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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早晚收拾你(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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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老鴇子從治療后再就沒起來過,一覺睡到天亮。

可至此,許田芯就莫名其妙成為老鴇子比較怕見面的人。

往后每次見到許田芯,老鴇子總想推別人在前面擋著。

給許田芯氣的兩手叉腰,站在青樓里像個小茶壺般說:“我是來復查的,又不是來要賬的,你跑什么。”

老鴇子:感覺不那么遭罪就不查了吧?檢查一回就會沒半條命,她能不跑嗎。

這一晚,于東家在鋪子那里和客商聊的非常過癮。

他喝的半醉還湊熱鬧和客商一起洗了個澡,對方請他的。

搞得許老太想給他單獨免單都不好抹,連連搖頭笑著說:“這也是個人才。”

而從澡堂出來后,于東家就不停磨叨兩件事,一件是囑咐關二禿:

“老兄,里面急需去虱藥,你成天鉆澡堂子咋還看不出來?你和小友快琢磨琢磨,我相信你倆指定能制出來。你聽我跟你講,掙竅錢才能感受到掙錢的快樂,虱子藥就是一個。”

于東家心想:你要是再不賣,我都想派個人來賣了。

第二件事就是于東家拽住許老太的兩手很感慨道:

“嬸子,你們這里太好了,天天來這么多走南闖北的人,不想漲見識都會被迫漲見識。

難怪連你們村幾歲小娃見人都不躲,這就會不一樣。

三年兩年下來,指定會落下別地方一大截。

在你們村的半大小子真有福,慢慢地各個能支應事,那甭管往后年頭如何,有本事就會餓不著。”

許老太和一個喝醉的人能說什么?

也只能熱情回握住于東家的手說:

“大兄弟,好,往后你就多來。

我們是真心盼著你那窯瓷坊干大干好盡快搬回來。

這樣等明年鎮北這里的商鋪多了,都需要盤碗,你那買賣不也能更好嗎。弄好了,咱這位置就像那狗尿苔長在金鑾殿似的,借這波東風備不住還能將碗碟賣到境外。

畢竟南面成本便宜可還要一路運輸呢對不對,那都是成本。比不得你直接拉貨運走,有機會。

而且我們家往后再訂貨,咱們不就近便得多?”

于東家高興地連連點頭,嬸子說的他心中火熱。

所以于東家喝多,心里也不忘記下:

明年許家要蓋新房,不敢說別的,許家要用的瓷碗瓷瓶,他怎么也要送上一大套。

再弄個上好瓷燒制的兩個盤子當畫掛墻上,單獨送給明日要隨他去趟鎮里辦事的田芯小友。

于東家覺得許田芯好這一口,多少沾點兒文人的那股子酸勁兒。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許田芯甚至比白慕言更稀罕些沒用的。姑娘家嘛,難免稀罕養眼的。他送。

當晚,許老二趕車親自送于東家及其手下去了關二禿家入住。

許田芯早在白天時,為招待客人就給她關爺爺家抱去不少被褥,還親自打盆水擦洗炕席和窗臺,將關二禿攢的那些亂七八糟收拾走。

要不然就那些破爛,關二禿的女兒平日里不敢亂動,怕丟一樣兩樣賴在她身上,她爹會急眼。

而許田芯給收拾,關二禿就只能忍住,跟在徒兒身后不停地磨叨著:“別給我扔,那還有用。”

這面往外扔,那面關二禿往回撿。

關二禿的女兒英子不停捅咕許田芯腰眼,讓趁機趕緊給她爹那些破爛多扔幾樣,要不然炕上柜里早就堆滿。

屋里只要燒熱就會散發臭味兒,讓人看著多不像樣。

于東家確實沒想到,關郎中是住在這樣的環境里。

房子倒塌一大半,破爛不堪的院子沒有一塊磚。

上次去西山鎮,包括今日,關郎中明明穿著和說話方面很體面。

于東家站在逼仄的土房里,連酒意都醒了一半。

他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吐槽,關二禿這種忽而體面忽而窮困的違和感,并不是個例。

