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歡

第332章 置于死地

我的抽搐讓袁月慌了神,她眼淚都沒來得及擦,沖過來緊緊抱住我。

“阮詩,你冷靜下來!阮詩……”

胸口的錐痛愈發強烈,窒息的感覺壓迫著我,袁月的聲音好似離我越來越遠,我恍惚看到一群白大褂匆忙走進來,隨即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當我再次醒來時,守在我床邊的,依舊是袁月。

不同的是,她的神情冷漠了許多,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搭配著黑色的西褲。

她將我扶坐起來,靠在病床床頭,她低聲開口道:“你這次暈厥可真是把大家嚇壞了。醫生都擔心你會醒不過來了。”

我愣愣地看向她,“我睡了多久?”

“整整五天。”袁月嘆了口氣,“先生……已經下葬了。”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猛喘了幾下,扯出一抹苦澀的自嘲。

“我真是廢物。幾次連累他,如今因為這副糟糕的身體,連他最后一面也沒見上……”

我的手用力攥著床單,可身體的虛弱,讓我連拳頭都握不緊。

我的反應都被袁月看在眼里,她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我錯愕抬起頭,被袁月的態度驚到,“你不恨我?”

我清楚袁月對蘇煜的感情,蘇煜是為了救我才被身故,袁月此時應該恨我入骨才是。

袁月抬眸對視上我的雙眼,淡淡開口:“恨。但你是先生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你,我不能讓先生失望。”

從她的雙眼中,我只看到了淡漠涼薄。

可她的這番話,卻讓我眼眶一熱,心頭泛起酸楚。

我真是一個喪門星。

害死了黎雪,如今又害死了蘇煜。

“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我就走了,先生離世,組織內部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包括黎興——”袁月的眼里浮起深深地恨意,“組織不會放過他的。”

我的心頭也涌起恨意,黎興,他的手上又沾染了一條人命。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受盡折磨!才對得起過世的黎雪和蘇煜。

爆炸中,我的身體受到了沖擊,身上多處外傷,小腿也因撞擊而骨裂,再加上我焦慮癥復發跡象,被醫生強迫留在醫院休養。

可我只要一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心里就會慌得很,總會莫名地難過想哭,只能靠鎮定安神的藥強行壓制這種情緒。

直到厲云州帶著希希出現在我的病房門口。

看到希希,我的瞳眸瞬間燃起光亮,冰冷的心終于劃過一絲暖意。

我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醞釀了好一會兒。

“希希!”

我喑啞的聲音喚著,同時向希希張開了手,“到媽咪這兒來。”

希希看了我一眼,緊緊咬著嘴唇,卻是沒動。

厲云州推搡了他一下,催促道:“去啊,媽媽在叫你。”

希希磨磨蹭蹭地走到我面前,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我已然壓制不住心底的思念,我緊緊抱住希希,恨不得將他融進我的身體。

太久,我太久沒有這樣抱過希希了。

許是不愿打擾我和希希的溫情,厲云州不知何時從房門口離開。

我貪戀地抱著希希不肯撒手,直到希希悶悶的聲音自我懷中傳來——

“媽咪,我、我透不過氣來了。”

我這才恍然驚醒般放開他,捧著他的小臉仔細端詳,滿眼的心疼。

就在希希想說什么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走進來。

“阮詩是吧?該到注射藥劑的時間了。”

我愣了一下,注射藥劑?沒聽醫囑上有提起過。

“什么藥劑?為什么要注射?”我懷疑地看向那個醫生。

醫生卻一臉的不耐煩,“你有焦慮癥,自然要配合藥劑治療,穩定情緒。”

看那醫生熟練的從藥瓶里抽出藥,上面的藥瓶卻連個標簽都沒有,這不禁引起了我的懷疑。

再看那個醫生,身上也沒有佩戴工牌,顯然有問題。

我盡量不打草驚蛇,往床邊挪了挪,半個身子擋在希希面前,另一只手悄然按下床頭的護士鈴。

這個動作卻被那個醫生恰好看到,他抬眼,凜冽的眸光看向我,“你在做什么?”

“你根本不是醫生!你是黎興派來的,對不對?”我心里很清楚,一定是黎興想要置我于死地,見爆炸中我僥幸活下來,特意派人來補刀。

那醫生也不再偽裝,扔下手中的針劑,解開白大褂,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說完,他揚起匕首就朝我刺過來。

我抓起床頭柜上的暖瓶,用力朝他砸過去,他閃躲地后退了兩步,顯然被惹惱。

就在他再次沖過來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踹開,厲云州闖進來,一腳踢飛了他手上的匕首,然后一拳打在男人臉上。

男人見形勢不好,縱深一躍,直接從窗口逃脫。

厲云州沒有去追,而是第一時間關心我的情況,“怎么樣?你和希希有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松了口氣,擔心地看向懷里受了驚嚇的希希,撫摸著他的頭,安撫著:“沒事了,不怕啊。”

此時,護士也在聽到護士鈴之后趕了過來,聽完厲云州的描述,立刻通知醫院保安排查出入醫院的人。

之后,護士拿起了那個男人遺留下來的藥瓶,聞了一下,面色陡然陰沉,憤然道:“太過分了!是Q化物!這分明就是要殺人嫁禍給我們醫院啊!”

我后脊一陣發涼,心里不免后怕。

幸虧我昏迷期間袁月一直在身邊守著,今日我恰好發現那個醫生的反常,否則就真的在毫無察覺中就被黎興的人干掉了。

厲云州也惱然,陰著臉打了通電話,“派人手守在醫院,不許除了主治醫生外其他人靠近病房!”

我被子下的手暗暗捏緊了拳頭,心中對黎興的恨意已經無法言表。

他下手還真是毒辣,都已經拿到了那些證據仍要置我于死地,是生怕我活著會對他加以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