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蛋糕,你嘗嘗好吃嗎?”
我沒想到姜瑜也在。
客廳里,她穿著一條精致的小白裙,左手端著蛋糕盤,右手將勺子遞到厲云州的嘴邊。
她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含情脈脈地看著厲云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厲云州張開嘴,將那勺蛋糕吃盡。
他漆黑的星眸望向姜瑜,輕聲說:“味道不錯。”
他們甜蜜的互動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拎著塑料袋,低頭想要快速進入廚房。
姜瑜率先發現了我,她叫住了我:“阮詩姐!”
當著厲云州的面,她活脫脫演出了白蓮花的精髓,善解人意道:“之前的事我們都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雖然和云州離婚了,但你永遠是云州的親人,今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來找我們。”
她說這話的語氣,就好像她已經是厲云州的正妻了一樣。
我冷笑了兩聲,不予理會。
姜瑜并不介意,她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在了我手里的塑料袋上,嬌笑道:“我還沒吃過阮詩姐做的飯菜,云州,我今晚能留下來用餐嗎?”
厲云州沒正眼瞧我,漫不經心地說:“好。”
我不想再搭理他們,一心只想著做完飯離開。
我進入廚房開始忙碌,時不時聽見客廳里姜瑜的嬌笑聲。
那是我從沒體驗過的幸福與寵溺。
強忍著心口的難受,我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那些我在超市精挑細選出來的食材,幾乎都是厲云州愛吃的。
“飯做好了,我先走了。”我解下圍裙,沉聲對厲云州說。
厲云州沒有反應,倒是姜瑜笑瞇瞇地盯著他,撒嬌道:“阮詩姐辛苦做了這么大一桌,讓她留下和我們一塊兒吃吧。”
“不用了。”我冷著臉拒絕。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霍熙源的名字。
我調了靜音,打算出去再接。
厲云州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突然幽幽開口:“坐下!”
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絕。
明明在車上的時候,我們已經說好了一切,就因為姜瑜的出現,他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嗎?
我心臟抽搐得厲害,抬眸撞上他冰冷的眼神,想起湯佳茗的療養院,我沒有反抗的勇氣。
姜瑜吃得開心,一邊夸我手藝好,一邊殷勤地給厲云州夾菜。
“阮詩姐,你能幫我盛碗湯嗎?”姜瑜笑著將碗遞給我,“我喜歡喝熱一點的。”
我點頭,起身去廚房從砂鍋里盛出一碗滾燙的雞湯。
姜瑜接過碗,下意識地微瞇了下眼睛。
下一秒,她捧著碗的雙手向上用力,一整碗雞湯全都倒在了我的手上。
瓷碗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鉆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出了聲:“啊!”
姜瑜隨即故作驚恐地道歉:“對不起,阮詩姐!我還沒拿穩你就松手了,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
我看著自己被燙得通紅的手背,已經開始起水泡了。
厲云州蹙眉,快步取來急救箱,姜瑜突然“啊”了一聲,瞬間眼淚汪汪:“云州,我好像也燙到了!好疼!”
姜瑜楚楚可憐地朝他攤開手,她的右手食指處,隱約有些發紅。
厲云州取出一支燙傷膏藥,隨即把急救箱扔到我面前,沉聲說:“自己處理一下。”
他拉過姜瑜的手掌,仔細檢查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涂抹燙傷膏藥。
我看著他專注的眼神,輕柔的動作,以及姜瑜看向我時臉上得意的笑容,猶如萬箭穿心,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的鼻子發酸,意識到不能再繼續待下去。
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在他們的面前流淚。
這樣的眼淚,只能換來厲云州的冷眼與姜瑜的嘲笑。
我不甘心!
我忍痛跑出了別墅,包里的手機響個不停,我沒有心情去看。
身后響起鳴笛的聲音。
我的腳步一頓,下意識地以為是厲云州來追我了。
車子停在了我的身邊,男人焦急地下了車,目光炯炯地喚我:“小詩,怎么不接電話?是不是厲云州又為難你了?”
我抬頭,看著霍熙源,豆大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你的手怎么了?”霍熙源注意到我被燙傷的雙手,見我哭得傷心,狠狠一拳捶在了身側的樹干上,“厲云州那個王八蛋!他對你做了什么?”
霍熙源氣急敗壞,想要進別墅找厲云州為我出氣。
我回過神來,攔住他,抹了把眼淚,哽咽道:“不是他,我沒事。”
“小詩,你究竟要維護他到什么時候?”霍熙源嘆了口氣,心疼地替我檢查雙手,“不及時處理會留疤的,上車,我帶你去醫院!”
醫院里。
霍熙源親自為我上藥包扎,他的動作很輕,溫柔地叮囑道:“恢復期可能會有點疼,這幾天都不要碰水。”
“嗯。”我輕聲應道,平復好情緒,我好奇地問霍熙源,“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那兒?”
“佳茗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我正在做手術。晚上從手術室出來,才知道你跟佳茗這一天都經歷了什么!后來我給你打電話,要么打不通,要么就不接。去阮家找你,張嫂告訴我你沒回來,我就猜到應該是厲云州帶走了你。”霍熙源自責道,“我要是早一點去接你,你就不會受傷了。”
“熙源哥,謝謝你。”我笑了笑,由衷道,“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要再拿我當小妹妹看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如果可以,我愿意保護你一輩子。”霍熙源深深地看著我,目光有些疲憊與無奈。
我愣住,他微微一笑,繼而道,“你知道的,我沒有兄弟姐妹。你這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妹妹’要是過得不幸福,我也不會開心的。”
我很感動,霍熙源對我而言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包扎好后,我催促做了一天手術的他趕緊回家休息。
我去商場買了個新手機,打車回了阮家。
晚上正要入睡,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然后就被掛斷了。
我以為是誰打錯了,并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