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王余和趙步淺對景越越發客氣。
即便沒有談攏,可僅僅是直面青蛇幫幫主斧頭的那份從容,兩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王余忍不住問道:“景兄弟,你以前真混過幫派?”
景越點頭道:“勉強算是吧,只是小地方比不得這汴州城。”
趙步淺分析道:“這事確實不好辦,青蛇幫手段陰,即便是官府愿意幫忙也不好管。”
青蛇幫讓沈家那條街做不好生意的手段很俗,那就是不斷派人到鋪里找茬。
比如吃飯“意外”吃到蒼蠅,比如這酒忽然“摻了水”了,又比如到處說這家店缺斤短兩了......
他們有的是精力和時間,而那些做生意的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
沈府外,正窩在一處小院的三少爺沈云被妹妹沈露抓了個正著。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說,你明明沒事,干嘛讓別人景越去青蛇幫?”
沈云一臉氣悶道:“他吃我家的,睡我家的,用我家的,母親待他比我還好,讓他去幫家里干點小活怎么了?”
沈露鄙夷道:“他一個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你叫他干什么不好,非要去青蛇幫那里。你知道青蛇幫的作風,他身體本就不好,要是被嚇出了點毛病,娘親準不會放過你。”
沈云一時也有些擔憂,不過依舊不服氣道:“娘要把他當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做點小事有什么問題?我又沒逼他非要談成,只是去露個臉。”
說到談判這件事,兩兄妹臉上皆有憂色。
他們知道這事肯定談不成,沈云之所以說要談,不外乎就是表明一下態度,讓青蛇幫不要再得寸進尺了。
沈露嘆息道:“爹和大哥在的時候,不,就是二姐在的時候,我們哪里受過這種氣!”
沈云也一臉慘淡道:“拉著一條街白干,這簡直是做生意的恥辱!”
“他娘的!他們明明可以明搶,還非得說是保護你。”
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少爺,景公子他們回來了。”
......
沈云見到了景越,問了些情況。
聽完之后,他拍了拍景越的肩膀,說道:“沒談攏就沒談攏吧,以后再找機會。”
沈云這次讓景越去的意圖很明顯,除了自己不想見斧頭外,那就是想讓對方感受一下他的壓力,以及讓其生出一點愧疚感。
拜托你的事沒有做成,人難免會生出一些愧疚感的。
很明顯,他的目的達到了,可是沈云終究覺得沒什么意思。
我和一個鄉下來的計較這些干嘛?
他始終要面對的是沈府的生存危機。
沈家底子厚,一時半會兒還撐得住,可之后呢?
結果這時,景越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事我會處理,在我們那里,沒談攏只算剛開始。”
說完之后,他就走了。
沈云忍不住說道:“他來處理,怎么處理?”
沈露搖了搖頭,說道:“想不明白,不過他剛剛那樣子,還真像你哥。”
沈云看了看自己剛被拍的肩頭,也有類似的感受,反駁道:“像個屁!”
這時,沈露若有所思道:“哥,如果這事景越真有辦法辦成了,你會怎么做?”
沈云回復道:“我都辦不成,他憑什么辦成?你又不是不知道青蛇幫是什么貨色。他要是辦成了,他當場認他為哥,比親哥還親的那種。”
......
“夜姑娘,崔鶯鶯的故事都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該干點正事了?”
景越呆在圣女夜凝的身體里,忍不住說道。
“好吧,這西廂記我很喜歡。不過抖槍術你都學全了,你學什么?”夜凝不禁問道。
“潛行啊,你不是挺擅長潛行嗎?”景越說道。
夜凝一時困惑起來,說道:“你既不是我心魔,又不是癔癥,憑什么知道我會抖槍術,還會潛行?”
景越看著識海里有關這位圣女姑娘技藝的介紹,總不能說是這上面寫的,于是解釋道:“我一來到姑娘的身體,就有一股抖和潛行的沖動,再加上看到了你屋子的長槍,第一次就這么猜了。
沒想到這第二次也猜對了。”
“你的意思是,這是你通過我的身體本能得出的推斷?”
