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正頭疼,聽到虞兮嬌過來,忙請她進去。
見過禮之后坐下,周夫人欲言又止,這話原本是不應當對三姑娘說的,必竟只是一位未出閣的姑娘家,但這位三姑娘也是真的有本事的,就算自己現在不說,最后必然也會驚動她。
周夫人知道,關乎大姑娘的事情,三姑娘向來上心。
“周夫人,方才我看到靖遠將軍府上的人,是不是靖遠將軍府上出了什么事?”虞兮嬌見周夫人的樣子,就知道她覺得自己年紀小,有些事情不方便提,索性自己先起了個頭。
聽她這么一說,也知道她方才應當是看到了,周夫人長嘆一聲,也就沒再隱瞞:“三姑娘,靖遠將軍府上說他們家公子要納妾。”
“為何?”虞兮嬌臉色一沉。
“沒說太清楚,只說這是將軍夫人的意思,又說他們府上大公子也同意了,原本這是他們自家的事情,但想著兩家就要結親,這事也就和我們府上有些關系,特意來通知我們一聲,還說這妾不日就要進門了。”
周夫人生氣的道。
正妻沒進門,妾居然要先上門,而且靖遠侯府的態度也極差,說什么原本是他們府上的事情,大姑娘要嫁進靖遠侯府,這是他們府上一家子的事情嗎?
“周夫人想如何?”虞兮嬌聽了也惱怒,平了平氣后問道。
“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告訴侯爺。”周夫人想了想道。
“好,一起去見父親如何?”虞兮嬌點點頭,這事還真得父親出面,但也不能真的打上去,事情蹊蹺的很,許誠應當不是這么一個人。
果然,聽周夫人把事情的經過一說,虞瑞文勃然大怒,站起來就要到靖遠將軍府興師問罪。
虞兮嬌開口攔了下來:“父親,請稍待。”
“嬌兒,這種事情和你沒關系,有父親在,不會讓你大姐吃了虧的。”虞瑞文擺擺手,他方才就不欲小女兒在這里,這種事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該參合的嗎?
“父親您聽我把話說完,再作決斷,可好?”虞兮嬌問道。
“你說。”虞瑞文氣乎乎的道。
“父親,您去靖遠將軍府一鬧,最后的結果是什么?”虞兮嬌反問。
結果?虞瑞文就沒怎么考慮過結果,現在女兒一提,卻不得不考慮了,想了想后道:“靖遠將軍夫人讓媒人上我們府上求娶你大姐的時候,說的都是好好的,現在怎么正室還沒有進門,先要納妾,是何道理?”
“如果有道理呢?”虞兮嬌問道,靖遠將軍府這么派人來說,可見也是有一些依仗的。
“有……怎么會有道理?”虞瑞文氣憤的道。
“父親,為什么您覺得一定沒道理呢?如果有道理,如果說這件事情鬧大了,大家都覺得有道理,父親,您覺得該怎么辦?讓他們納那位一心想攪事的表妹為妾,而且還先于大姐進府?”
不用說,這事和這位必然有關系!
真鬧開了,事情就不是父親能影響的了。
“難不成就這么算了?”虞瑞文臉色變幻了兩下,一方面覺得小女兒聰慧,說的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另一方面又氣憤不過,靖遠將軍府出爾反爾,當初說的和現在說的完全不同。
“父親,您私下派人讓許公子過來見見您,有什么事情讓他當您面說。”虞兮嬌提議。
“對,這事就得當面說清楚,讓一個婆子來說,說的又不清不楚算什么。”虞端文點頭,叫人去靖遠將軍府給許誠傳話。
“父親,未必就能叫過來人。”等管事的離開,虞兮嬌又提醒虞瑞文。
“他還敢不來?”虞瑞文氣的臉色暴紅。
“父親,具體是什么情形,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不如等許公子來了再說,但如果他不來……”虞兮嬌措詞道。
“如果不來又當如何?”虞瑞文問計于小女兒。
“如果不來,那便是靖遠將軍府里可能出了事情,說不得……許公子不便見客,如果真的是這樣,父親先別惱怒,女兒有法子。”虞兮嬌安撫虞瑞文道,就怕父親一個沖動,帶著人打上靖遠將軍府的大門。
“好,我聽你的。”虞瑞文憋著氣點頭。
“父親,我先去大姐處告之此事。”虞兮嬌站起身告辭。
“這事……先不要告訴你大姐了,你大姐性子柔婉,遇到這種事情還不定怎么傷心了。”虞瑞文猶豫了一下,大女兒的膽子小,性子又柔弱,生怕她承受不住。
“父親,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要大姐自己面對的,就算您現在替她擋了,那以后呢?總得讓大姐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父親放心,大姐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姐,事情該如何,大姐會明白的。”
虞兮嬌搖了搖頭。
父親覺得這是對大姐的好,不把事情告訴大姐,但實際上呢,靖遠將軍夫人一直對大姐有意見,這事瞞不了人,大姐心里也應當早早有準備,免得以后錯信他人。
果然,聽了虞兮嬌的話,虞竹青雖然不安,但也沒有驚慌失措,放手下中的繡品,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三妹妹,父親要如何做?”
