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殞命第220章殞命←→:
白衣銀面人將章毓卿扯到身后。
陸惟看的怒從心起,提刀砍了過來,他可沒忘白衣人朝他射的幾箭,除了第一箭是為了分開他和章毓卿而拔掉了箭頭,包了布,之后箭箭都是奔著要他命去的。
銀面人敏捷的往后一躍,躲開了第一刀。
何琦在大船上吼了一聲,朝那人扔出了一桿長槍。
銀面人飛身躍到半空,抓住了鋼槍,落地時迅速轉身格擋,擋住了陸惟劈來的第二刀。
月光下,玄鐵所制的長槍和唐刀撞擊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看清楚長槍尾部的金色裝飾物后,陸惟眼神一瞇,震驚過后,咬牙切齒的說道:“是你!”
他雖未能拜見盛道亭將軍的絕世風采,但也聽說過盛家槍法大開大合,勇猛絕倫,盛道亭那桿殺的胡人望風而逃的長槍尾端鑲嵌著一個金色的睚眥。
此人是誰,不言而喻。
他也曾與此人在寶川房頂上交手數個回合,但當時根本想不到盛歸心和章毓卿是養兄妹如此親厚的關系。
一想到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同住一個屋檐下,同吃一鍋飯,青梅竹馬那么多年,陸惟就火大酸的厲害。
盛歸心反手一挑,將他的長刀攻勢化解,又一槍刺來,如靈蛇一般,直奔陸惟心窩。
陸惟飛身翻了個跟頭,躲過一槍。
銀面人瞧見章毓卿在旁邊瞪大眼跟嚇傻了似的看著兩人過招,提醒道:“趕緊上船!”
章毓卿“哦”了一聲跑了兩步,又回頭巴巴問道:“那你呢?”
盛歸心冷笑,殺氣騰騰的說道:“等我殺了此賊,就與你匯合!”
“此賊”陸惟大怒,“口氣倒是不小!我先殺了你,再去攔卿卿都來得及!”
章毓卿翻了個白眼,捂住耳朵拔腿就往船上跑,不管身后一刀一槍打的如火如荼,乒鈴乓啷不絕于耳。
男人吧,不管什么情況都挺愛吹牛。
方才山間那陣大風把她刮的偏離了原來的地方很長距離,要鳧水游過。河灘石頭太多,大船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就有擱淺觸礁的危險。
王春娘等人站在甲板上,看著百米遠的章毓卿干著急沒辦法。而盛歸心來時乘坐的烏蓬小船碰到江心水流漩渦,一直在原地打轉,就是沒辦法靠岸。
章毓卿跑到河邊,提著裙子往水里淌,剛跑進水中,她突然覺得心底有些發毛,轉頭一看,幾雙綠茵茵的眼睛仿佛幽幽的鬼火,在不遠處瞪著她看。
陸惟和盛歸心正在激烈的打斗,在都想弄死對方的當口上,章毓卿尖叫著狂奔回來了,身后跟著幾只狼。
陸惟和盛歸心不約而同紛紛擲出了手中的兵器,同時往章毓卿飛奔而去。
跑在最前面,馬上要咬住章毓卿的兩只狼一只身上插著刀,一只身上插著長槍,倒地而亡。剩余幾只狼被駭住了,瞪著眼,伏低身體,齜牙咧嘴,一時不敢動彈。
章毓卿奔到兩人身后,喘氣哆嗦著,手腳冰涼發麻。
陸惟和盛歸心上前,從狼尸上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戒備著一步步后退著,擋在了章毓卿面前。
“你沒事吧?”陸惟問道。
章毓卿驚魂未定,不搭理他。
陸惟憋著氣,伸手去拉章毓卿,被章毓卿躲了過去。
“你不要鬧了!”陸惟耐著性子說道,“這里很危險。”
盛歸心擋在章毓卿前面,冷笑道:“恐怕陸大人才是最大的危險吧?若沒有陸大人阻攔,我們早上船了!”
“姓盛的,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摻和!”陸惟怒喝道,“卿卿本來就是我妻子,你處心積慮想帶走她,是何居心!”
盛歸心大怒,揮手一槍朝陸惟刺了過來,恨的咬牙切齒,“姓陸的,你為了權勢都可以殺妻求榮,居然還有臉稱她是你妻子?你不配!”
