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寵嬌娘

第八十九章、奴婢粗通筆墨

牙婆是下午過來的,帶來了三十幾個丫環、婆子。

人是徐嬤嬤挑的,選了又選留下了六個丫環、六個婆子,算是暫時充盈了瑤水閣的人手。

把牙婆打發走之后,徐嬤嬤進來稟報:“姑娘,人已經挑好了,您要不要見一下?”

“帶進來吧!”虞兮嬌放下手中的娟花道。

這是京城現在最盛行的娟花,虞兮嬌看著心有所感,特意讓人帶了幾朵進來,拆下來看看手藝的。

晴月挑了簾子,留下的丫環、婆子一個個進來拜見。

幾個婆子看著都還算精干,丫環中兩個是最出色的,一眼看過去便覺得很挑眼,形容之間卻也規矩。

上前規規矩矩的向虞兮嬌行禮。

“這兩個叫什么?”虞兮嬌伸手指了指兩個出挑的丫環道。

“姑娘,一個叫念春,一個叫念夏,姑娘如果覺得這名字不好,還可以改。”徐嬤嬤笑嘻嘻的道,伸手一個個指了過去。

念春是那個看著稍稍大一些的,神色之間顯得穩重,進門后也沒有左顧右盼,念夏看著活潑一些,進來后偷偷的往上看了看,但之后立時規矩起來,再不敢左右亂看,顯然也是吩咐好的。

“這名字不錯,不用改了,是誰起的?”虞兮嬌好奇的道,這名字聽起來可不像是一般人能夠起的。

“稟報姑娘,奴婢的名字是牙婆請人起的,說是姑娘們都喜歡文雅的名字。”念春恭敬的稟報道。

“那她們幾個的名字也一樣好聽?”虞兮嬌笑了,她說的是另外幾個丫環。

“姑娘,她們的名字跟奴婢兩個的名字不同,就是牙婆自己取的,叫秀兒、玉兒、花兒、草兒。”這一次答話的是念夏,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之后,唇角勾了勾,看著有幾分不屑。

這意思是她們兩個是不同的。

不過看這顏色,也是一眼就看得出來,言行舉止之前也和一般的丫環不同,顯然是受過特殊的教導的。

一批丫環中最出色的,往往送來就是當一等貼身丫環的。

“你們兩個識字?”虞兮嬌的目光掃過兩個人的臉,笑問。

“奴婢兩個粗識筆墨,小的時候……也是認過字的,只是后來家道中落了。”念春柔聲道。

家道中落,這代表的是之前的家世還不錯,能讓家中的女兒識字,可見并不是一般的窮苦人家。

“兩個人是姐妹?”虞兮嬌繼續問道。

“不是,奴婢以前并不認識念春,是后來認識的。”念夏急忙搖手道。

虞兮嬌笑著輕輕的搖了搖手,徐嬤嬤會意,把人帶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問道:“姑娘,這兩個丫環看著就聰明伶俐,舉止也大方,姑娘要不要留一個當大丫環?”

虞兮嬌身邊現在只有晴玉一個大丫環,宣平侯府的規矩,其實是可以兩個大丫環的,虞兮嬌身邊還有一個可用名額。

虞兮嬌拿起放置在邊上的娟花,看了看后又拆了一根線,漫不經心的道:“徐嬤嬤覺得若是留一個,留誰合適?”

“奴婢覺得念春合適,念春看著更穩重一些,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情都有條不紊,念夏雖然也好,但總覺得有些不穩重,比起念春還是覺得不夠。”徐嬤嬤皺著眉頭考慮了一下道,兩個丫環其實都不錯,但如果一定要選,自然昨選念春了。

說完,徐嬤嬤又問:“姑娘覺得如何?”

虞兮嬌停下手,在娟花的花芯上面按了按之后,道:“兩個先都是二等丫環吧!”

“姑娘?”

“二等丫環又不是不能用,這幾日可以帶著她們過去,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支應著,至于這一等的份例,我卻還得先留著,一等大丫環是貼身大丫環,若不是可信的,再聰明伶俐都是沒用的。”

虞兮嬌緩聲道。

忠心是最重要的,她要挑的是一個忠心而有用的丫環,不管是念春還是念夏,現在都不知道忠心如何,她自然要考較一番,而且她還有另外一種想法,她更想自己去好好的挑一個可用的丫環,最好一點得有力氣。

一個有力氣的丫環,關鍵時候起的作用可能是天翻地覆的,就如同那一日湖邊遇險后續中,如果是一個有力氣的丫環,自己也不會花費那么大的精力布局。

想定這么一點之后,不管是念春還是念夏顯然都不合適了。

“姑娘……”徐嬤嬤看著有些猶豫。

虞兮嬌抬起眼眸,道:“怎么,還有事情?”

“方才牙婆跟老奴說,這兩個都是按一等丫環教養的,還說這是最好的幾個,也是聽聞姑娘這里缺一等大丫環才特意送來的,之前還有王府也要丫環,只不過要的不是一等大丫環,牙婆才把這兩個給留下了。”徐嬤嬤道。

虞兮嬌輕嗤一聲:“這是要兩個好價錢了?”

