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薛天嗤笑,“陳泱,你早不是威遠將軍,卻坐在我爹的位子,以下犯上的是你吧?你潛入軍營偷襲我與阿昀,這又是什么道理?”
陳文飛仰天大笑,緩步到薛天面前:“薛天,你不清楚內情,本公子告訴你。皇上下了圣旨,復我父帥威遠將軍之位,而你爹薛執,通敵謀反,旨到之日押解回京。當然,你也一樣。”
他讓隨行的金公公念了圣旨,看著薛天的自信漸漸變為驚愕,良久的怨氣有了發泄口,這是他今年最揚眉吐氣的一日。
薛天口中喃喃“這不可能”,握著劍的手已經松了。
“什么不可能?圣旨還有假?罪人薛天,還不跪下束手就擒?”
薛天一掌打開陳文飛按在他肩上的手:“我要見我爹!”
陳泱使了個眼色:“將薛執帶來。”
薛執進帳時雙手被縛于身后,但眼神依舊威嚴凌厲。
“天兒,爹光明正大,什么狗屁通敵賣國純屬污蔑,說不準就是陳泱這個老匹夫陷害的。”
陳文飛聽到“老匹夫”這個詞時直接怒了,反正此時衡城大營已被他們掌控,誰能奈何得了他?
他抬手就往薛執的臉揮去,薛天眼疾手快攔住了他,再一腳,直接讓陳文飛跪倒在地。
“敢對我爹無禮,活膩了你!”
兒子痛苦的表情讓陳泱忍無可忍,拔了劍就向薛天攻來。縱然二對一,薛天也不落下風,阿昀不由贊嘆。趁這空,將薛執手上的繩索解了。
陳泱父子被打退,顏面盡失。
轉向阿昀怒道:“薛執是朝廷欽犯,你擅自給他松綁,可視為同罪!”
薛執不想連累阿昀,微笑道:“阿昀,好孩子,你別管這事。既然皇上起疑,我與天兒就回京解釋。只是這戰事一觸即發,若是守不住衡城,百姓要受苦了”
薛天心中堵得慌,氣道:“爹,皇上既已聽信小人讒言,我們現在回去與打完仗回去解釋沒什么區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先以大局為重!”
“君命有所不受?”陳泱哈哈大笑,“金公公,你可聽到了?薛家包藏禍心,要謀反已不是一日兩日了。薛執,這衡城大營已被本將接管,早沒你立足之地,薛平已經在天牢等你們了。對了,還有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你以為你能仗你那叔父凌烈的勢?他與關云桓都因給薛執求情被投入天牢了,哈哈哈.”
陳泱的目光一秒變狠毒,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們。
“小人得志!接管?你有兵符嗎?”
“什么?”
陳泱不可思議地望著聲音來處,是他口中那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這才意識到還沒將兵符要來。周圍的將領竊竊私語,陳泱老臉發燙。
“薛執,你戴罪之身,還不將兵符交出?”
薛執嘆了口氣,即便將在外,他也只能聽從圣旨。
掏出兵符放在掌心,心一橫,遞了出去。
“爹,不能給!”薛天失聲道,可他也無能為力,一種巨大的不甘、憤恨充斥他的心。
陳泱如愿拿到了兵符,居高臨下望著阿昀:“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阿昀仍似笑非笑:“你有兵符嗎?”
陳文飛輕蔑地笑了:“你是瞎了嗎?這不是嗎?”
阿昀搖頭,雙手負于身后,眼神孤傲。
“我說的是另一半。你掛帥,皇上會不將另一半兵符給你做調兵遣將的憑證?”
“這”陳泱語塞,哼了聲:“薛執不也一半兵符?”
“那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陳泱開始覺得這個少年極難對付,短短一會已讓他的心不安了。
“因為薛將軍受皇上信任,皇上早知會過,軍情緊急時即使一半兵符也可調動大周軍隊。”
陳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原來是個傻子。
“皇上若是信任他,又怎么會讓本將來衡城?”
“因為你來了也沒用。”
薛執怕阿昀觸怒這個心狠手辣的人,忙制止他。
他卻示意他放心,手向香囊中伸去。
薛天知道他的香囊是凌玥所贈,里面裝滿了毒藥,以為他要以卵擊石,將劍也握緊了,不能讓他孤軍奮戰。
待看清他從中拿出的物件,眼睛直了。
薛執的驚訝不亞于他。
“阿昀,你這是”
阿昀遞到他手里:“另一半兵符,給你了,衡城還是你掌管。”
陳泱不敢相信眼睛,快步上前,又擦了擦眼睛,確實是兵符。
想從薛執手中搶去,反被他搶了先。
薛執將兩半兵符放在一起,竟然完美契合。
“阿阿昀,你哪兒來的?”
“皇上給的。”
少年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仿佛那是一件稀松平常的東西。
陳泱冷笑:“皇上會給你?是你偷的吧?偷盜兵符,按罪當誅,來人,將他即刻擊殺!”
“我看誰敢?”
帳內都是跟隨薛執多年屬下,他一聲怒吼,周圍的人都不動。
陳泱一見無人聽他的命令怒不可遏,大吼:“你們都想造反嗎?”
人群中一個戲謔的聲音:“不聽你的命令就是造反嗎?陳將軍,想謀反的人是你吧?”
這話一出,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陳泱急了,一劍刺向出頭鳥,那人“啊”了一聲,嚇得躲到了阿昀身后:“阿昀,你得救我。”
阿昀欲哭無淚,吳根生這廝是不是有毛病,拉著他的袖子他怎么幫他?
還是薛天挺身上前打落陳泱的劍,連同用劍的人一起打倒。
“薛天,你信不信本將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陳泱捂著胸口爬起來,眼睛充血。
“陳泱,讓你放肆了這么久,夠了。”
阿昀甩開吳根生的手,走到主座坐下。他單手搭膝,目光堅毅冷漠。
“傳本王令,衡城主帥仍為薛執,至于陳泱父子,犯上不敬,各打一百軍棍,留下聽用。”
本王?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瘋魔了嗎?
尤其陳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薛執,這就是你的人?中邪了吧?”
一旁沉默已久的金公公卻跪了下去:“是,殿下。”
陳泱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如見鬼一般難看。
金公公是皇帝身邊僅次于李唯德的內侍,此次隨他到衡城,他還以為是壯他聲勢。
艱難吐出:“金公公,你可是開玩笑?他是什么殿下?”
金公公的表情不能再認真了:“陳將軍,咱家沒有開玩笑,殿下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皇子。”
皇.皇子?
這比薛執謀反還讓人難以接受。
阿昀又淡定拿出一物:“念!”
“是,殿下。”金公公雙手接過,將內容高聲念出:“皇四子葉昀乃皇后嫡出,身世公開之日,提點衡城一切軍政要務。若意見與朕旨意相悖,以他為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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