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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又是這個人!
虞兮嬌暗暗叫苦,她不想惹太大的是非,背心處的傷只說是不小心從窗口摔下來時,撞到尖利的石塊。
祖母處她都沒有透露分毫,沒想到居然還是躲不過,這人……又來?
長睫撲閃了兩下,掩去眸底的深幽,壓下心頭的驚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筆落下,果斷放置在寫了幾個字的宣紙上,立時上面的幾個字被墨跡污了。
“這位公子,晴月如何了?”虞兮嬌問道,這聲音是個年少男子。
她現在正對著窗口,人不是從窗口進來的,那只能是從門里進來,晴月守在佛堂的前門處,必然會看到。
“不問自己先問一個丫環?”身后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卻又暗藏讓人心悸的寒涼。
“晴月是我的貼身丫環。”虞兮嬌低垂下眼眸道,“不知公子此來所謂何事?”
“幫我做證如何?”身后的匕首一松,仿佛那把匕首已經收起來了似的,這話聽似商量,語氣卻不容置疑,這是一個處在主宰地位的人。
虞兮嬌沒轉身,目光依舊平視著窗外,手按在桌角處,看似平靜無波,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全身緊張的繃緊。
眼下的情形未必比湖水中安全!
“公子要做何做證?”虞兮嬌聽到自己平靜之極的聲音,問道。
“證明……我確實被人刺殺,不得不避入水中,你當時也避在水中!”聲音低緩而冰寒。
“要向誰證明?”虞兮嬌心頭一緊,長睫垂落在眼簾上,用力的握了握手。
“這個你就不必管了,只需說明這事是真的就行。”男子輕慢的道。
“那之后呢?”虞兮嬌緩緩的低下眼眸,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燈光下,看著像是倦依的蝴蝶一般,微微的扇動了兩下。
“之后……就隨你的意思了。”男子不以為然的道。
兩個人當時在水中的那種情形,如果真的讓人知道,虞兮嬌恐怕就只能給他當妾了。
“公子,還是殺了我吧!”沉默了一下,雪白的牙齒在唇角上用力一咬,刺痛入心,虞兮嬌聲音暗啞了幾分。
“你不愿意?”男子反問道。
“我為大長公主的嫡孫女,這身份不能給公子做妾。”虞兮嬌頭稍稍抬起,嫣然一笑,目視著面前空中,“我不知道公子是從哪里進來的,這里必竟是大長公主府上,既便是皇上對祖母也是尊重的,若這位公子執意如此,恐怕祖母也不會善罷干休!”
她說的傲然,只有她知道背心已經冷汗漬漬。
她在賭,賭這個人不會真的這么做。
也在試探,試探這個人的身份,能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在長公主府上,原本就說明這個人的不尋常。
“安和大長公主的確不是一個好惹的,不過,必竟年紀大了,而宣平侯……可真的不怎么樣,以宣平侯的性子,說不定還很愿意把你送到我府上,當一個妾。”男子輕描淡寫的道。
虞婉兮抿了抿刺痛的唇角,果斷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纖細的脖子一仰,簪子指在了自己的脖子處,白皙的皮膚在簪尖往里微凹,看著剛烈無比。
但下一刻,她驀的轉過身,手中的簪子往面前的人身上扎過去,左胸方寸之地,就是心口的位置。
比起一般的世家閨秀,她的動作很快,幾乎是才轉身,這簪子就已經到了身后之人的胸前。
眼前的人影往后一避,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尖利的刺痛,虞兮嬌手中的簪子“當啷”一聲落了地。
濃密的長睫抬起,水眸看著面前的男子,細碎的瞳孔在燈光下泛起琉璃一般的眸色,而后眸色目光可見的驚訝。
眼前的男子和她猜想的完全不同,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位,比她想像的年紀要小。
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著一張極其魅惑人心的俊美臉龐,一頭烏發束起,只在發頂束了一支白玉釵,一襲玄色的錦袍倒是很符合他夜來者的身份,上面繡著的紫金色暗紋,讓一襲黑衣多了幾分尊貴,身披的是紫色的披風,脖領處露出里面白色的衣襟,紫黑白三色交映,顯得越發的卓然不群。
京中有數的世家公子,沒有一個是眼前人,如此俊美的容色,也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一位,若是以他的容貌做參照,這世間的女子恐怕只能說是尋常,這樣的少年男子,她卻是從未聽說過。
男子也在打量她,看著她的目光近乎實質,仿佛有什么冰寒的生物滑過虞兮嬌,令人心悸不已,而后狹長的眼眸微微挑起,輕嗤了一聲:“你方才是在行刺我?”
