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吏一問三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當時過去的時候,留下的唯一一個守衛有事離開,讓他代為看一下,他后來跟著宣平侯府的人離開,算是稍稍離開了一會,之后也是回到門前站著,沒有進去過。
在那里沒呆多久,守衛就回來了,之后他離開。
半個時辰之后,婆子回來發現虞蘭燕死了,就死在院子里,當時守衛就在前面守著,說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去。
茶杯里有水,桌上也有水壺,水已經不熱,一個瘋子,誰會在意多少。
婆子之前提過一壺水過來,虞蘭燕如果想喝可以自己倒,一般虞蘭燕很少倒,除非實在是渴的狠了。
水壺里現在還有些水,里面沒毒,水杯碎了,應該是虞蘭燕喝了水之后,水杯掉落下來,有一片應該是杯底的部分,碎片挺大,里面還有些水漬,查驗過,有毒!
既然水壺里沒有毒,那就是杯子了的了,桌上只有一個杯子,其實還有一個杯子是婆子的,婆子不愿意讓虞蘭燕用,特意收了起來,自己在的時候用,自己不在的時候收好,不會讓虞蘭燕用。
那個杯子查過沒事。
婆子還回憶起,她之前走的時候,曾經給虞蘭燕倒了杯水,虞蘭燕喝了幾口放下,之后杯子里還有水,那個時候虞蘭燕沒事情,茶杯里的水也是好好的。
事情就發生在婆子離開,的那段時間。
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就沒了?
陸大人查來查去焦頭爛額,頭疼不已,人是在他這里出事的,他擔主要的責任,至于宣平侯府的那位三姑娘,查實后不但沒事,甚至可能是有人陷害她,算計了她的行蹤,也引著她一步步的到衙門里來。
如果不是在最后的關頭,安和大長公主派了人叫住虞兮嬌,這事現在就落在虞兮嬌的頭上。
「大人,齊王世子、中山王世子求見。」陸大人正查得焦頭爛額之際,一個衙門進來稟報。
陸大人背心處一寒,這位混世魔王怎么又來了?
刑部尚書不在,這里就數他最大,不得不硬著頭皮接出來。
封煜和封京澤一起過來的,兩個人在京城里也沒什么事情,又都是這種情形,熟悉起來后,平時在一處的時候比較多。
當然,一般也會再邀請幾位宗親子弟,一大群人出外游玩,熱鬧得很。
見過禮之后,分賓主落座。
陸大人陪了笑臉:「不知道兩位世子有什么事?」
「陸大人,聽說關在這里的一個瘋女人死了?」封煜放下手中的茶盞,黑不見底的瞳孔轉了轉,鎖住了陸大人。
陸大人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心里苦笑,自己是又被這位世子盯上了!
之前王祺云的事情,這位世子當時沒鬧事,陸大人就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后來聽說不是不鬧,是被太后娘娘給拘著了,沒讓他鬧。
現在這事,太后娘娘知道嗎?怎么沒把這位拘進宮去?
「虞蘭燕的確是死了!」陸大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答道,這是事實,他瞞不下去,昨天就已經報上去了,上面只有一個字「查」!讓他好好查清楚此事。
「怎么死的?」封煜問道。
「是被毒死的!」陸大人道,普通人不知道這事,齊王世子今天一看就是來者不善,陸大人覺得自己還是好好的說比較好,只盼這位今天能好好的回去,別把自己這里的衙門砸了。
「誰下的手?」封煜繼續問道,倒是沒那么逼迫。
「這事現在還在查。」陸大人含糊地道。
「一點也沒有眉目?」封煜興味的看著他。
陸大人莫名的一慌,但隨既反應過來,干笑了兩聲:「這事有一些眉目,但還沒有最終發現。」
這話其實跟沒說一個樣子,就是為了呼延封煜的。
「本世子這里卻是有些眉目了,不知道陸大人要不要聽?」封煜身子優雅的往后一靠,語帶輕渺地道。
陸大人心頭突突一跳,「齊王世子請講。」
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安和大長公主告訴本世子,說這事的起因在虞三姑娘處,先是往宣平侯府塞信,說虞蘭萱是被人毒死的,又有老婆子出來,故意等著宣平侯府的人上門打聽,提到一個叫玉香的丫環,這丫環當時跟虞蘭萱一起死在大火中。」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說是沒死,逃出了生天,現在又留下話,說是覺得虞蘭萱死因有異,懷疑虞蘭燕,于是這線頭又到了虞蘭燕處。虞蘭萱對虞兮嬌有救命之恩,這種時候,但凡講情義的必然會過來問問虞蘭燕,陸大人覺得呢?」
