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云的眼睛直勾勾,宜桂瞞不過,不冷不熱答:“是我家大小姐。”
“玥兒來了?”
宜桂覺得李暮云失憶似的,他有什么資格這么喊?見他往馬車走,也顧不得去見李老夫人,直接橫在面前攔住了他。
“李公子,為了你與我家大小姐的名聲,不見為好。”
李暮云被一個奴婢阻攔,怒意明顯:“主子的事輪不到下人管,你讓開。”
宜桂不讓,堅果墻似的杵在那里,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暮云,仿佛他是狂蜂浪蝶。
“來人,拉開她!”
馬車內傳來一聲嬌喝:“李公子連一個奴婢都為難,未免有失風度。”
宜桂扶凌玥下了馬車,徑直往里走。
“玥兒,你等一下。”
李暮云三步做兩步趕上:“你不是來見我?還是故意借此引起我注意?”
凌玥邊走邊道:“李公子誤會了,我此次前來是找暮晴。你已婚配,我也有了婚約,李公子以后請慎言。”
婚約?
李暮云臉色陰沉,當初他肆意玩弄她于股掌,現在卻只剩自己沉溺于過去那條河。
“你要嫁給誰?”
“我家表少爺。”宜桂頗為驕傲。
凌玥有些尷尬,她就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剛要走,只聽李暮云冷冷一笑:“姐妹倆一個德性,口口聲聲說愛,一轉頭不還是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凌玥本想給他一耳光,又想到阿昀說不許打別的男人巴掌,太曖昧。
猶豫該如何教訓他時,只聽一聲清脆,宜桂的巴掌甩在了李暮云的臉上,直驚得他張大了嘴巴,連身后小廝也愣住了。
這還沒完,宜桂直直立在李暮云面前,字正腔圓教訓著:“李公子,你其身不正,還信口雌黃污蔑,臉呢?對了,奴婢有個疑問,凌柔跟著李公子那么久一無所出,可一離開侯府就有了身孕,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當初假孕是為李公子遮羞。”
凌玥作勢拉了拉宜桂:“別這么說,太傷人了。”
“李夫人不也沒有好消息傳出嗎?”
李暮云的臉難看至極,這是說他不行?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個老女人,他非出這口惡氣不可!
也不招呼小廝了,親自揮著折扇向宜桂打去,忽覺腕上酸麻,接著就被掀翻在地。
“凌玥,你居然敢對我動手!”李暮云怒目切齒。
“你先對本姑娘惡語相向,又欺負本姑娘的人,打你不應該嗎?好了李公子,自家門口還是別弄得太難看。宜桂,走!”
主仆二人邁著從容的步伐,心情格外舒暢。
“大小姐,您打得真好!”
“哪里哪里,你罵得真好!”
袖中抽出一張銀票:“買點心吃!”
盛情難卻,宜桂收了。
欲言又止,不吐不快:“大小姐,您與表少爺什么時候有的婚約?”
“剛剛。”
李老夫人見到凌玥,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寒暄。
凌玥禮尚往來,句句恭維說到了李老夫人的心坎里。
得知她是為了李暮晴而來,臉上的笑容變得尷尬,終究是家門之恥。
“去玩玩可以,但是玥兒你要看著她,別讓她丟人現眼。”
她走后,身后嬤嬤道:“老夫人,老爺當初向凌家提親,被凌相和關御史羞辱,您怎么還對凌玥如此熱情?”
“老爺那是自取其辱,怪得了誰?再者你覺得以侯府如今日薄西山之況,我還能得意起來嗎?對了,提親之事別對春花提起”
敲門聲。
“母親,我可以進來嗎?”
杜春花端著綠豆百合湯立在門前,圓潤的臉被陽光照著,甚是富態光輝。
李老夫人有了種被打臉的尷尬。
短短一會,尷尬了兩回。
“春花啊,快過來。”
“做了些甜湯給母親消暑,還請母親不要嫌棄。”
李老夫人哪會嫌棄,她只盼著杜春花沒聽到剛才的對話。
“母親,提親之事我知道,沒關系,不用避著我。”杜春花頗為貼心,主動提起了話頭。
甜湯不甜了,更尷尬了。
“春花,那都是老爺的玩笑話,你可別多心。”
“不會的母親,您多慮了。男子三妻四妾太正常了,若是防這個防那個,日子也不要過了,就連父親不也很多姨娘嗎?”
李老夫人:“.”
好像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個。
杜春花又道:“母親,我這也試幾個月了,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干脆再給夫君納個七八房妾室開枝散葉,生下的孩子就放在我膝下,免得老來寂寞。”
李老夫人:“.”
七八房?她怎么如此大方?
還老來寂寞,她才二十多歲就想到了老?
果然皇后娘娘調教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春花,難得你寬容大度。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幾日與暮云商量商量,這納妾繁瑣,光是人選.”
杜春花指著身后:“穗穗,我看穗穗就行。我倆相處多年,情如姐妹,再共侍一夫,豈不美談?還有花兒、珍兒、彩兒、潔兒她們都可以,知根知底的,不會胡來。母親,你怎么看?”
杜春花亮亮的眼睛如黑暗中的燭火,極其有神。
李老夫人有些迷茫,她如此積極倒不像給夫君納妾,更像將府中所有丫鬟收入旗下。
“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母親,子嗣之事,刻不容緩!”
閑來小館。
凌玥選了個清幽的角落坐下,讓掌柜隨便上些茶點,宜桂則守在不遠處,免得有閑人打擾。
“他讓我三個月之內成親,不然讓安平侯府消失。”李暮晴直視著凌玥,緩緩說道。
清新淡雅的衣裳有種清水芙蓉之感,但眼睛的空洞無神無法掩蓋。
“我今日來不是與你聊這些。”
她只將她約出來,要見她的是魏起。
“但我要與你聊這些!你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
李暮晴猛然摔了茶杯,熱熱的茶潑到地上,冒著熱氣。
她委屈,她恨!
凌玥略略皺眉,隨即抓起杯子也猛摔在地。
李暮晴還以為能震懾到她,沒想到她摔得更響,摔得更碎。
宜桂默默重新倒了兩杯茶,又默默找到掌柜,告訴他一切損失她來負責,掌柜蒼白的臉瞬間有了血色。
“你若是覺得阿昀欺負你,你欺負回去。你若是覺得我欺負你,未免昧良心了。我早與你說過,他是我的。現在再補充,他是我一個人的。”
李暮晴瞪著眼睛、咬著嘴唇、摳著指甲,終于垂下了頭:“我不想嫁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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