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大的那個激動的說道:“表哥,我是秀娥啊!”
陸惟壓根不記得什么秀娥,但一聽“表哥”兩個字就警鈴大作,方芩說陸德文給他準備了兩個表妹當妾,應該就是這兩個。
“你們也隨著姨娘一起搬走。”陸惟吩咐道,這里是他跟章毓卿的家,兩個表妹留在這里算什么,不合適!
章毓卿打量著盛裝打扮的兩個表妹,暗道陸德文是懂怎么當一個好父親的,一個胸大,一個腰細,環肥燕瘦都給兒子準備齊全了。
程秀娥驚了,她自我介紹還沒完呢就要被陸惟攆走了?!
“表哥,我,我,是大舅舅讓我來伺候你的!”程秀娥叫道。
陸惟一臉厭惡,陸德文真要為他好,當自己是個稱職的父親,就該跟端淑一樣積極為他搜羅能工巧匠,拉攏謀士武將,想辦法幫助他,而不是一味的想從他身上撈好處。
“滾!”陸惟冷冷的喝道。
程秀娥被嚇的縮回了想要拉扯陸惟的手。
正當陸惟拉著章毓卿要越過兩個人時,一直沒吭聲的焦嬌撲通跪下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泛著紅,淚水盈滿了眼眶,將將欲墜,仿佛忍著滔天的委屈,強作一副堅強的模樣。
焦嬌將頭叩在了地上,聲音哽咽,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頸,瘦削的脊背在衣衫下顯得格外可憐,聲音帶著顫抖,“大人我親娘已逝,父親后娘送了我來,家中無我容身之地了,我若離開,只有死路一條。您發發善心吧!就是當個端茶倒水的丫鬟,我都是愿意的!求您了!”
陸惟盯著她看了一眼,沒有吭聲,腦子里卻想起了他和章毓卿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
章毓卿也是這般向他跪下了,求他帶她進京。
他至今還記得章毓卿的模樣,卑微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身傲骨。那樣美麗脆弱又堅強隱忍的女子,是他的心頭肉,哪是隨便來的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模仿的?
只是這女子想學章毓卿來引起他的注意,倒是讓他覺得有幾分有趣,看來是對他和章毓卿下過功夫研究過的。
章毓卿大概也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不好看,徑直拉著一兒一女往內院走。
焦嬌見陸惟不吭聲,心里便起了希冀,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對了,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知道我身份卑微……”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就別待在我府上礙眼了。”陸惟居高臨下的說道,“給你兩刻鐘收拾東西,否則別怪表哥不客氣!”
陸惟大踏步的去追章毓卿了,留下焦嬌目瞪口呆的跪在那里。
程秀娥撇嘴哼了一聲,“一天天的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我還當你多有能耐呢!”
小套路一套一套的,還不是跟她一樣被攆出去了!
焦嬌恨恨的站了起來,跺了一下腳。
陸惟追進屋的時候,章毓卿正坐在窗邊的榻上,嗑著瓜子翻著一本書。
陸昭和陸曉被各自的奶娘們抱著回屋了。
“生氣了?”陸惟坐到章毓卿身邊,輕笑道。
章毓卿語氣不甚熱絡,“沒有。”
陸惟說道:“還說沒有!不就是記恨當年給我下跪的事嗎?有什么好氣的?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我可不敢讓統制大人給我下跪。”章毓卿不咸不淡的說道。
陸惟蹬鼻子上臉,面向章毓卿跪在榻上,說道:“陸夫人行行好,原諒我當年年少無知不懂事吧!”
章毓卿實在繃不住了,扭頭笑了起來。
“你在看什么?話本嗎?講的什么故事?”陸惟過來摟住章毓卿,張嘴吃掉了章毓卿剛掰出來的一顆飽滿的葵花籽。
章毓卿轉過頭,看著陸惟,似笑非笑的說道:“講的是個古代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有女人都愛他,從本國公主,到敵國皇后,再到女土匪,再到官府千金,再到丫鬟,平均一章就要收兩個女人……的故事。”
“還挺……多人的故事。”陸惟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委婉的說道。
章毓卿挑眉,手指不輕不重的點在陸惟的胸口,“陸大人,羨慕嗎?”
“不羨慕。”陸惟把章毓卿的手放在嘴里輕輕咬了咬。
章毓卿剛剝了一堆葵花籽,手指上殘留著葵花籽的香味。
“騙我的吧!男人不都盼著妻妾成群嗎?”章毓卿說道。
陸惟抱住她,吻著她的唇角,“我有你就夠了,要那么多妻妾干什么?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不是每個男人都盼著妻妾成群。”
“誰說的!”章毓卿忍著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陸惟“嗯”了一聲,把章毓卿摁到了榻上,虛虛的壓在章毓卿上方,單手擒住了章毓卿的兩只手,放在頭頂,目露威脅,“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包括我?”
“這還用問嗎?你難道不是男人?”章毓卿飛了他一眼,眼波流轉,媚意十足。
陸惟笑了起來,伸手去解章毓卿的腰帶,在章毓卿耳邊說道:“我是不是男人,現在就讓你知道!”
