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初相識,那灑脫張揚、明媚笑顏就像畫中走出的一般,俘獲了情竇初開的他。
“我叫秦婉若,十九歲,你呢?”
“韓期懷,十八。”
“才十八歲?那你是我弟弟!”
“我不需要姐姐!”
“呦,還挺硬氣!早知道剛才就不救你了,讓你多硬氣一陣!”
“婉若,你功夫真好!”
“哎,韓期懷,一,別喊得這么親;二,功夫再好我也不打算收徒,所以別跟著我。”
“不,我得跟著你,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要不你嫁給我?”
“嫁給你?”
“嗯!”
“滾!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使君雖無婦,羅敷卻有夫,還君雙明珠,恨不相逢未嫁時。
他踏遍萬水、看盡千山只為忘記她,可她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占據他的思想和生活的角角落落,成了他世界的無可取代。
他想終身不娶,又怕她負疚,只好接受賜婚。
對于妻子,他給不了人,更給不了心。他四處征戰,遇上一個被遺棄的男嬰,覺得可憐便帶回王府教養,就是韓千峰。
韓期懷望著薛老夫人,故意挑著眉頭嘆氣:“婉若,你剛才說我家是人丁稀少,其實還是高看我了,我就孤家寡人一個!”
他的笑聲爽朗又感傷,薛老夫人不由憶起了年少時的他。
“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不成夫妻就做姐弟。婉若我跟你說,在大鄭,喜歡我的姑娘多了去了,放棄我是你的損失!”
當年神采飛揚的風發少年此刻已垂暮,是這世間唯一喚她閨名之人。
都說大周有了武安將軍府固若金湯,但誰又知其中也有他這位老王爺的顧念?征戰四方,獨不與大周開戰,是留一線,也是留一念。
往昔今夕,浮生若夢。
“韓期懷,你這啰啰嗦嗦的可真煩人。我給你半個時辰解決這里的事,還要去長白山挖人參呢!”
韓期懷一秒變激動:“你還愿意去嗎?”
“你再廢話就不去了!”
“不廢話不廢話。”韓期懷眼中漾著少年人的光彩,略過韓千峰,中氣十足地向帳外喊了一聲:“小陸,進來!”
印堂發黑的陸長印腳步都開始踉蹌了:“王爺。”
韓期懷從袖中扔出一物給他:“圣旨,自己看。”
陸長印恭恭敬敬展開,上面除了一個玉璽印什么都沒有,當下愣了:“王爺,這.”
“意思不夠明顯嗎?本王說的就是圣旨。你,協助薛執攻打大梁,敢有懈怠,人頭不保!”
陸長印連連應下,小心翼翼問:“那攝政王.”
“攝政王回京城攝他的政,這里沒他的位置!”
愣了許久的韓千峰嘴角一抽,位置都沒了,那就更沒說話的份了。
“父王.”
“父什么王?身為攝政王,連大梁兩面三刀都沒查清楚,若不是本王和你姑母發現他們的陰謀,你為他人做嫁衣后將把大鄭置于腹背受敵之境!我警告你韓千峰,你再意氣用事、胡作非為,這攝政王你就別做了!”
韓千峰大驚失色,后怕不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更加懊悔。
陸長印小心翼翼:“王爺,敢問一句,那末將還要不要再聽從明王的命令?”
雖然候在帳外,但帳內的對話他聽得清楚,自然包括韓銘的身世。
韓期懷嫌棄地掃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嗎?你不聽主帥的想自立為王嗎?”
一句話說得陸長印冷汗涔涔,連連否認。
韓期懷走過去摸摸韓銘的臉,從小帶大的孫子面白氣弱、昏沉不醒,讓他心疼不已。
“小陸,傳令下去,銘兒是我韓期懷的孫子,是大鄭的明王,誰膽敢對他有所非議,本王絕不放過!”
“是,是,末將領命!”
陸長印剛要退下,韓期懷手一伸:“圣旨拿來。”
陸長印趕緊奉上,他發誓沒有據為己有的意思,純粹是順手。
既然順手,那就再順口吧。
“王爺可否幫末將向凌小姐討要解藥?”
“玥兒是你的大夫嗎?找軍醫!”
陸長印訕訕望著倒地昏厥的軍醫不知所措,鼓起勇氣道:“王爺,軍醫醒著的時候就解不了,這暈了.”
“沒那本事還非去惹是生非,越活越沒用!”韓期懷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幾聲,轉向凌玥哄著:“玥兒,給爺爺個面子,他這半死不活的打仗也使不上勁啊!”
凌玥低頭從香囊中拿出一粒黑色的小藥丸,但沒給他。
“爺爺,哥哥欠你們的情還了,他現在是我的,你要保證不勉強他。”
韓期懷剜了韓千峰一眼,他羞愧垂頭。
拍拍小姑娘的頭,眼里滿是長輩的慈愛。
“一家人說什么還不還的?銘兒是你哥哥,誰都否認不了,但他也是爺爺的孫子,你不能不認吧?未來他想在哪兒都憑他的意愿,爺爺保證不干涉,他那便宜爹敢插手,爺爺就不認那個兒子,放心了吧?這份圣旨你交給銘兒,用完了讓他親自還給旭兒。”
凌玥收了圣旨,將藥丸給他。
韓銘那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便宜爹跪地謝罪,韓期懷看也沒看,就當沒這個忤逆子。
阿昀提醒:“玥兒,我們帶大哥先走吧,萬一外面不明情況再打起來。”
薛家的子孫都好戰,韓期懷不得不重視。
“既然聯手抗敵,走不走的也無所謂,留在這里更方便醫治銘兒。反正便宜爹要回京了,也沒人在這無理取鬧!阿昀,你把外面倆小子喊來。”
韓千峰不放心,想待韓銘蘇醒再走,奈何韓期懷壓根不給他機會,讓陸長印找了幾個士兵親自“護送”他回京。
“好了?”薛老夫人站起身,向韓期懷道。
薛執還以為老太太玩笑的,居然真的要走。
“母親,您不回京嗎?”
“回京做什么?”
“這您不要回家看看嗎?”
“回家看什么?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作馬牛,我這辛苦一輩子了,老了老了還不能過過舒心日子?”
薛執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下意識望向凌玥,她只當沒聽見,低頭抿嘴偷笑。
“玥兒與殿下大婚您也不參加?”
“那怎么能不參加?這不去挖人參當賀禮嗎?”韓期懷怕薛老夫人改變主意趕緊催促她,“婉若,快點,待會打起來就不好走了,這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風燭殘年、體弱多病的可不能被誤傷!”
薛執眼睜睜看著兩個風燭殘年、體弱多病的老人健步如飛消失在眼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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