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柳云的電話之后,現場的制片負責和副導演臉都青了!
放下電話之后,他立刻就聯系了影視公司那面,要求公司摸底所有參加拍攝的演員。
演員要是說人品有什么問題,其實還好處理。演員是演員,角色是角色,只要不違法亂紀,用錯了演員頂多就是影響一點收視率,敗壞一點觀眾緣。
但是特么涉及到違法,這是在葬送整個劇組的前途!
只要是正兒八經的劇組和影視公司,對于這樣的事情肯定是零容忍。
趁著劇還沒有播出,一切都還來得及拐彎兒,必須將所有的風險掐滅在萌芽狀態。
一場狂風暴雨,即將在劇組展開。
但是當下,看到整個停擺的片場,副導演徐振華犯了難。
《風箏》采用的是標準的場拍法,也就是劇情以場景區分,在一個場景里盡可能的完成橋段錯序拍攝,最后再通過剪輯形成完整劇情。
這是目前最常用的拍攝方法,也是最節省成本的拍攝方法。
在蓉店的這一場戲,之所以放在最后拍,一來是因為資方中途送進來的唐思,二來也是方便劇組在蓉店這邊全劇殺青,辦接下來的劇組收尾事宜。
現在女演員進去了,這還拍個勾八?
正在二人研究著,一會兒該怎么搞的時候,就看到一身君統制服,手里拎著毛呢大衣的柳云快步走進了片場。
“云哥!”
“柳導。”
“通知公司那面了嗎?”
一照面,柳云便急不可耐的問了一句。
“已經通知了,屠總說他親自負責,讓咱們這邊不用惦記。云哥,咱們這怎么辦?你看看我用不用找幾個經紀人,臨時拉過來個演員把唐思的戲接了,救個場啊?”
見現場制片王楠滿臉憂色,柳云將領口的口子系好,對眾人擺了擺手。
“不用,現在找誰救場,最起碼也得兩三天。欠一屁股人情犯不上,回來的路上我想了一下,劇本稍微改動一下,演員也找到了。”
“啊?誰啊?”
面對王楠和徐振華滿臉的疑惑,柳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這小子。”
“他?”
看著脖子上三道抓痕,衣服領子被扯開,正在和一群群演勾肩搭背的李有志,王楠和徐振華皺起了臉。
“云哥,唐思那幾場戲,可是要放在片頭的。用群演上?這不行吧……”
對于王楠的質疑,柳云深吸了口氣。
“不行你們他媽選角的時候干嘛去了?知道不行確定讓唐思進組的時候,你們怎么不看看她什么人?現在他媽不行了,要不是這小子,新劇上映之后唐思要是出事兒,我這半年都白忙活!人家今天到了劇組一打眼就聞出來唐思身上那股子毒味兒了,伱們制片組都是圈里的老油子,鼻子不趕一個雛兒好使?今天他就算是演的像坨屎,我特么也就用他了!”
維護李有志,更多的是出于對制片組的怨氣。
一個劇組里,導演組和制片組,永遠是存在矛盾的。
就算是柳云這種咖位的導演,在某些事情上也拗不過制片。
借著這個話,將心里所有的怨氣發泄出來,柳云對徐振華揮了揮手。
“別廢話了,我負責把關,這小子交給我調教,一遍不行咱們就兩遍,兩遍不行就四遍。咱們這拍電視劇又不是拍電影,實在不行鏡頭拉遠點,兩天的時間,三場戲,怎么我也給他擼出來了!”
唐思進組確實是制片組的鍋,現在柳云借機發火,這鍋王楠只能背著。
見她不吭氣兒了,柳云對徐振華囑咐了一番后,便走向了李有志。
這頭,李有志正在和一群同學解釋剛才的事兒呢。
事實上,關于唐思的情況,劇組里現在也就只有柳云,王楠,徐振華三人知情,為了避免擴散影響,對于其他工作人員都沒有透露。
回來時的路上,李有志也得了柳云囑咐,讓他別到處瞎說。
所以面對同學們的好奇,李有志只是扯淡應付。
“小子,你過來我跟你說說一會兒這場戲,然后你去換衣服,咱們先來一遍試試鏡頭。”
“好嘞!”
對同學們揚了揚下巴,李有志反身便跟著柳云來到了內景片場。
看著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婁迪等人嘶了口氣。
“所以……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么?瞧這意思,社長上位了啊……好像還是接剛才那個女演員的角色?”
“難不成劇組有什么尋常人不知道的潛規則,就比如把那個角色擊敗,就能取代他的角色?”
“焯!你以為拍《海賊王》吶,擊敗四皇就是新四皇?依我看吶,社長這個人不簡單。”
“咋說?”
“你們看,社長和柳導的背影……”
“嘶,你這么說,竟是有那么幾分相象!”
“我的區長……不是,我的導演父親……也不對,湊,志哥牛逼就完了!”
“牛逼!”
