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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府來人了。
來的正是徐嬤嬤,進門后先向信康伯夫人行了一禮,然后說明來意:“信康伯夫人,我們周夫人讓老奴來回世子夫人的話。”
“什么話?”信康伯夫人道。
“之前世子夫人提的要求,我們夫人問過三姑娘了,三姑娘覺得世子夫人能把往事說出,與情與理都算是一種懺悔,答應以后抄一本經文給世子夫人。”
徐嬤嬤道。
這話回應了錢麗貞之前所說,錢麗貞臉上的容色稍稍好看一些,用帕子輕輕的按了按眼角,幸好虞兮嬌還是講信用的。
“府上夫人知道明和大長公主府上徐縣主的事情嗎?”信康伯夫人試探著問道,最信任的大兒子出了事情,信康伯夫人現在也低調了許多。
“徐縣主的事情,我們三姑娘知道了,徐縣主誣陷世子夫人之事,必然會有公論,若此時世子夫人出了事情,恐怕信康伯府也會擔了責任。”徐嬤嬤大大方方的道,聽信康伯府說了徐安嬌的事情,果然如姑娘猜測的明和大長公主不會罷休。
信康伯夫人微微皺眉,沒說話,沉默的想了想之后,忽然一驚,錢麗貞一死,事情說不定就落到信康伯府上了。
兩家公主斗法,最后出事的反而是自家?自家擔不起那么大的責任。
“聽夫人的意思,莫不是徐縣主親自來了?”徐嬤嬤見信康伯夫人沉默不語,又問道。
“未曾。”信康伯夫人身邊的一個婆子看了看信康伯夫人的臉色,搖了搖頭。
“是了,老奴也是這么想的,若只是一個下人過來,那便是和老奴差不多了,真有事,最多就是一個奴婢的事情。”徐嬤嬤順勢道,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甚至還特意的點明了自己的身份。
信康伯夫人一驚,臉色大變,審視的看了一眼徐嬤嬤,半響才道:“此事,我已經清楚,替我謝過你們夫人。”
“伯夫人客氣了。”徐嬤嬤話已帶到,告辭離開。
看著徐嬤嬤離去,大堂內安靜了下來,信康伯夫人眉頭的皺了起來,錢麗貞也不敢說話,只安靜的低著頭。
好半響,信康伯夫人才揮揮手:“你下去休息吧。”
“母親?”錢麗貞抬眼,臉色蒼白。
“此事已經過去了,既然這事宣平侯府擔下了,以后就與你無關。”信康伯夫人低緩的道。
“是,多謝母親。”錢麗貞大喜,她忐忑了一路,驚慌了許久,現在心終于可以放松一些。
“不過,你自己娘家的事情要處理好。”信康伯夫人的態度溫和了許多,錢麗貞這次說的話,是把宣平侯夫人錢氏的舊事翻了出來,這事還有后續,這后續如何,和信康伯夫關系關不是很大,但和錢氏、錢老夫人關系極大。
“母親,我……我身體不好……”錢麗貞才落下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祖母是她最害怕的人,眼神慌亂不安。
“那就好好養病吧!”信康伯夫人一錘定音。
養病也好,免得錢府派人來說三道四,等事情差不多了,錢麗貞再出來,信康伯夫人不想錢麗貞再攪和在里面,正巧錢麗貞自己也有了退意。
聽信康伯夫人這么安排,錢麗貞千恩萬謝,往日厭惡的婆婆,這時候看著也順眼了許多,這次的事情是她自己惹出來的,起因就是沖動和虞玉熙的推手,現在想起來才發現自己真的是瘋了。
不但不要名聲,還不要命了。
如果這次沒有虞兮嬌出手,自己現在名聲俱喪不說,也不可能給自己留下性命。
表妹明明知道這一些,卻還是在自己后面推了一把,以致于自己停不下來不說,甚至于一點也沒發現這是讓自己往死路上去。
表妹是如此,姑母也是如此,這怪不得她,都是她們逼的……
“你說什么,貞兒說的?”錢老夫人驚的差點摔倒,身邊的婆子忙扶住她。
“是的,現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都說侯夫人是個心狠手毒的,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心,自己不動手,還讓自己的小侄女下黑手,這心得多毒啊。”報信的丫環,小心翼翼的答道,感應到氣氛不對,話越說越輕。
“胡說,一派胡言,來人去信康伯府讓貞兒回來。”錢老夫人平息了一下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額頭上卻已經冒了汗。
事情到底是怎以樣,關鍵還得是錢麗貞,錢老夫人現在聽不進外面的傳言,只想聽孫女自己說的。
“是,老夫人,奴婢現在就去。”丫環聽命,轉身離開,錢老夫人就近在亭子里坐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還是覺得心跳的厲害,手指忍不住在顫抖,貞兒怎么會去宣平侯府前胡說八道?