陸惟舉刀格擋,怒吼道:“我沒有要殺妻求榮!卿卿,為什么你不信我?”
“自然因為你就是個卑鄙小人,根本不值得相信!”盛歸心冷笑,又是一槍刺了過去。
兩人過了幾招,章毓卿終于從被狼追著咬的恐懼中緩過氣來,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能不能先把狼殺光了再打?我可聽說狼都是成群結隊出現的!”
到時候他們愛怎么打就怎么打,她要坐船跑路了。
兩人停下了手中的武器,互相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眼里都閃著同樣的“等會再弄死你”的眼神。
剩余的幾只狼早已按捺不住要為同伴報仇的心理,長嘯一聲猛沖著朝三人撲了過來。章毓卿靠在山壁上,陸惟和盛歸心一左一右擋著她,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章毓卿冷冷的看著,入耳盡是利器刺破皮肉的聲音。不多時,遍地布滿狼尸,血淋淋的擺了一地。
“不知道還有沒有狼群出沒,我們盡快離開!”盛歸心說道,用力一甩手中的長槍,長槍上的鮮血在地上甩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陸惟也不再阻攔,三個人這次順利的走到了河岸,而盛歸心乘坐的烏篷船也劃到了三人面前。
劃船的船夫心有余悸,看著血淋淋的三人不敢吭聲。
盛歸心率先踏上船,轉身要拉章毓卿,被陸惟揮手擋開,等陸惟去拉章毓卿的時候,章毓卿翻了個白眼,伸手拉住盛歸心借力上了船。
陸惟臉黑沉沉的,手在空中尷尬的收了回來。
盛歸心“嘖”的嗤笑一聲,取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了一張桀驁的俊臉。
陸惟心里惱恨不已,強撐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著上了船,硬是擠到了章毓卿和盛歸心之間。
章毓卿索性站到船尾,背對著陸惟。
江風吹過河面,章毓卿袍袖翻飛,裙擺飛揚。
烏篷船停在河邊,等待著大船開過來。
陸惟看著章毓卿纖細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一陣惶恐和悲哀,還有一種濃重的不真實感。
明明他今天出門的時候,和卿卿還是好好的,為何一夕之間,什么都變了?
抑或者,其實兩人之間早有裂痕,卿卿被章家按著頭代替章毓瑩跟他成親起就飽受委屈,一直都是卿卿在遷就他,他其實做錯了太多?
陸惟眼眶潮濕,腳下仿佛有千斤重,慢慢挪到了章毓卿身后,低聲說:“我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對,可這就是一場誤會,我們以后的日子還長……”
此時從運河的上游下游前后各沖出來數艘小艇,飛速的往烏篷船和大船處駛來,其中站在最前面一艘飛舟上的人正是陸惟的貼身侍衛方墨。
“大人!夫人!”方墨瞧見陸惟和章毓卿,又驚又喜,抱拳喊道。
盛歸心冷聲喝道:“好個心狠手辣的陸大人,還派了人來截殺我們!”
章毓卿回頭看著陸惟,眼里泛著冷光。
“我沒有要殺你!你為什么不肯信我!”陸惟急了,上前一步,逼問道,“到底是誰告訴你我要娶章毓瑩,還要殺你?”
盛歸心一槍掃過,鋼槍在空氣中劃過,將陸惟逼退兩步,喝道:“鐵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陸大人還是省點力氣,別在那裝模作樣了!”
“怎么?告訴你,你還要連告密的人也一起殺了?”章毓卿反問,眼里滿是嘲諷,“陸惟,你大大方方認了,你就是想要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想要拋棄過你的女人臣服于你,一雪前恥,我還敬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如今這樣又當又立的,實在叫人看不起!”
陸惟心里滿是悲涼,仿佛被人強壓著浸泡在水中,百口莫辯,無力的說道:“我沒有要殺你,也不會娶太后……”
“你心里怎么想我已經不在意了,你爹帶了士兵破門而入要殺我是事實,你追殺我到這里,阻止我逃命也是事實。”章毓卿冷漠的說道,“陸惟,壞事是別人做的,你是無辜的,名聲和好處你都想要,未免貪心。”
盛歸心舉著槍,尖銳的刀尖對著陸惟的心窩,“不用跟他廢話那么多,殺了他一了百了!”