事實上,整個二道河村都散發這種氣質。

以那位劉里正帶頭,你說他們沒錢吧,整個村家家戶戶日日有進錢道。

可你說他們有錢吧,瞧瞧住這破屋子,聽村民們說話也好像外面還欠不少饑荒似的。你恨不得想借他們兩個。

甚至連許田芯身上也有這種違和感,有錢沒錢全看她要干什么。

于東家通過和許田芯幾次接觸,發現要讓許田芯穿金戴銀,沒有。要是談買賣,沒一會兒功夫就能身上默默抿出一張銀票。

今日許田芯吃飯時還說句很氣人的話,給那些客商也說的苦笑不得,他問:“聽說小友最近置辦不少荒地,如此年幼就打算開疆拓土了你這是,置辦多少?”

田芯扒著花生說:“沒多少,也就十六,都不到十七。”

要不是他看出有些客商流露出輕視眼神,追問一句:“十六十七什么?”

田芯說:“晌。”

客商們之前還以為說的是十七畝地呢。

而鎮北這里又不同于南面,一晌是十五畝地,不是十畝。

公價,算上地稅一畝荒地是四兩銀錢,于東家立馬就算出來許田芯名下只荒地就置辦了一千兩銀錢。

聽說宅基地還買不少,那位劉里正說宅基地算上稅是十兩銀錢一畝地。不過,于東家沒好意思繼續追問又置辦多少宅基地。

許田芯:嗯,她名下一不小心買了五十畝的宅地基,喬家大院才占地三十六畝,她弄五十買回家。

因為要蓋廠房嘛,她家也不是喬家那種真正的大戶,吃穿住行靠下人采買就行,她家需要圈個大大的后園子種菜種果樹搭葡萄架。

但聽起來也確實有點多。

所以許田芯有點兒不好意思往外說。

要不是于東家追問,她還不想說。

連村里有一部分人已經聽到信兒,追問時,她都說:“那是預富款,我給花了,我要白給人干一年活的。要是干不完會來沒收我房子。”

就這,村里叔伯嬸娘們聽完也沒放過她,當即吐槽說:“你這是什么虎狼之嗑,就給我們一丁點兒讓俺們干一輩子都行。”

然后許田芯就不敢漏口風了,其實她買完宅基地和荒地后,連同賣水滴鐘掙的,還剩下一千四百多兩。

不過,四百多就不要算了,雖然在家吃穿奶奶供,啥錢也不讓她花。

但是她和互市大掌柜們包括于東家和白慕言都有人情往來,過年過節的,熟識的互市商隊踏上征程,她作為小友要送酒。

她還托人買石頭買手術刀,買花草和中藥種子等等東西,這四百多兩等商隊帶貨再來,結算完貨款基本等于沒有。

至于剩下的一千兩整銀,許田芯更是不敢亂動。

因為明年好幾百畝地放荒種植建房都要雇不少人,幾個月下來的工錢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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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明年建房,那么大一片地建房,零七八碎的都是銀錢,五百兩蓋房子能夠嗎?

事實上,奶奶前一陣和林場那面的村子買木頭,奶奶花的是家里銀錢,已經花了一百五十兩。

奶奶說這就夠用了,給你屋鋪地板都夠。

奶兜里還有你給的孝順銀和跑路錢呢,還有奶這大半年掙的有不少,尤其是這把霍家軍又訂了貨物,結算完貨款有不少。連你明年要幫那位萬掌柜收不老草啥的,奶都幫你掏。

叔叔們也說:“明年你掏什么工錢,咱家一邊賣飯,一邊用掙的就付工錢了。你別忘了叔叔們和你嬸娘也能掙錢,”