“價錢自然是比其他幾個高的,奴婢想著姑娘身邊也的確需要,就把人給留了下來。”徐嬤嬤搓了搓手道。

“徐嬤嬤這是答應了牙婆的?”晴月聽的驚訝不已。

“其實也沒答應,就是說的時候這兩個丫環聽著呢,老奴怕她們有什么想法。”徐嬤嬤道。

“無礙的,既然進了我們府上,就是我們安排了,沒少給牙婆身價銀子,其他的就是我們說了算,若她們兩個真的有什么其他想法,那就更不可能是貼身丫環了。”虞兮嬌不以為意的搖了搖手道,“其實貼身大丫環我更愿意自己選。”

“姑娘!”徐嬤嬤和晴月對視了一眼。

“此事暫時不急,先用用看,徐嬤嬤也多盯著她們兩個一些,雖然是二等丫環,沒有進屋子侍候,但也是很重要的。”虞兮嬌道。

一等大丫環進主子的屋子侍候,二等丫環只在大丫環不在的時候,進屋侍候。

“老奴明白,老奴也是提醒姑娘。”徐嬤嬤連連點頭,心里松了一口氣,她就怕這兩個丫環有想法,在姑娘這里受了挫之后,又生出二意,以后姑娘用她們的時候怕是出什么意外。

這府里做主的必竟是夫人,而夫人對自家姑娘是什么樣子,她們身邊的人最知道,更需要小心謹慎才是。

虞蘭燕的院子很大,這是征遠侯府最好的院子,現如今卻很冷清。

隨著虞蘭燕的出嫁,這里剩下的就只有幾個粗使的婆子和丫環,當初虞蘭萱在準備嫁妝的時候,虞蘭燕這里也忙著準備,現如今能走的多走了,剩下沒走的,這會也在前面幫忙,唯今留下的就只有紅喜一個丫環。

她的名字其實也已經去了信康伯府,是虞蘭燕需要帶過去的人手,如今留在這里也是偷偷摸摸的。

天色暗了下來,一個小丫環提著一個食籃匆匆的過來,一進院子就叫了起來道:“紅喜姐姐,紅喜姐姐。”

“怎么來的這么晚?”右邊廂房第一間的門開了,紅喜走了出來,滿臉不悅。

“紅喜姐姐,廚房那邊忙的不行,都在準備明天的菜品。”小丫環抹了一把汗,放下手中的食籃道。

明天是出大喪的日子,來的人多,菜得早早的準備起來。

紅喜皺了皺眉頭,也沒急著提食籃:“外面……今天有什么事嗎?”

“有……有事。”小丫環聽她這么一問,忽然想到了什么,聲音哆嗦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院門外,忽然驚懼起來。

“什么事?”紅喜急忙問道,這兩日她一直惶恐不安,特別聽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她今天更慌了,縣君的棺槨上面流血,那什么意思?這是假的吧!

“聽說今天大姑娘和隔壁宣平侯府的三姑娘上前去摸棺槨,兩個人的手指后來都流血了,沒有傷口就流血的那種……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丫環結結巴巴的道,她當時沒在場,也是道聽途說的。

可就算是道聽途說,這會也慌的不行。

“又……出血了?”紅喜兩眼發直,手指痙攣了一下,緊緊扣起,“還是大……大姑娘?”

“對……是大姑娘和宣平侯府的三姑娘。”小丫環左右看了一下,莫名的覺得這院子空曠了一些,然后又湊到紅喜面前道,“紅喜姐姐……都說是縣君顯靈了,縣君在的時候,就厲害,現在就更厲害……害了。”

小丫環越想越害怕,這會嘴唇也蒼白起來,再不敢在這里呆著,這里人太少,天色也暗了下來,她害怕!

匆匆的扔下食籃急忙回去,她得去人多的廚房幫忙,到那里她才不會害怕。

紅喜咬著嘴唇,看著小丫環慌里慌張的離開,臉色也白了起來,目光看向當時火起的方向,心里也駭絕。

想了想之后,她對著那個方向跪了下來,嘴里念念有詞:“縣君,奴婢并不想害您,奴婢只是聽了三姑娘的話,您要找就找三姑娘和二夫人,是三姑娘和二夫人讓奴婢做下的,縣君放心,以后奴婢每年都會給您上供,如果……如果您想報復,就報復三姑娘和二夫人……奴婢……奴婢只是一個丫環,不敢不聽!”

說著重重的向著那個方向磕了幾個頭,再抬起頭,神色已經自然了許多。

拍了拍裙角的灰塵,紅喜伸手欲拎起食籃,忽然聽得一個聲音“撲哧”一聲,像是笑聲,就在自己的耳邊。

慌不迭的抬頭,卻發現身邊什么也沒有,抬眼看去,院子里已經暗了大半,影影綽綽之間似乎有什么在晃動,背心處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驚叫一聲,絆到了裙角,“撲通”一聲跪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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