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軒的身體,能堅持到這里已經是極限,如今直接暈倒在安慶和的懷里。
虞兮嬌臉色一緊,上前兩步,伸手搭在了虞承軒的手腕上,腕底的脈膊澀而緊,并不是很好,應當是沒有休息又擔驚受怕的原因所致,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這個問題不大,但在這股子凝澀之外,虞兮嬌又感應到了另外的東西,眼底閃過一絲冰寒……
“怎么樣?”見她的手從虞承軒的手上放下,安慶和急切的問道。
“先休息一下。”虞兮嬌道。
安慶和點頭,抱著虞承軒進去。
安氏這時候也得了消息過來,看到自己的小兒子人事不知的暈倒在床上,驚叫一聲撲了過去,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聲音顫抖:“軒兒,軒兒!”
“夫人,世子沒事,只是受了驚嚇,又沒有休息,一時間承受不住,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虞兮嬌柔聲道。
“他……真的沒事?”安氏抬頭看向虞兮嬌,問道。
“沒事的,夫人好好照顧他,一會給他準備一些軟和的飲食,我給他開一張藥方,稍稍調理一番,應當會恢復過來。”虞兮嬌沉默了一下道,她雖然學過醫術,現在能給弟弟調治一下如今的身體。
卻不能治沉疴。
弟弟據說從娘胎里就帶了病,身體一直不太好,爹爹和娘親為此擔憂不已,去往江南還是外祖父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安氏伸手抹了抹眼淚,連聲道。
“虞三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安慶和開口道。
虞兮嬌點了點頭,有些話她也的確想對小舅舅說,娘親性子太過軟和,又沒主見,而今天能給娘親做主的,也唯有小舅舅了。
兩個人去了廂房,虞兮嬌先給虞承軒給了一張藥方,讓袁嬤嬤去給門外的晴月配藥,他們在這里的幾個人,都是不便在人前露面的,小心一些為好。
“虞三姑娘,軒兒是不是有些不妥?”等袁嬤嬤離開,安慶和才沉聲問道,如今的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彩,不再是那個失控酗酒的流浪漢。
他方才注意到虞兮嬌皺了皺眉,看著就知道有難辦的事情。
如今蘭萱已經出事,軒兒就是姐姐唯一的寄托了,如果軒兒有一點事情,姐姐可能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這一點上面,安慶和想的和虞兮嬌一樣。
“小舅舅……”虞兮嬌抬眸,目光落在安慶和的身上,推托的笑了笑,“蘭萱縣君與我有救命之恩,我們兩個又是同族的姐妹,我也以小舅舅稱呼您,應當也是可以的吧?”
“虞三姑娘請便。”安慶和點點頭,這理的確說的過去,但他卻不敢托大,依舊以“虞三姑娘”稱呼,必竟虞兮嬌不只是救了他,還救了姐姐和軒兒。
比起安氏,安慶和看的更清楚,不說他自己的確是被眼前這位虞三姑娘拯救過來,如果不是眼前的這位虞三姑娘,他甚至可以看到他最后的下場,不是被人發現就是落魄凍餓死在街頭。
他那個時候只求速死,不管是被抓住砍頭,還是凍餓死在街頭,他只想去和天上的親人相聚,又怎么會在意怎么死。
是眼前的這位虞三姑娘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也讓他找到了自己的姐姐,找到了希望。
姐姐的性子,自小便軟弱,如果不是虞三姑娘安撫,恐怕她在知道所有事情之后也不會獨活,而今更是送來了軒兒,看軒兒的樣子,就知道很是兇險,同樣是眼前的這位虞三姑娘,救下了軒兒。
安國公府,曾經盛極一時,多少人巴結著上門,但自打安國公府出了事之后,又有誰伸了手?曾經受過這國公府大恩的人不知多少,這里面更多的是須眉的男兒,甚至有一些全家都受過救命之恩,可最后呢?