可許田芯深知,開春商鋪這里也需要擴建,奶奶做的是吃的,她家每次屯糧屯魚就要三四百兩起步,每日還要買豬買蛋啥的,日日都有花銷。

起碼瓦和青磚錢要由她掏。

好在村里制藥姑娘們還有大爺組的工錢,已經算在貨物成本里,早就預留出來,否則眼瞅要花超。

所以于東家覺得她窮富氣質忽上忽下是對的,許田芯等于重新清零又成了小窮鬼。

但是此時,讓于東家更感到納悶的倒不是這些。

畢竟他無法同情名下有幾百畝地的小姑娘,荒地也是地啊。

而是納悶從今日到達,田芯小友竟然沒邀請他到許家坐坐。

搞得他很好奇卻沒去成,來一回二道河連許家大門沖哪個方向開都不曉得。

于東家不知道的是,許田芯是怕于東家知道她太奶病了,會給老人隨禮。

到時她又撕吧不過,也并不擅長這些。

之前,在白慕言那里已經欠了人情,她奶說將來白家老人病了,連她都要去探望。

許田芯一聽就一個頭兩個大。

她很難想象自己像白慕言似的,到時坐在炕邊握著白家奶奶的手說:“是,嗯那,都這樣,上年紀了嘛,來病要慢慢養,我來看看你老。”

白慕言多少帶點兒“老嫂子”氣質,昨兒在許家莊給她看得一愣愣的。

可她本人卻很排斥這些家長里短,可不能再欠于東家人情。

說起老老太,今日返回后,又是來客人又是來人送五十個過濾器,所有人都在忙。

按理許家人本該惦記撂倒在炕上的老老太和招娣,但許田芯帶于東家去送貨時,紅棗那些姑娘們就說了,讓田芯放心去鋪子陪人吃飯,她們會輪番去許家給燒燒炕,還會給送飯。

而且表示,往后許家人忙就這么辦,直到老老太和招娣好起來,招娣也是她們的小姐妹應該的。

不過,田芯不知道的是,今晚村里真是發生不少小插曲。

先是紅棗回家要給老老太和招娣煮點小米粥,用兩個雞蛋攤餅子送去許家給招娣喂飯。

紅棗家沒分家,她又沒親娘,她伯娘給她一頓臭罵,還擰了她耳朵,責罵拿家里東西送人情。說幫做飯就夠了,去許家直接做唄,用自己家糧食誰感謝。

確實是,許家又不是沒糧食,還有不少現成的面條和凍餃子,你去給熱熱就得了唄。

可今日紅棗也犯了軸勁兒,想著親口答應田芯放心去陪客人,她會給送飯,是送,不是跑到許家給做,就來了犟脾氣和祖母掰扯自己的工錢,更是說給她伯母聽。

說她日日交給家里的干活文錢,難道不夠買家里的兩個雞蛋和一碗白面的嗎?她就要做雞蛋餅,為什么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嗆到了祖母肺管子。

平日里祖母在許奶奶面前伏低做小說盡甜話,到了這種時候竟然也把她一頓臭罵,說她翅膀硬了敢和家里分你我。

紅棗氣的跑出門,邊跑邊抹眼淚,還不想去商鋪那里尋她爹。

一是怕被田芯知道又要匆忙趕回家送飯,二是怕聽到他爹說確實沒分家,咱掙的都要交家里,她怕自個聽到這話喘不上來氣。

紅棗明白,她委屈的不是對錯,而是這種日子什么時候能是個頭,她和她爹在許家干活,甭管掙多少都要給堂姐堂哥他們分。

還是“史珍香”的女兒春芳一把抓住紅棗,聽聞怎么回事后拽她別哭,回到自己家就揉面,史珍香下工到家正好看見。

笑著攔住自家閨女和紅棗說道:

“要指望你們,老太太就得拉在炕上,我和你們那些做面條的姨早就去過了。

而且你們許奶奶認領的那位干孫女叫林月的,你們下午沒見著她吧?