景越忙道:“對!是這樣的。”
還是你會編,怪不得你當圣女呢。
沉默片刻之后,“行吧,潛行之術其實并不難,簡單粗暴的就是穿上合適的衣服和環境融為一體,最高境界自然是直接變成另外一個人......”
“先說,教你可以,等會兒再來一個新故事。”
“沒問題。”
夜凝傳授的潛行之術自然是簡單粗暴的那種,因為她喜歡簡單。
景越聽到她的拆解之后,發現這真的很簡單,無在乎在合適的地點穿上合適的衣服,伺機而動。
所以現在他在學穿衣服和脫衣服。
他沒有料到,這穿脫衣服也是一門學問,和抖槍術的行氣方式一樣,只要找到最恰當的方法,就能一氣呵成。
比如現在,景越面前是一只精巧的匣子,木匣子里有十八件顏色迥異的衣服,他需要練習的是,就是盡可能快的脫掉舊衣服,穿上新衣服。
兩個時辰后,屋子里的景越已然能在一個呼吸簡脫掉身上的外衣,只是穿這方面得用兩個呼吸。
夜凝提醒道:“一個呼吸內脫下和穿上,勉強算入門吧。”
這等于要在一秒鐘內脫掉舊衣服,并且拿出匣內的新衣服穿上。
姑娘你這手速有點快啊。
景越見練了半天還沒入門,不由得有點心急。
這可以說是綁定修行這么久以來,遇到的最大挑戰。
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將身上衣衫一抽,如擲箭般扔進了匣子里,結果下一刻,就聽見夜凝嗔怒的聲音響起——“你在干嘛?”。
景越有些懵逼,回復道:“練潛行啊。”
下一刻,他一低頭,嚇了一跳。
可能是有些心浮氣躁的原因,他這一次用力過猛,一下子竟抽了兩件衣服下來。
于是橫在眼前的是圣女夜凝被單薄素色褻衣包裹的火辣身體,僅僅是眼下的這條深溝,都深得讓人眩暈。
“看夠了沒有?”夜凝質問道。
景越猛的清醒過來,唰的一聲在一秒鐘內穿上了衣服,進步明顯。
“老娘懷疑你是故意的。”夜凝說道。
“我沒有!”景越一臉尷尬道。
“沒有你臉紅什么?”
景越透過不遠處的一處水面一看,發現自己真的在用她的臉臉紅,不由得辯解道:“那是我練熱了。”
“算了,一開始就到這一步確實難了些,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吧。”
夜凝換了一個思路,決定由淺入深的教導。
之后,脫衣服穿衣服的練習變成了簡單的蓋布,在對應的環境中給身上蓋上顏色相近的布,以達到魚目混珠的目的。
“潛行時,能站在陰影下,就在陰影下,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就不要選擇太過平坦的,能躺著就別站著......”
剩下一個時辰的練習后,景越已然能在具體的環境下“隱藏”自己,中途有仆人經過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這還是圣女姑娘胸襟特別高聳的情況下。
這“蓋布之術”簡單易用,可相較于穿脫衣物,確實有行動不便的弊端,布匹蕩漾開來,也更容易暴露。
不過在靜態方面是挺好用的,用真氣就能吸住。
三個時辰,轉瞬即逝。
直至那股熱流消失了在體內,夜凝這才反應過來,喃喃自語道:“他是不是忘了講故事?”
“狗賊!”
......
回到自己身體后,景越對那大起大落的好感度早已習慣。
他很快差人買了顏色各異的布匹回來,然后趁著夜色去了趟青蛇幫,實踐起剛練成的“蓋布之術”。
于是當晚,他就在戒備森嚴的青蛇幫駐地偷看了斧頭和其小妾一連做了四次。
景越趴在那里,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喃喃說道:“怪不得這家伙這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