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歸

第九十八章 事情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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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之前放飛飛飛的山坡上,小村落踩在腳下。山風很大,大半樹葉已經枯黃。藍天無垠,遠處幾只鳥兒劃破長空。

飛飛眼里出現了不舍。

它以為主人又要讓它回自己家了。

丁香抱著它的小腦袋嗔道,“笨,你在山里吃飽了,玩夠了,再回我家呀。”

這話有些復雜,飛飛聽不懂。

丁立春把飛飛放出去,飛飛飛了一丈多遠便被繩子拉住,大翅膀使勁呼扇也飛不動。

逗得幾人大樂。

丁立春又把它拉回來,再放出去。

兩刻多鐘后,飛飛突然扎進旁邊的灌木中叼出一只不知死活的田鼠,踩在地上大口吃起來。

玩到晌午,幾人才意尤未盡帶著飛飛回家。

丁立春休假的這些天,應丁香的要求,每天都會帶飛飛來山里走一趟,再帶它回家。

傍晚,丁香如往常一樣站在門邊等爹爹和哥哥,身邊站著黑子和飛飛。

遠遠看到丁釗和丁立仁走來,丁香又高興地迎上前去。

“爹爹,哥哥。”

二人滿臉喜色,丁釗手里還拎了鹵豬頭肉和兩根鹵豬腳。

丁香抱著丁釗的腰問,“爹爹這么高興,有什么喜事嗎?”

丁釗哈哈大笑,“的確有喜事。今天晌午楚大棒和孫大頭來了鐵鋪,奉上六十兩銀子,請求父親的原諒。銀子我們收下,話也說得好聽……”

臉色又嚴肅下來,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三根指頭可不是六十兩銀子能買下的。父親差點死了,受過的痛楚常人無法想像。香香差點被他們搶走,毀了一輩子……

照老父和他的意思,銀子不想要,好話也不想說。但他們得為香香考慮,總不能把香香關在家里一輩子。

那筆帳記著,以后有能力了還是要清算。

丁香知道丁釗咽下了什么話,那筆帳當然不能忘。

她還是高興的。縣太爺威武,一句話就讓交子鋪服軟。曾大人更威武,遠隔千里,他的一封信就把事情解決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朝中有人好辦事,最苦最難的永遠是小老百姓。

回到家,丁釗對丁立春和張氏說了那件事。又道,“感謝青天大老爺,感謝賀大人。”

丁香拍著馬屁,“還要感謝爺爺和爹爹決策英明,讓大哥去當鏢師。也要感謝大哥,大哥英雄救小孩,才結識了曾大人。”

丁釗笑得開懷,“小人精,明天爹把這話給你爺帶去,他定會多吃一碗飯。”

大家高興,丁立春又去把丁山父子和夏二伯父子請來喝酒。

跟屁蟲丁大牛也來了,鬧著坐了幾圈“飛飛”。

次日,上午去訓練了飛飛,下晌丁香鬧著去鎮上看爺爺。

危險解除,張氏便同意了。

丁立春背著丁香去鐵鋪,還帶了一碗蘑菇燒肉給爺爺晚上吃。

終于能自由逛街了,丁香倍感幸福。

今天逢集,人頭攢動。

丁立春給丁香買了一串糖葫蘆。

丁氏鐵鋪是座兩進院。一走到街口外面,就能聽到里面傳來叮叮咚咚的打鐵聲。

鐵鋪倒座是打鐵的地方,里面有爐子,各種打鐵工具,丁釗領著三個伙計忙碌著。他們都光著膀子,脖子吊著條大圍裙。

院子里零亂擺放著各種生鐵和鐵器毛坯、銅錠等物。

丁香在門外叫道,“爹爹,石頭叔,梁子叔,易大哥。”

伙計們笑著停下手。

“哎喲,香香來了。”

“立春出息了,小小年紀當上了鏢師。”

丁釗用汗巾擦了一把臉上和身上的汗,走出來。

丁四富聽到動靜,從屋里跑出來,“立春哥,香妹妹。”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丁四富長胖了,白凈了,眼里滿是笑意,一看就過得非常好。

丁立春笑道,“難得,四富長肉了。”

幾人說笑著去了后院。

丁壯也光個膀子,脖子上掛了一條圍裙,只剩兩根手指的左手吃力地用鐵鉗固定著大刀,右手拿鐵錘敲打著。

他頭發華白,汗流夾背,臉上蹭得漆黑……

爺爺已經五十一歲了,這在古代屬于老年人,還殘疾了,依然這么辛苦。

丁香極是心疼。

村人都說丁家有錢,但這個錢是辛苦錢,比種地還辛苦。

得掙錢,多多地掙錢,讓爺爺不再受累。

丁壯停不下手,余光看著他們說道,“這里腌臜,香香進屋喝甜水,等爺一刻鐘。立春來幫老子搭把手。”

丁立春趕緊把上衣脫下,套上圍裙,跑過去幫忙。

丁釗把丁香牽進屋里,自己又去前院忙。

丁四富倒了兩碗水過來,笑道,“我放了糖,香妹妹喝。”

屋子比之前干凈整潔多了。

爺爺和爹爹不講究,一定是丁四富打掃的。

丁四富把他這些天打的絡子給丁香看。

絡子打得非常好,不像男孩子打的,更不像六歲男孩子打的。

丁香笑道,“打得真好。明天楊嬸來鎮上買東西,再讓她帶些線給你,你編這兩種。再帶幾塊布和針,教你針線活。四富哥哥好生學,說不定能憑這門手藝掙錢養活自己……”

丁香覺得丁四富就是天生裁縫的命,該他端裁縫的碗。

丁四富高興得抓耳撓腮,還有些不相信,“我真能做裁縫,就像胡同口李裁縫那樣?”

胡同口有一家裁縫鋪,李裁縫是個駝子,不僅開了裁縫鋪,還娶了漂亮媳婦,生了三個兒女。

丁香道,“干好了,你比李裁縫還厲害。”

“呵呵呵呵……”丁四富傻笑著,喜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自己真的能有那樣一天?

突然,丁釗的大嗓門響起來,“哎喲,錢大哥。”

一個陌生又渾厚的男聲,“丁兄弟,這位是孫兄弟,我帶他來看看老丁掌柜。”

丁釗謙遜道,“孫老爺,錢大哥,我們這里埋汰,哈哈。請進,屋里坐。”

一個陌生溫和的男聲,“丁掌柜客氣了,先去看那物。”

幾串腳步聲繞過偏廈往后院走去。

丁香知道了,“錢兄弟”肯定是錢二當家,“孫老爺”肯定是讓爺爺打大刀的人。

一刻多鐘后,丁家祖孫三人陪著兩個中年人、兩個少年人走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