收到驚艷值,165點。
聽到耳旁莫名其妙的一聲喝彩值輕鳴,看到來源竟是外面那些社員,李有志皺起了眉頭。
我干啥了……
“唐思飾演的這個角色,身份設定是我黨潛入國君內部的特工。自1927年起,國共合作失敗,反動派向我黨內部派遣特務,這場戲說的,就是這個角色通過潛伏,得到了一份我黨內部的特務名單,但是被反動派發現被捕,接受審訊。我,也就是鄭耀先,實際身份是我黨潛伏在君統中的特工,但是君統已經開始懷疑我,讓我來負責審訊用刑。這一場戲你沒有臺詞,只需要在我用刑的時候,你表現出痛苦,但是堅守底線的絕不開口的狀態,就算OK。”
接過服裝師遞過來的血漿襯衫,李有志收回了心思。
“明白,導演。”
“這是最簡單的一場戲,一會兒咱們先來一遍,你找一找情緒。情緒的點,就在于道具挨到你身上,你就痛苦的大叫,但是問你什么,你都不能開口。明白?”
拍了拍李有志的肩膀,柳云對他點了點頭,以示鼓勵。
“好!”
第一次享受到服裝師化妝師一對一服務,李有志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稀罕啊,這劇情我熟。
打死都不能說!
待一切準備完畢,李有志坐在了老虎凳上。
看著劇務用麻繩把自己結結實實的捆好,道具師將沾滿了血漿的刑具在面前擺放整齊,特別是那堆著紅碳的火盆和烙鐵,李有志眉頭一挑。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咱們先來一條。”
面對柳云的詢問,李有志一咧嘴。
“導演,我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
“一會兒這烙鐵,麻煩你用開水燙一下,然后再往我身上懟。”
聽到李有志這個要求,柳云整張面皮都揪在了一起。
“導演,實際上……我是個體驗派!”
默默的打開五感增強光環,李有志認真說到。
聽到他這話,審訊室內景里忙活著的全體工作人員頓時發出了一陣哄笑。
柳云也被他這話逗樂了。
神特么體驗派。
“少特么扯淡,你要說這話一會兒你給我演個死尸,我看你怎么用體驗派演繹的,批話多。”
笑罵了一句,柳云對一旁的道具招了招手。
“不過倒也是個招,整盆熱水把烙鐵燙一下。溫度別太高,道具有溫度,看看能不能帶一下他情緒。”
“妥了導演!”
一切準備停當,攝像機位調試完畢,柳云坐到了距離李有志面前兩步遠的椅子上,默默的點了一支掐了過濾嘴的煙,找起了狀態。
一旁,幾個負責演施刑軍官的特約演員也站好了位置。
待柳云點頭示意,副導演徐振華高高的舉起了手。
“《風箏》第52場,第一鏡,一次,開始!”
隨著副導演打板,柳云摘下了君統的大檐帽,用掐著煙的手理了理亂掉的發絲,慵懶的起身,緩緩走到了老虎凳前。
一盆水,迎頭潑去,老虎凳上的李有志整個一抖。
彎下腰,看了看被涼水打透的李有志,柳云將嘴里的煙取下,遞了過去。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早說,就早得解脫。”
昏暗的審訊牢房中,他平靜而缺乏人類情感的聲音,蕩起一陣回音,讓整個環境都顯得愈加陰冷。
“說說吧,那份名單,讓你藏哪兒了?”
面對這樣具有壓迫性的詢問,低著頭的李有志身子微微動了動,血漿從他的鼻子和口腔緩緩滴落,凌亂的碎發遮住了他的半邊臉。
看著那遞到面前的煙卷,他默默的將臉側到了一旁。
唉,別說。
這段情緒還真不錯!
站在攝像機后,看著鏡頭中的李有志,副導演徐振華驚喜的勾起了嘴角。
站在李有志的身前,柳云也很意外。
這個轉頭的小細節,還真有那么點意思。
不過戲在身上,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撥動。
緩緩的站起身,他默默的看向了一旁的審訊員。
“冷了,讓他熱乎熱乎。”
“是!”
得了令的審訊員龍行虎步,直接就抄起了“火盆”里的烙鐵,獰笑著走向了李有志。
火盆里裝的其實是熱水,水溫其實也不算太熱,也就是六十多度的樣子。
知道燙不壞人,扮演審訊員的特約演員也沒顧慮,直接就懟到了李有志的胸膛上!
“啊!!!”
然而他沒成想,就在烙鐵挨上李有志皮膚的剎那,原本低著頭仿佛丟了半條命的李有志,突然渾身繃緊整個人在老虎凳上拱了起來!
他死命的昂起了頭,四肢就像是過了電一般,努力的想要掙脫束縛著他的麻繩。
透過濕透了的襯衫,能夠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的皮肉都被那拇指粗的麻繩,勒出了道道深痕!
他的雙眼瞪到了一個夸張的幅度,嘴巴整個放開,額頭上的青筋根根繃起。痛苦的大叫很快耗光了他的氣息,然而他就那么干嚎著,缺氧所產生的作用,頃刻間就讓他的雙眼不滿了血絲!
那表情,就如同在地獄中受刑的惡鬼!
看到李有志那真就像被烙鐵燙了皮肉,甚至感覺不到表演痕跡的痛苦,柳云手里的煙卷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這是群演能整出來的活兒?
這一屆的大學生群演,這水準?!
那我特么還請什么專業演員?!
相比于柳云,受到沖擊最大的,是那個拿著烙鐵的特約。
看著面前渾身都在顫抖的李有志,他整個人……呆住了。
收到驚艷值,87點!
李有志無暇顧忌這一小波的驚艷值了。
他心里在瘋狂罵人;
你個傻鳥發什么呆?
差不多得了,烙鐵拿走啊!
尼瑪光環開著呢,你感覺是六十多度,哥感覺是特么九十度啊!
燙,燙燙燙燙燙燙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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