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后壽宴在紫華殿舉辦,按之前說的,凌玥伴著南王妃坐。
皇帝親自知會,南王妃不敢怠慢,加上凌玥又是兒子的好友,故而對她極為照顧,連一向得寵的韓若影都比不上。
若不知她身份,還以為她是韓千峰的嫡親女兒。
與以往不同,韓千峰進殿后相較沉默,許多應酬都由韓銘代勞。望著引以為傲的兒子游刃有余地處理這一切,韓千峰內心既安慰又擔憂。
他一直想著妻子的話。
“比起若影,我瞧著銘兒與玥兒倒更像兄妹。”
一杯酒緩緩滑入喉嚨,醇香的酒居然有些苦澀。
真的那么巧嗎?
若是父親在,他還可以再問問當初的細節。可老頭子一去大周就樂不思蜀,神仙都不知道歸期。
昨日他偷召楊意,這才得知韓銘在凌府的三個月宿在凌玥的院子。
凌烈心有多大才能放任一個男子與女兒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
除非是他的兒子!
楊意還提到在凌玥曾在洪城出現過,為的就是尋找失蹤的兄長。而與韓銘相識后,就再沒提過那事。
再回憶韓銘對小姑娘的呵護在意,以及答應他再也不會尋找妹妹。
會不會因為他已經找到了?
所以從去年開始,他一直瞞著他?
“父王,兩位殿下來了。”
韓銘的聲音打斷了韓千峰的思緒,他的身后跟著兩個人。
“小王見過南王。”
凌玥瞄著二人,一個是葉昭霖,另一個就是大梁來客了吧?既然是殿下,那就是明逸的兄弟。
葉昭霖反正就是那陰沉相,看一眼煩一眼。顯然他也注意到她了,眉間詫異。
凌玥收回目光,打量著大梁那個。
明逸是大梁的五皇子,這個是老幾?
雖是兄弟,長得比明逸差遠了。
不過正常,按阿昀的話來說,明逸就是個妖孽,那副長相哪里是普渡眾生,分明就是魅惑眾生!
想到他咬牙切齒的嫉妒樣,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這笑被大梁那老幾察覺到了,面帶微笑:“這位是小郡主嗎?”
原來把她當做韓若影了。
這人的眼睛透著精明和心計,她不喜歡,總覺得下一秒就要作妖似的。
不對,不是作妖,這么可愛的詞是專屬阿昀的。
還未解釋,韓千峰道:“太子殿下誤會了,玥兒是大周凌相之女,也是小兒的好友。”
“大周丞相之女?難道”
他沒說下去,但不言自明,是未來的世子妃吧?
韓千峰接了話頭:“不瞞太子殿下,玥兒很有可能成為敝國皇后。”
若是這話出自好事之人口中,最多當做茶余飯后談資,但出自大鄭攝政皇叔口中,沒人會懷疑。
凌玥頓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連韓銘也是。
因為他曾將計劃告知韓千峰,他不僅答應,還請太后配合。
怎么忽然撮合這樁婚事了?
而葉昭霖更是驚得半張著嘴巴。
“父王,這件事.”
“銘兒,時辰差不多了,請兩位殿下入座吧。”
韓銘心事重重,強顏歡笑,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父親今日舉止反常,其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凌玥一樣食不甘味,若不是韓若影提醒,好幾次將酒當茶喝了。
“玥兒,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凌玥找了個借口:“葉昭霖有些怪,在大周的時候就總為難我。”
韓若影拍拍她的手:“你放心,這里是大鄭,他不敢。而且他前王妃的妹妹犯了那么大的罪,他哪敢放肆?”
“前王妃?什么意思?”
見她有興趣,韓若影便將剛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簡而言之,何采薇的事傳到大周,其父何劍被奪了官,為了平息圣怒,賠的五十萬兩白銀還是何府出的。而她姐姐何蒹葭亦無顏面留在王府,自請休棄。
“自請休棄?是被葉昭霖逼的吧?”
“誰知道呢,我只當笑話聽,沒去深究。對了玥兒,衛文昌怎么一直在看你?”
“衛文昌,誰啊?”
“呶,就大梁的太子。”
順著她的手望去,似乎是這樣,那雙精明的眼睛還透著光,憋著壞的那種光。但凌玥想不起來何時得罪了他。
“太后,臣妾曾聽說凌小姐武藝高強,何不請她為太后舞劍助興呢?”
一個嬌柔的聲音,來自德妃,緊接著麗妃商量好似的從旁建議。
韓若影遠遠斜了一眼,輕哼一聲:“真會磋磨人,又不是賣藝的,舞什么劍?”
鄭太后不置可否,目光從兩個嬪妃身上掠過。
“太后,臣等也想瞧瞧凌小姐的劍術,不知有沒有榮幸讓臣開開眼?”
有了一個帶頭的,附和的就多了。
南王妃低聲道:“都是后宮嬪妃的父兄,不必理會。”
凌玥點頭,不發一言。
她越是沉默,殿上的議論聲就越大。
一直看戲的衛文昌突然開了口:“小王也想見見舍弟口中的高手高到什么境界。凌小姐若是有興趣,可與小王這侍衛一較高下.”
眼中的戲謔輕蔑讓凌玥直犯惡心,原來是與明逸有齟齬這才對她懷有敵意。
“我沒興趣。”
衛文昌被她冷聲拒絕,心下不快:“凌小姐就這樣拒人千里?”
“太子殿下,玥兒是大鄭的貴客,是你過分了。”
之前還溫文爾雅的韓銘忽對他正色,衛文昌碰了個釘子,扯起嘴角不悅笑笑,“二殿下,你們大周的姑娘到底有個性。”
葉昭霖道:“凌小姐一向如此,不怕太子殿下笑話,本王都差點死在她手中”
衛文昌的眼中劃過一抹驚懼:“當真?”
“當然。”
“二殿下為何不將事情的起因經過一并說了?”說話的又是韓銘,“當時貴國皇帝也在場。”
葉昭霖啞口無言,只是恨恨地瞪著他。
主座上韓旭朗聲笑道:“不是玥兒有個性,正如世子所言,是太子你過分了。怎么,這么多的歌舞不夠助興,一定要舞劍?”
“皇上,小王只是玩笑。”
葉昭霖跟著打圓場:“皇上,既是玩笑,做不得真.”
韓旭從上到下掃了葉昭霖一眼:“朕若是當真,二殿下怕是進不了大鄭的地界。當初大周長街上發生的事,二殿下還記得嗎?”
葉昭霖脊背一涼,當即跪下:“當時小王不知皇上身份,冒犯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此番既是為母后祝壽,其余之事,暫且擱置。”
葉昭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眼前有些發暈,喝了一杯酒方緩過神。
“不過遠來是客,既要看劍,朕豈有不滿足之理?世子,你挑一人與太子的侍衛切磋切磋。”
“是,皇上。”
望向身后二人,寧遙與楊意都躍躍欲試,尤其楊意,已按捺不住開口了。
“世子,就讓屬下去吧?”
韓銘直接忽略他。
“寧遙,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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