方墨離烏篷船越來越近,看著三人劍拔弩張,驚惶的伸出了爾康手,“別,別啊!大家有話好好說!夫人,你千萬不能沖動啊!”
此刻正好大船已經駛到了烏篷船處,何琦從船舷上放下了繩梯。
他們事先準備的大船寬約三丈,高五丈,在一眾小艇面前是標準的巨無霸。
章毓卿先走過去,爬上了繩梯。
盛歸心留在烏篷船上,長槍指著陸惟。
“你殺不了我。”陸惟冷冷的說道,不光是二人武力不相上下,而且陸惟這邊也來了不少人,如果陸惟出了事,勢必有一場惡仗,不能善了,這對急著離開的章毓卿一行人非常不利。
盛歸心回頭看了眼大船,章毓卿已經爬上了大船,在何琦等人的幫助下翻過了船舷,安全的落到了甲板上。
“今日暫且放過你!滾吧!下次見面,必取你狗命!”盛歸心冷哼一聲,足尖輕輕一點,飛身抓住了繩梯,三下兩下攀上了甲板。
方墨叫道:“大人,先來我這里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夫人要跟大人鬧翻臉的樣子,還是到他這里比較妥當。
留在烏篷船上的陸惟充耳未聞,并沒有去方墨船上,而是飛身上了繩梯,在盛歸心之后落到了甲板之上。
陸惟一上來,甲板上氣氛立刻刀拔弩張,何琦,杜景儀和盛歸心都亮起刀槍對著他。
飛舟這里,方墨和幾個身手好的侍衛用鐵鉤攀上了大船,跑到了陸惟身后,總不能讓老大一個人打進敵人內部,他們這些做小弟的在后面干看著。
何琦沉聲說道:“陸大人,咱們相識這么多年,何必要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說實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們就算是憤怒失望于陸惟的翻臉不認人,但這些年相處的情分在這里,也不想跟陸惟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陸惟不想跟章毓卿日后相見,他想現在就帶著妻子走,好好的夫妻怎么就走到了刀兵相向的一刻了?
他滿心憤恨委屈的握著刀迎了上去,他心里清楚,如果讓章毓卿今天就這么走了,日后怕是難得再相見了,章毓卿會帶著對他的仇恨和誤會躲的離他遠遠的。
方墨等人只得提刀跟著殺了過去,雙方混戰成一團,章毓卿和王春娘被迫避到了離船舷兩三步遠的地方。
就在這混亂的時刻,一個陸家的侍衛從飛舟上通過先前方墨等人留下的鐵鉤,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大船,借著月光瞧清楚章毓卿就在自己前方,毫無防備,大喜過望,狠狠的將手中的匕首扎進了章毓卿后心。
章毓卿全神貫注關注著戰局,怕有人受傷,等她回過神來時,只覺得胸口冰涼,刀尖從胸口透了出來,大股鮮血噴涌而出。
好疼啊……章毓卿后知后覺的想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的長長的,她看到陸惟和盛歸心他們不顧一切的朝她跑了過來,有人怒吼有人哭叫。
身后還有一個人得意的大喊著:“陸大人,幸不辱命!總算是不負所托,殺了這毒婦!”
章毓卿疼的后退了兩步,茫然想著,原來陸惟是真的要殺她啊!
她自嘲一笑,虧她剛才還在擔心怕刀劍無眼,既擔心盛歸心他們受傷,也擔心陸惟會受傷。
像她這樣的人,瞻前顧后,太看重感情,果然就死的快。
章毓卿看到陸惟面容驚恐,怒吼著喊著她的名字。陸惟急著跑過來什么?想來確認她死透了沒有嗎?
從背后給了她一刀的人想翻過船舷,對朝離她最近的王春娘出手,章毓卿一急之下,發狠往前一推,和刺客一起墜入了奔涌的大江之中。
陸惟目眥盡裂,急速奔到近前朝著那墜落的纖細身影伸出了手,然而指尖和章毓卿被江風吹起的裙擺一擦而過,抓了個空。
江水瞬間吞噬了章毓卿,那纖細的身體只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很快消失在奔涌的大河之中。
下一瞬間,陸惟翻過船舷,投身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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