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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無需楚琰再多問一句,趙貴妃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經過,吐露了出來。
“素日里,給芙蓉殿請脈的許太醫,是十郎奶媽的娘家侄兒,前些日子,云崇托了許太醫,給臣妾捎信兒,說上巳節將至,他有個法子,能讓臣妾重拾皇上的寵愛,也能替趙家報仇……”
“他給了臣妾一包藥粉,讓臣妾提前一晚,把這藥粉涂抹在十郎臉上,剩下的藥粉,就撒在太子妃上元節那日,給十郎那副云肩的流蘇上。如此便就能將此事,栽贓給太子妃,進而也讓太子吃吃苦頭。他一再跟臣妾保證,十郎最多只會受一點點苦,絕不會有生命危險,臣妾才答應的。”
“臣妾原是按照他說的,都準備好了。可今日一早,臣妾發現宮婢蠢笨,竟將那穗撒了藥粉的流蘇,和云肩上剪下來那些旁的流蘇,混在了一起。臣妾分辨不出哪個是灑過藥的,時間緊迫,便只能讓人尋了一截棗木來……也正因如此,才會被太子妃看出破綻。”
皇帝聽她說到此處,抬眸朝沈靈犀看了一眼。
他并非無知的昏君,自然也不會相信,“灑過藥的流蘇”和其它流蘇,在這種關鍵時刻混在一起,是個巧合。
“此事你早就知情?”皇帝沉聲問,“你這只手,伸得也未免太長了些,連后宮之事,也敢插手。”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了,皇帝語氣里,暗藏的怒意。
沈靈犀神色坦然地福身一禮,“回皇上,繡衣使在各司衙門,皆有暗樁,臣妾只是見到繡衣使遞上來太醫院日常的卷宗里,提到有位姓許的太醫,在青樓買醉以后,回去路上不慎跌入河中,死不見尸,臣妾順著許太醫的線索,讓人暗中查了一下,便查出其中暗藏玄機。”
皇帝一噎。
沈靈犀繡衣鑒查使的官職,是他親封的。
如今沈靈犀在她自己的職責之內行事,便是皇帝,也挑不出錯來。
“既然查出此事,為何隱瞞不報!”皇帝威聲質問。
沈靈犀:“臣妾也是方才進帳觀水戲之前,得到的消息,尚還來不及向您稟報。而且……繡衣使得知貴妃用藥時,已經為時已晚,臣妾忖度著解藥應在云崇手中,無奈之下,只能將計就計。”
“好一個‘來不及’,好一個‘無奈’。”皇帝簡直要氣笑了,冷嗤道:“朕今日才算知道,當初太子為何一定要求娶你了。”
沈靈犀眼簾輕垂。
一時倒分辨不出,皇帝是在夸她聰明,還是在罵楚琰當初娶她,是看中她的能力,別有居心。
畢竟,只有沒什么本事,一心想著利用女人的男人,才會在相看時,把女人的能力算計得這般清楚。
皇帝見她沉默下來,倒也不再與她為難,轉頭看向趙貴妃,眼底已經帶上了幾分殺意。
趙貴妃打了個寒顫,哭著道:“皇上,臣妾是豬油蒙了心,可臣妾做這些,也是因為太想和皇上回到從前啊。這段日子,族人慘死,臣妾又失去皇上的寵愛,日子過得十分凄慘。臣妾終日惶惶不安,芙蓉殿比冷宮還要冷。尤其臣妾每次出芙蓉殿,都能看見皇上同月妃眉目傳情,心里像刀絞一樣疼,太煎熬了。”
說到此,她想到什么,趕忙道:“而且,臣妾這么做,也不只是為了自己。皇上有所不知,那許太醫告訴臣妾,說當年東宮也是因為燃了李家的‘鵝暖香‘,孝德皇帝才會暴斃身亡。若非李家及時將首尾掃干凈,太子殿下定會查到李家頭上。如今若任由月妃肆意承寵,說不定有一日,皇上也會淪落到孝德皇帝一樣的下場……”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楚琰十分配合地沉下臉來。
這一回,他尚還沒開口代天子詢問,皇帝已經著緊地問出聲:“這是怎么回事,你仔細道來!”
皇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事會牽扯到皇兄之死。
趙貴妃開口欲言,一旁的義陽侯李向陽忽然“撲通”跪在地上。
李淮和李笑晴,因著趙貴妃的話,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他們二人趕忙隨李向陽一同跪下去,慌亂地在心里,忖度著趙貴妃所言的真假。
“貴妃娘娘,藥能亂用,話可不能亂說啊……”義陽侯帶了幾絲哭腔,“我們李家祖上數三代,也沒開過半間香行,您縱是再對小女不滿,也不能信口雌黃,如此顛倒黑白吶。”
李向陽自來最能忖度皇帝的心思,知道皇帝對后宮爭斗厭惡至極。
他把趙貴妃的話,說成是對李月嬌“妒忌”下的攀咬,暗指這就是后宮爭斗。
果然,皇帝相信他的說辭,神色稍緩。
然而,此時的趙貴妃,一心想著“戴罪立功”,又怎會任他糊弄過去。
“我是不是信口雌黃,義陽侯心里有數。”趙貴妃雙眼通紅,瞪視著義陽侯。
她對付不了沈靈犀,難不成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李家么?
“李氏的添香閣和六年前京城的’天香閣‘,僅有一字之差。添香閣的’鵝暖香‘,與當年天香閣的’辟寒香‘,不管是氣味還是功效,皆一模一樣。得知此事以后,我還專門讓人出宮去瞧了,連掌柜和伙計,都用的是以前‘天香閣’的老人兒,那些可都是身契捏在你家的奴仆!”
趙貴妃所說的事兒,當年李淮年紀小,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可李笑晴,卻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
直到這刻,她才明白,那天夜里,李向陽為何會警告她說,萬不能再向旁人提及,他借著鎮國公府名義,開香鋪子的事。
也終于明白,外頭那個脖頸間帶著胎記的云崇,為何會扮作“趙龍”,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還以愛她的名義,送了這么昂貴的一間香鋪子做大禮。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陰謀。
不管是六年前的哥哥,還是剛死不久的云崇。
他們非但把她蒙在鼓里,還將她利用的如此徹底……
就在李笑晴徹底了悟之時——
跪在她正前方的親哥哥義陽侯李向陽,也開了口。
“皇上,此事微臣實在是冤枉啊……全京城人都知道,當年那‘天香閣’,不是我們李家開的,是鎮國公徐家開的啊。我妹妹李氏,嫁給鎮國公家老二徐遠善,那些伙計,都是妹妹的陪嫁,身契在李家也實屬尋常。”
“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人‘出嫁從夫’,就算當年那間香鋪,真有問題,那也是我妹妹和她那個早死的夫君有問題,萬不該算到我們李家頭上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