“父親先派人去讓許公子過來,當面說清楚。”虞兮嬌柔聲安撫她,“大姐,你先別急,許公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人,你應當也是清楚的吧?”
“我知道……可他表妹……”虞竹青又豈會真的一無所知,當初看到許誠表妹時,他表妹的樣子就知道別有深意。
“大姐,許公子的表妹是他表妹,現在這事也只是靖遠將軍府傳來的消息,這事暫時和許公子沒有關系,但如果真的有關系……”有些話虞兮嬌還是把意思帶到的,她是相信許誠不是這樣的人,但如果真的是呢?
有些事情她還得先給大姐說上前的好,免得到時候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大姐一時間承受不住。
“如果……他真的現在就要納妾,將來也不會對我有多少尊重,以前答應的話,也不過是哄騙我罷了,既如此,兩家的親事……還是算了。”虞竹青低緩的道,用力的握了握手指,這些話原本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但現在她也是有人護著的,有些話想說也敢說了。
如果許誠真的是一個偽君子,過往的種種,她就當從來沒發生過,自己只是瞎了眼罷了,未娶正妻先納妾,這是往正室夫人臉上狠狠的一巴掌,打的不只是她的臉,還有整個宣平侯府的臉面。
“大姐……許公子未必就是這樣的人。”虞兮嬌再一次重申。
虞竹青苦笑一聲:“我也覺得他不是,但若他真是呢?”
“大姐,就看這次許公子會不會過來,如果他……不過來,就代表真的出了事情,并不在許公子自身,但如果他真的自己過來了,而且還對父親明言要納妾的話……”虞兮嬌替虞竹青分析道。
“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意思,那就算了吧!”虞竹青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堅定,她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女,不宜太過軟弱,以至于帶累了宣平侯府的名聲,也帶累兩個妹妹。
話說完,姐妹兩一陣沉默,虞兮嬌既便再有把握,這時候也不便多說,只安靜的等消息過來。
沒等多久,虞瑞文就親自過來了一趟,也帶來了靖遠將軍府的話,說許誠病了,這時候不方便過來,等他病好之后再過見拜見虞瑞文。
聽到這么一句話,虞兮嬌心頭微松,這不是最壞的猜測,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父親,許公子既然不來,可能是真的來不了,不如請周夫人出面去看看,我陪周夫人一起去見見靖遠侯夫人。”
靖遠將軍府上現在唯一的男主子就是許誠,許誠若是病了,接待的只能是女眷,這個時候最好就是女眷過去,周夫人是長輩,又是女眷,身份是宣平侯的平妻,過去問問是比較合適的。
比起讓虞瑞文暴怒的沖到靖遠將軍府去,周夫人過去也更合適一些。
“不用我一起去?”虞瑞文雖然不放心,還是點頭同意了,但最后又問了這么一句。
“父親,不用的,周夫人去探病已經給足了靖遠侯府的面子,必竟周夫人也是長輩,您若再去,反倒不太好了。”虞兮嬌笑著搖搖頭,她并不欲大張旗鼓的過去,這事來的蹊蹺,還得等探明再說。
她有一些猜測,但必竟不知道真相如何,還是得過去看到靖遠將軍夫人再說。
上午已經來不及,暫定為下午,虞瑞文回去讓周夫人準備探病的禮,虞兮嬌并不急著離開,“大姐,許公子應當出了什么事情,靖遠將軍夫人不便讓他見人,我想著……可能這事許公子是不同意的,但偏偏他現在被關起來了。”
這是虞兮嬌的猜測。
“那他……不會有事吧?”虞竹青立時焦急起來。
“不會有事,靖遠將軍夫人可能想著事情先張揚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到時候許公子再反對也沒什么用。”虞兮嬌頓了頓之后,道。
這事其實很簡單,只要激得父親動怒,大鬧了靖遠將軍府,就可能真的會成事。
說不得,靖遠將軍夫人還有一個聽起來很有道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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