陸大人背心處冒汗:「世子說得極是。」
「這么一來,這線就到了衙門里虞蘭燕處,這種時候安和大長公主不會讓虞兮嬌出門,她就偷偷的出了門,這種事情倒是本世子以前經常做的,很不錯!」封煜繼續道,甚至還笑了笑,聽這語氣居然對虞兮嬌表示贊賞。
似乎虞兮嬌的行為很讓他滿意似的。
陸大人一陣無語。
「這次的事情,算計的是虞兮嬌吧?」封煜仿佛沒看到陸大人笑容中的尷尬,又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后,放下。
「應該……是的。」這件事情證明了虞兮嬌的無辜,反過來也證明了她是被陷害的。
死的人雖然是虞蘭燕,陷害的卻是虞兮嬌。
「陸大人覺得這事是誰做的?」封煜反問。
陸大人頭疼,一看封煜陰沉下來的臉色,陸大人頭皮發麻。
「這事還在查。」多了陸大人不敢應下。
「陸大人,本世子幫你查一查可好?」封煜斜睨了他一眼。
都說這位是個混的,喜怒無常不說,還不知好歹,最喜好的事情就是惹事是非,沒事還得惹出三尺浪,這有事了,還不得把整個書案都得翻了!
陸大人頭疼,真來越頭疼,他根本治不住這位!
但再治不住,必要的規矩還是得有的:「世子,這事本官正在查,等以后有了真相,自當告之世子。」
這是不愿意讓他插手的意思了。
封煜皺眉,俊美的眼角挑了起來,陸大人心里咯登一下,就怕這位就要不管不顧的鬧了。
「族弟!」中山王世子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感應出氣氛不太妙,馬上開口打破了過于凝重的氣氛,「我們兩個看陸大人審問,可好?」
直接插手是肯定不行的,規矩放在那里,當然這規矩對于封煜來說,也算不得什么規矩,中山王世子向來膽小,也不敢惹事,這會是勸了。
「陸大人的意思?」封煜不置可否地道,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了一把匕首,寶石鑲嵌的把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但現在最讓陸大人心頭一震的是,寒光映到自己眼上,一閃而過。
「本官的確正在審案,此事和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有關系,齊王世子若是想看,也是可以的。」陸大人定了定神,換了一種比較合適的說話,虞三姑娘適逢其會,被卷入其中,齊王世子為了未婚妻,過來查問,也是情有可原。
這么一說,事情就變得有了規矩,齊王世子也不算是太過的破壞規矩,而且也不是讓齊王世子審訓,就在邊上看著的確是可以的。
「多謝陸大人。」封煜把玩著匕首,似笑非笑地道。
看他少了幾分方才的陰鷙,陸大人松了一口氣,一邊吩咐人把原本要查的事情送上來,另一邊暗中派人去刑部衙門求告刑部尚書,齊王世子這尊大佛在他這里坐鎮,恐怕他降不住,不知道這位會不會鬧出什么事情,陸大人現在只想請尚書大人過來坐鎮。
讓人送了案卷過來,陸大人看著案卷,神色稍安,再看看齊王世子沒有真的動手的意思,這才定下心來。
先查的是信件的事情,那封塞到宣平侯府后門處的信件。
已經讓專人查過。
「大人,這應該是女子所用之物,有淡淡的香味,但這筆跡看著又是男子。」查字的人上前稟報。
封上就這么幾個字,再查也查不出其他具體的消息,這是下面查驗唯一能得到的消息,很難從一封信上面得出其他的線索。
「到底是女子所為,還是男子所為?」陸大人沉聲道,眉頭皺起,沉浸到審案中,他倒是沒那么在意齊王世子在這里了,專心精力處理案子。
「這……實在看不清楚。」衙役為難。
是女子拿了紙讓人寫的,還是男子拿了女子的紙設下的,這其間其實很難分辨,只知道帶著淡淡香味的紙,應該是女子的。
這信紙放在信封中,虞兮嬌看過后又折好,里面淡淡的香味沒有因為信口打開而淡下去,若是放置在外面,恐怕早就沒了味道。
「陸大人,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衙役一臉無奈的樣子,封煜忽然開口道,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那封信上。
這信已經查驗過,現在也沒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
陸大人稍稍猶豫了一下后,同意了。
衙役把信送到封煜面前,信依舊封著口,打開后看了看上面的字體,忽然笑了:「這是男子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