又有誰幫著安國公府說話。
倒不及眼前的這位柔弱之極的女子。
這么一想,笑容苦澀,如今安國公府和征遠侯府,留下的就只有這么三個人了。
“小舅舅,世子身上有慢性毒,雖然不至于馬上要了世子的性命,但必然會對世子有影響,最好是先找到名醫,替世子好好診治一番。”虞兮嬌直言道。
“軒兒中了毒?”安慶和一驚。
“對,應當是就這幾日的事情。”虞兮嬌道,“可能是在他進京的途中,如果早下了,會被江南的名醫發現,這一路進京,沒有大夫跟著,最容易下藥。”虞兮嬌道,“聽世子說,他昨天晚上遇險,是身邊的小廝所為,這一次進京,也是被小廝所勸。”
“那必然是征遠侯府二房的人。”安慶和一想就立時明白了,冷聲道。
軒兒體弱,對人也沒什么影響,唯有他身上的世子之位阻了別人的路。
“小舅舅放心,我的藥,能稍稍梳理世子體內的毒素,不是很厲害的毒,下毒之人應當也不是馬上要世子的命,怕人發現世子是中毒而亡。”虞兮嬌點點頭,道,柳眉微微的蹙了蹙。
這毒比她上一世中的毒簡單了許多,也沒那么重,應當也是因為弟弟的身體不好,怕用藥過度,讓弟弟一命嗚呼。
二房他們要的是一個意外,而不是讓弟弟被毒死。
“有勞虞三姑娘。”安慶和急忙道。
“小舅舅客氣了,我方才讓晴月去找藥,怕她找來的未必是最好的,等一會兒我看過之后,再煎給世子服下。”虞兮嬌道。
如果想要好的,還得她自己去找,弟弟的身體不好,唯有用更好的湯藥,才可以讓他固本培元。
可現在也得講求速度,先煎了藥服下也是必須的,得趕時間。
不過虞兮嬌特意寫明分開包,不要把所有的藥全混在一處,她開的是十貼的藥,藥的劑量特別注明寫清楚。
安慶和也明白這個道理,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對虞兮嬌感激不盡,站起身對著虞兮嬌深施一禮。
虞兮嬌急忙站起來避開:“小舅舅不必客氣,這原本也是我應當做的,如果不是當時的蘭萱縣君,我現在哪還能好好的坐在這里,小舅舅請坐,我還有事要說。”
安慶和重新坐了下來。
“小舅舅想過,以后如何?”虞兮嬌問道。
“我先送姐姐和軒兒去江南,替他們找到合適的地方避世而居,然后再回京城……”安慶和道,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抿了抿嘴,安國公府一夜之間,大廈全傾,如果不是有人在暗中調度,又豈會如此。
他找過兩個可靠的人,這兩個人雖然沒有幫他,但也還算良心,至少沒有出賣他,讓他敢緊離開,說此事背后牽扯到了皇宮,不是他們能做什么的,也不是他留下來有用的,讓他趕緊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柴燒。
可他不甘心,安國公府忠心耿耿,為什么會落得這么一個下場,皇上……他知道嗎?皇上為什么什么也不多問,就處置了自家滿門上下。
想到當時在人群中,看到自家滿門上下被抄斬的樣子,安慶和眼中泛起血色。
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我要回來查清楚真相。”
“小舅舅,你回來之后,如何查?你現在的身份能查嗎?就算你找到幾個故舊,人家又能幫你多少?查到多少?”虞兮嬌淡淡的問道。
安慶和整個人一震,聲音暗啞了幾分:“我會小心的……我……必然要查一個究竟,還安國公府一個清白。”
虞兮嬌平靜的看著安慶和:“小舅舅,你想過,你如果再出事,安夫人會如何?她們兩個孤兒寡母的,真的可以嗎?如果那些人找到他們,你讓他們如何自處?那個時候你在京城,我也在京城,就算想救助他們也不能夠。”
虞兮嬌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世子的身體不好,得有人在身邊照應,還得調請大夫,小舅舅就這么離開,就不怕他們之后又遇到什么事情,母子兩個想找個人救助也沒有,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
“可……安國公府的仇……就這么算了?”安慶和咬了咬牙,恨聲道。
“自然不能這么算了,我這里有一個好去處,不知道小舅舅愿不愿去,只要去了那里,安夫人和世子就不會有那么大的危險,那些人就算想伸手,恐怕也不便伸手,到時候小舅舅再想法子召請舊部,或者暗中查訪,也比現在好許多。”
虞兮嬌道,她的聲音雖然有些柔,但卻很清冷,每個字的尾音都斷的干凈利落。
“什么地方?”安慶和一愣,這幾日他和安氏住在一處,時不時的就聽安氏說要去往江南,說到江南會合軒兒,也就順著她的意思往下想,覺得江南的確是一個好去處,軒兒還可以好好養病,姐姐也可以住在那里。
現在聽虞兮嬌的意思,不由的詫異的多看了虞兮嬌幾眼,他聽姐姐說,當時去江南的事情,也是這位虞三姑娘安排的,難不成現在又變了卦?
虞兮嬌的確是變了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她只能讓香玉帶著娘親離京,而今事情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她當然要給娘親和幼弟一個萬無一失,她不能容許他們有一點點的閃失。
“齊地!”虞兮嬌看著安慶和,目光凌厲了起來。
“齊地?”安慶和愣了一下之后,驀的瞪大了眼睛,驚駭的看著虞兮嬌,直接就否認了她的提議,“不可,絕不可去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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