必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現在怎么辦?
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孫女,兩相取舍,她得趕緊下決定。
女兒幾乎廢了,孫女其實也是如此。
都是她的血脈,她都舍不是,但現在不是舍不得的時候,兩個總得犧牲一個,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已經不是說兩句好話就能解決的了。
汗順著鬢角滑下,錢老夫人的呼吸又急促了許多,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身子搖搖欲墜。
跟在她身的婆子忙上前扶著住,另一個解了她脖子上的兩顆扣子,另有兩個丫環加大力度過來替她扇扇子,還有一個輕撫著錢老夫人的后背,幫她舒緩呼吸,好半響,錢老夫人才緩過來。
揮揮手,讓身前的兩個退下,錢老夫人呼出一口濁氣,她來大晉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這么困難過,哪怕以前算計虞瑞文的時候,就算是安和大長公主在她面前,也不得不敗退。
不是身份上的敗退,是情感上的。
就沖虞瑞文更親近自己,更聽自己的話,安和大長公主就不算什么,可現在,事情居然讓自己如此兩難……
女兒、孫女,孫女,女兒,都是親的!
可必須要舍棄一個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孫女雖然也是親的,總是比不得女兒,而且女兒還有一個更值錢的外孫女。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錢老夫人已經做了決定,所有人中,外孫女最值錢,那就保外孫女這邊……
丫環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老夫人,世子夫人病了,現在臥病不起,信康伯夫人給請的大夫,現在正躺在府里醫治,一時起不了身。”
“你見到貞兒了?”老夫人一愣,隨既面色陰沉下來。
“見到世子夫人了,世子夫人還哭著跟奴婢說,此事的起因全是表姑娘,說她也沒辦法,不然丟的就是她的性命,連累的還是老夫人的名聲。”
丫環低聲道。
錢老夫人用力的一握手,掩去雙手的顫抖,事情到現在她打聽到的全是表面上的,全是錢氏的事情,至于錢麗貞的事情,被許多人忽視。
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錢麗貞是自己暴出來的,另一方面也是錢麗貞當時還小,但她能這么說,這事必然是真的,否則她是錢氏的親侄女,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她她……說的時候,信康伯夫人在不在?”錢老夫人喉嚨處泛起一股腥甜,幾乎壓不住。
“不在,奴婢去的時候,是信康伯夫人身邊的婆子帶著的,那婆子帶到路就走了,獨留下奴婢和世子夫人說話,世子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還把身邊的人都趕了出去。”丫環道。
“她……她怎么敢?”錢老夫人氣的倒仰,這代表話的確就是錢麗貞自己說的。
說什么病了,起不了床,分明就是不想來見自己,故意躲了起來,這事甚至還得到了信康伯夫人的同意。
錢老夫人只恨錢麗貞不在自己面前,否則必然給她幾個耳光,讓她清醒清醒,說這種話把自己的親姑姑推出去,錢麗貞是不是瘋了?
“老夫人您也別急,要不要去宣平侯府問問?”身邊的婆子見她如此,忙安撫她道。
錢老夫人定了定神,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倒下去,這事不能從錢麗貞處找到突破口,那就去見見外孫女,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她就算想幫女兒解釋,也無從下口。
想清楚這一點之后,錢老夫人也不敢多等,要在這事再發酵起來前,先按下,只要宣平侯能同意按下,這事最多就是名聲問題。就怕宣平侯不肯歇,虞瑞文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虞瑞文了。
錢府急急準備馬車,老夫人稍稍梳洗收拾一番后,帶著幾個下人去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門前,還有幾個人在指指點點,看到錢府的馬車過來,有人認出錢老夫人的身份,索性大聲的在一邊說些譏嘲的話,錢老夫人拿著一串佛珠,靜心寧神,就當自己什么也沒聽到。
馬車在宣平侯府的停車處停下,錢老夫人下了馬車,有宣平侯府的婆子過來侍候。
“你們侯爺呢?”錢老夫人定了定神,來了宣平侯,第一要問的自然是虞瑞文,以往她能猜透虞瑞文的行事作為,如今卻不太能確定虞瑞文會如何做,這種仿佛捏在手心中的人滑過的無力感,錢老夫人很是惱怒。
可偏偏真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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