“只為自保!”虞兮嬌直視著面前的男子,坦然的道,手掙扎了一下。
手腕被狠狠的纂住,仿佛絡鐵一般,掙扎后紋絲不動。
“自保就可以行刺我?”男子輕笑道,只是笑容很冷,帶著幾分乖張和冷戾。
“公子,我只為自保。”虞兮嬌坦然的看著他,眸色平靜而溫和,仿佛方才突兀的行刺的人不是她似的。
“幫我做證,就不能自保?”男子對她的鎮定覺得有趣,手放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抬起間,落到了虞兮嬌的脖子間。
細嫩的脖子正對著閃亮的匕首,虞兮嬌的目光看著這個男子,匕首閃起的寒光也映有她的眼中,很清晰的落在對方的眼中。
“我只想活著。”虞兮嬌目不斜視。
“你覺得我不會殺你?”男子挑了挑俊眉,看著眼前嬌弱的仿佛一碰變碎的女孩子,精致的五官透著稚氣,只是一個未長成的少女,唯眼底的冷靜讓人明白眼前的女孩子是不同的,這種時候居然還能保持冷靜,果然和他猜想的相同。
“不會!這是安和大長公主府,不像征遠侯府那般亂,公子特意進來找到我,若只是為了殺我,實在說不過去。”虞兮嬌平靜的道。
費那么大的勁,特意找過來滅殺她,實在是不必,必竟那個時候她也沒看到背后之人是誰,更不敢對人說出當時她也在湖中。
“的確是一個聰慧的,也是一個有膽識的。”男子的手落下,匕首順勢落入他的袖口,仿佛方才寒光一閃的匕首就是虞兮嬌自己看錯了一般。
少了匕首頂喉,虞兮嬌的頭稍稍轉了轉,看向門口再次問道:“我的丫環如何了?”
“好好的在外面站著,能有什么事情!”男子轉身往一邊的椅子前坐下,整個人往后一靠,少了方才的乖戾多了幾分憊懶,仿佛這里就是他自家府上似的,完全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夜入之人,靠的理所當然。
虞兮嬌很無語,這個人既便這樣憊懶的靠著,整個人依舊透著一些令人心寒的威儀。
“虞兮嬌,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一再的問丫環的事情。”男子挑了挑眉道。
丫環有事,虞兮嬌不一定有事,丫環沒事,虞兮嬌一定沒事!
虞兮嬌默默的看著眼前之人,所以才一天時間,這個人已經手眼通天的查清楚了她的一切,甚至晚上還找到了這里。
“公子……到底所為何來?”虞兮嬌再一次問道。
“讓你給做個證,不必說水中,本世子受了傷,總得有個人證,免得他們以為本世子胡說。”男子懶洋洋的道,“當時,本世子可是放了你的性命,相當于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殺自己,就是救了自己,這理由聽起來很可笑,虞兮嬌卻不敢真的輕視這種說法,眼下這個說法卻是她可以接受的,長睫撲閃了兩下,低緩的道:“要在什么場合做證?”
“放心,人不多,本世子還可以保證不讓人發現你的真身。”男子笑了,輕輕的彈了彈手指。
這是掩藏身份了?虞兮嬌松了一口氣,這又是一次讓步了,抿了抿唇道:“現在?”
“就是現在。”男子對她的鎮定感到有趣,斜挑了挑眸子。
“好!”虞兮嬌抬起盈盈的水眸,直直的看著男子,沉聲道,沒有猶豫,也沒有拒絕,只有眼底的一絲審視。
“你就不怕我食言而肥?”男子笑了,原本少年憊懶的神色變得陰寒,袖口中的匕首又滑了出來,靈活的把玩的指掌之間。
“怕!但也只能如此!”
“為什么這么說?你其實可以叫一嗓子,這里是安和大長公主府上,說不定能有人來救你。”男子把玩著出了鞘的匕首側著頭問道,風雅的美少年,從虞兮嬌的角度,看過去有幾分陰鷙。
“公子會允許我叫這么一嗓子嗎?”虞兮嬌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匕首上面,大腦急速的運轉。
這樣的一個美少年,清俊絕色的容貌,尊貴的身份,又異乎于京城世家貴胄的舉止,性子乖張,喜怒無情,出手狠戾,心頭不由的微微一震。
莫不是那一位?
“不會,我會砍斷你的脖子。”男子笑了,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拋了一下,轉了兩圈后,柄首又落入他的手中,目光卻是落在虞兮嬌的脖子處,仿佛在看虞兮嬌的脖子是否經受得住匕首的一擊,“必竟,我怕麻煩。”
“我跟你走!”虞兮嬌眼中閃過一絲幽深,“只求世子說話算數。”
男子站了起來,匕首又靈活的落在他的袖底:“放心,本世子最是說話算話,況且……”
他說著走到虞兮嬌的書案前,看了看被濃墨覆蓋著的幾個字,“回來之后,本世子允你一個條件,不管你想殺誰,還是想保護誰,本世子都給你機會。”
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護著娘親和幼弟的機會?
虞兮嬌的眼睛一亮,眸色驀的落在男子身上,帶著她方才沒有的急促和緊張:“世子說的可是真的?”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走過來解下披風,對著虞兮嬌兜頭罩下……←→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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