早早背孩子去了那面,燉的鯽魚豆腐,煮的爛面條,連衣裳都給換了一套。

我們去時,孩子在炕上蹬腿,她在屋里洗衣裳。你們一起干活的爺爺們去給打水都沒用上,水缸滿滿的。”

不過,史珍香想到晚上她去探望時,許家老老太和招娣都沒吃多少,她家今晚用凍南瓜煮粥配餅子,打算一會兒再帶一瓦罐南瓜粥去一趟許家。

要不然這倆閨女答應田芯了,瞅這樣不去看一眼鬧心。天又黑透,路上不安全,她陪著一起去。

史珍香帶著春芳和紅棗來許家時,關二禿的閨女英子也在,還笑著說:“你也來啦,完啦,送飯送多了。還好你是粥,我是甜餑餑。要是吃不完,明早正好讓大月給熱熱。”

史珍香也笑著打招呼說:“你可真是的,你以后就幫忙熬藥,別的不用惦記,這么多人手呢,這里不開火都行,再說還有大月。我聽說今日鋪子那面又來不少商客是吧?”

“嗯那,聽我爹說還來兩伙,那面可忙了。我今晚帶虎撐也在這里住,家那頭安排田芯的客人。”

這倆人干脆邊在許家找活干,給屋里種的芹菜澆水,給灶坑和爐子添柴,邊嘮上了。

林月是跑到外面去掃雪鏟冰。

今日她挑水撒院子里水,不鏟冰晚上家里人回來滑倒咋辦。

而英子做的甜餑餑就是那個“香草味”的饅頭。

你別說,老老太還挺稀罕吃,別不給送啊。

春芳掰一塊塞老老太嘴里。

老老太不敢用力怕扯到肋骨就慢慢抿,甜滋兒的,還不忘眼睛盯著躺炕上玩的楠楠,怕娃掉地上。

紅棗是給招娣喂粥,可惜招娣最后還是吐了,撞完有些腦震蕩。

紅棗湊到招娣耳邊勸說:“往后就叫昭昭,等你好了,咱一起干活。本來她們今日都要來看你,我說挨個來,要不然怕你著急說話。”說完還用手指頭勾住招娣的小手指,笑得像朵花一樣,哪里像在家被她伯娘氣成半瘋。

屋里正說笑時,另一個小插曲就是隔壁嗷嗷罵起孩子。

林月戴著棉帽子掃雪的動作一頓。

和隔壁于加棍有過一腿的史珍香,澆水的動作也一頓。

史珍香覺得自己眼下聽到于加棍說話都犯膈應,就能想起那口牙好像做下了病。

而隔壁于加棍,邊呷一口酒,邊罵他閨女紅娟:

“你還能比田芯金貴不成?那面婆子們干不過來,讓你去搓澡。聽說一晚上干好能掙半兩銀錢,你還不去,那叫半兩!嫌人家青樓姑娘臟,不樂意伺候,你不臟?就你要臉,沒銀錢,我算看好了,這年月臉面就是個鞋墊子。而那有錢的啊,甭管以前是啥德性,村里人就會溜須舔腚。”

郝銀花本心還是偏向兒子的,要是她閨女今日去掙這份錢,不就給兒子和孫兒孬孩又多攢半兩?

可聽到于加棍罵她閨女臟不樂意聽了,她閨女再怎的是黃花大閨女,小姑娘自尊心強,不樂意同齡姑娘躺在那里,她站在那里伺候給搓,也情有可原:

“你那叫當爹說的話?反正都已經錯過了,你罵她有啥用。”

于加棍越想越生氣,脫下棉鞋往屋地中間一扔,嘀咕句:“一幫敗家娘們,跟別人一比啥也不是!”

而這面在西院罵孩子時,老老太眼睛偷瞄過史珍香。

史珍香低頭該做啥做啥,心想:于加棍之所以邪火那么大,指定是聽說那面有青樓姑娘,他女兒不在那面搓澡,他就沒有借口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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