑,其實有很大的幾率,陛下根本就不會看。
正是因為從前陪在陛下身邊這么久,所以才很是了解對方的性子,都已經對自己這么的冷漠嫌棄了,那就說明真的什么樣的意思的感情?
所以才會覺得委屈,覺得怨恨,寧愿犯下這樣的大錯。
就是害怕得不到陛下的一個眼神,這種滋味會讓他覺得很委屈,很無助。
所以真想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只要能夠在陛下心里留下痕跡就好。
收拾打扮一番過后,去了純貴人那里。畢竟到底也是要在后宮生活下去,知道自己比不了從前了。
若是再和純貴人明面上降下去的話,對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沒發現現在送到他這里的衣食住行待遇都和從前相比差了許多嗎?
“今日的你倒是好脾氣,少了幾分從前的陰陽怪氣。”
純貴人請寧妃坐下,淡淡的笑著,很顯然是很滿意現在的結果。
她雖然大度,但也不會忘記從前是如何被寧妃欺負過的,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
從前欺負過自己的人,現在也只能仰望自己,這種滋味兒倒是挺不錯的。
“畢竟都是后宮的姐妹,自然是要和睦相處,只希望陛下回來能夠看到一個安靜和睦的后宮,這樣子對陛下的身子也會有好處。”
純貴人淺淺地笑著,整個人看起來都寧靜了很多,頗有幾分從前溫柔的模樣。
“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我倒是深感欣慰。”
純貴人仔細看著寧妃的臉,總覺得她和從前好像有幾分的不一樣的,倒也不是外表上的不一樣,只是覺得說話的神態有了些許的不一樣。
“陛下不在宮里,夜晚我時常做噩夢,總會夢到自己失寵之后年老色衰的模樣,你說這是有多么的可怕呢?”
寧妃微微垂著頭,語氣變得有些壓抑,是啊,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地方。
她還這么年輕,還是大好的年華,就要成為一個被拋棄的人,難以想象過了許多年之后,會孤獨成什么樣子。
人都是需要他人陪伴的,已經進了后宮,那么就需要陛下的陪伴,可是現在已經失去了這一切。
“陛下心軟,對后宮的人一向都很好,若是你真的知道做錯了,想來陛下也舍不得真的對你冷漠。”
純貴人面無表情地安慰著。
其實,這是她深刻體會的道理,因為真的覺得陛下真的是個很心軟的人。
“那便希望如你所說吧。”
寧妃有些敷衍的說道,才不信這一套,這些都只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只相信自己心里的感情,就是覺得自己遭受了冷漠。
“過幾日我想出宮去福安寺上香,想好好驅散一下身上的晦氣,想等著陛下回來看到一個全新的我,你說這好嗎?”
說完之后,寧妃抬頭看著純貴人,果然是和從前都不一樣的呢。一個人落魄的時候和風光得意的時候,那是兩個樣子。
現在倒是她和純貴人的身份地位全部都轉變過來了,說什么做什么,還得尋求一下對方的意思。
“福安市倒也不遠,你若是想去就去吧。燒香拜佛,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倒也挺好的。”
純貴人算是允許了,反正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想去燒香拜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希望是真的,能夠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好。
得到了允許過后,寧妃便回去了,只不過在出門的一瞬間就變了臉色,變得極為的不屑眼里還帶有深深的怨氣,真是受夠了在純貴人面前低頭的日子。
“給她幾分臉色,她倒是真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起來了,高高在上的態度真是令人作嘔!”
回去之后,寧妃小聲的抱怨著真是氣得咬牙切齒。
“雖說去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我真的低三下四地問出來的時候,還真是覺得很委屈,什么時候又對她低頭了呢?”
寧妃坐著,一臉煩躁,面對著錦繡遞過來的茶水擺擺手,根本就沒有心思。
“主子不用再計較這個,反正已經得到了允許,這不就好了嗎?明日便有機會出宮,這就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
雖說心里也跟著不痛快,但是現在這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寧妃重重地嘆了口氣,閉著眼睛揉太陽穴。
有的時候吧,的確是知道自己做的是錯事,可就是已經忍不住要去做,已經踏上了這條路,沒有后悔的余地。
更何況她的這顆心真的很痛很痛,憑什么只能自己一個人痛呢?要別人跟著自己一起痛。哪怕那個人是曾經深愛過的人。
許久。
“夫人,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這些天總是愁眉苦臉?”
素華站在窗邊,看著書房的方向,皺著眉頭,久久不愿說話。
“明日大人又要出去,我只不過是想陪在身邊,可是大人不愿意。”
素華淡淡開口,語氣酸酸的。
“也許是因為大人事務繁忙,夫人陪在身邊也并不方便呢。”
臘梅小聲地安慰。
“好了,你出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會兒。”
臘梅出去后,屋子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可是素華卻覺得心煩意亂,她真的很不安,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就是因為宮里有那個女人的存在,所以這些天許宴每次進宮,她都是眼巴巴的等著的,但凡回來晚了,一顆心就跳得很快很快。
今日一聽到許宴回來了,便趕緊眼巴巴的就去了書房,只是好像許宴對她又是同樣的冷漠。
“不知大人這些天究竟是怎么了?又或許是我做錯什么事了嗎?為什么大人看起來對我好像是很冷淡的樣子?”
今日回來的許宴看起來倒是平靜許多。而面對著身邊的素華,確實也提不起來什么想要安慰的興趣,畢竟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你該要清楚自己是什么樣的身份。”
聽到這么冷漠的一句話,素華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曾經,她也只不過是大人身邊一個服侍的婢女,不過是長得和那個女人有些相似,所以變成了一個夫人。
現在聽到這句話,真是覺得很委屈。
“我不喜歡身邊的人這樣多嘴,安靜地呆著就好,不要鬧出太多的事來。”
許宴冷冷地警告了一句。
他不喜歡身邊的女人有這么多的歪心思安靜地陪在身邊就好。想要什么自然會給。
“大人是見到了心里最為在意的那個人,所以對身邊的人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素華委屈地嘟囔了一句,其實這就是他的心里話。
“難道這些天不是這個樣子的嗎?嘴上說著很忙很忙,可是真的有這么忙嗎?宮里的事務有這么難以處理嗎?還是說見到了那個女人,這顆心就開始亂了?”
“你在說什么?”
許宴忽然臉色就變了,是的,他有些心虛了。
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所以時刻變得一驚一乍的,哪怕對著這么一句話,都能聯想到這些晚上和寧妃都做了些什么。
這些事情但凡傳了出去,必然會讓自己名聲掃地,也許都還會有喪命的風險。
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那樣義無反顧地去做了,就是因為他拒絕不了寧妃。
“放肆,這不是你該說過的話!”
像是有些惱羞成怒,對著素華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
其實平日里他是個謙君子,從來都不會有這種氣急敗壞的時候,只不過在這一刻,他實在是太過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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