章毓卿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去抓陸惟到處點火的手,“別鬧了!馬上要吃晚飯了!”
“夫妻辦事,天經地義!”陸惟理直氣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耽誤他睡老婆。
章毓卿沒辦法,勾著陸惟的脖子,親了又親,“好啦!別鬧了!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這還不行?”
而且外頭那群人還沒走呢!
再說,下午不才辦過事么……
陸惟聲音里帶著笑意,“真的嗎?我不信!”
章毓卿瞪大眼睛,發現這人著實可惡,竟然拿她曾經陰陽怪氣過他的話原樣奉還,暗道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再跟陸惟過幾年,就該陸惟整天陰陽怪氣她了。
但她是能被一句話駁倒的人嗎?
“你要非得這么想,我也沒辦法。”章毓卿祭出了渣男經典語錄。
陸惟又愛又恨的咬了她一口,“晚上再收拾你!”
“快起來,該吃飯了,你不餓嗎?”章毓卿無辜的看著他,在陸惟懷里蹭來蹭去的,“我餓了!”
陸惟被她蹭的有點拱火,嚴重懷疑她是故意撩撥。
外面仆婦問道:“夫人,現在用飯嗎?哎,二位姑娘,你們什么時候進來的!這是夫人和大人的地方,你們不能過來!
章毓卿心里一驚,和陸惟對視了一眼。
陸惟大怒,下了榻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章毓卿迅速整理了下散開的衣裙和發髻,也跟著出去了。
外面兩個表姑娘齊刷刷的跪著,陸惟的臉色沉的能擰出水來,若是手里有一把刀如今這兩人已經透心涼了。
“還不將這兩個奸細拿下!”陸惟怒喝道。
他和章毓卿的臥房是何等重要的地方,竟然讓不相干的人給闖到了近前,若真是奸細,那章毓卿的安全如何保障?
先前花燈會上章毓卿被行刺,讓他時刻繃緊了腦神經,已經成了他的心病了。
章毓卿出來制止了陸惟發飆,“好了好了,我本就安排她們倆住在內院,仆婦們一時疏忽罷了。”
她其實不想讓兩個表姑娘住內院,但外院住的都是侍衛,兩個未嫁的姑娘不好跟侍衛們住一起,加上自從他們來寶川后,統制府還是原來的都司府,只是多蓋了幾間房子而已,實在不夠住,不得已才把兩個表姑娘安置進了后院。
內院伺候的人都知道章毓卿的規矩,只要主子在,臥房附近就不能有人。
仆婦們大概也是沒想到兩個馬上要走的表姑娘如此無法無天,竟然敢站到窗臺旁邊偷聽。
院子里跪了一地,程秀娥和焦嬌被仆婦們壓著跪在地上,心驚膽戰。
“我們就是想來給表哥道個別。”焦嬌咬唇說道,眼含著淚花。
陸惟嫌惡的看著她,“收起你那套做派!侍衛呢?把這兩個人押到牢里,好好審一審!”
侍衛們進來押著兩個哭天搶地的姑娘走了。
外院正在磨磨蹭蹭收拾東西的姨娘們嚇破了膽,當即就拎包袱住到了先前章毓卿安排陸家庶子們住的地方去了,跟還在裝病的叔老太爺擠一個院子。
寇樂果都已經準備睡下了,結果接到衙役們的通知,說統制大人送來兩個疑似要行刺大人和夫人的女細作,要他好好審審。
兩個年方二八,青春靚麗的姑娘們被衙役們帶上來了,五花大綁,哭的涕淚橫流,反復說自己不是細作,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是陸惟的表妹。
寇樂果沒審多久,就知道了來龍去脈,靠在縣令椅子上長嘆一聲,什么細作?陸大人這是把爛桃花扔給他了,讓他處理呢!
“你們說的話,本官會找人核查,先押下去。”寇樂果拍驚堂木說道。
焦嬌怒了,“你們憑什么羈押我們?我們沒有行刺表哥!我們手里連根針都沒有,拿什么行刺?”
“沒有針就不能行刺了?”寇樂果冷哼一聲,“況且你們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偷偷靠近二品大員的臥室,不是行刺就是偷盜機密,件件都是死罪!你當二品大員是什么?是你們想靠近就能靠近的嗎?”
焦嬌被罵的啞口無言,這才恍然想起,陸惟是高高在上,手握大權的二品統制,那個承諾讓她做陸惟姨娘的陸德文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芝麻官。
她一開始就倚仗錯了。
“你們老實在牢里待著,待本官核查清楚,若是你們身份干凈,自然放你們出來。”寇樂果說道。
牢房陰暗潮濕,氣味難聞。
程秀娥窩在麥秸堆里嗚嗚綴泣,焦嬌一言不發的呆愣著,她腦袋里回想著在窗臺偷聽到的只言片語。
從來只聽說過女人謙卑的伺候討好男人,卻從來不知道原來也有男人位高權重,又溫柔體貼,愿意放下身段,嬌寵著妻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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