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我無限讀檔,氣哭皇帝

第六章 朕的厭蠢癥犯了

筆試結束后,一眾秀女面色不佳。

就連原本胸有成竹的紀貴人也冷著臉,袖下的手攥成小拳頭。

皇后都出的什么題目!

這一個月來,秀女為了能順利分宮室,都下足勁學習——宮里娛樂匱乏,葉嬤嬤盯得緊,秀女不學習也沒別的事干。如此高壓集中的學習,每人都對宮規熟得會背了,也猜到會出考較秀女心性和家教的場景模擬題。

例如你的宮女得到其他妃嬪的賞賜,你該如何處理?……

類似的題目,出身低的秀女要犯難,對紀貴人和何常在等等好出身的秀女來說是很輕松的,不說完美,回答起碼很得體。

讓一眾秀女面露難色的,是大量關于宮廷節日的禮儀。

特別是涉及三大朝賀的。

新年祭祀的地方總共有十二處,除了皇帝自個去之外,皇后也會率領宮妃去行大禮和朝賀,整個過程從穿衣到排序都不能出錯。

張常在氣惱:“這不成心刁難人?那不都有奴才安排好,用得著我們操心。”

“小主此言差矣,”

這話叫葉嬤嬤聽見,她端著笑臉道:“瑣事當由下人準備,可主子心里沒譜的話,難保有奴才疏忽大意的地方,到時候逾越違制,小主又逃不了罰。何況要凡事有章程,才能管住一宮的下人,不過張小主如果認為自己不想管的話,奴才也可向娘娘轉達一聲。”

嬪位或以上才是一宮主位。

葉嬤嬤如果真把這話加油添醋轉達到建章宮,日后有晉封六宮,都能拿這話柄將張常在牢牢摁死在嬪位以下。

“……嬤嬤莫怪,是我失言了。”

張常在白了臉色,咬著下唇低頭認錯。

葉嬤嬤:“如果小主能順利通過考試,還望小主日后慎言。”

“嬤嬤教訓得對。”

一直到葉嬤嬤走了,張常在才敢抬起頭來。

結果她一抬頭,就看到云皎笑得甜滋滋的芙蓉臉,登時氣不打從一處來:“你笑什么?是不是看見大家考得不好,你就高興了。”

張常在這話,替云皎拉足了仇恨。

“倒也沒有。”

“沒有你笑什么?”

“看見你考得不好,我心里高興。”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張常在早就視她如眼中釘,云皎自然不會費心思去討好她,扭轉印象。

旁人聽了,一邊覺得云答應過于直白,一邊忍俊不禁:“你整天招惹人家云答應,還不許她幸災樂禍一下么?”

張常在惱怒,跺腳轉頭去求紀貴人。

不料,紀貴人淡淡地睨她一眼:“你跟云答應既不熟絡,就少和她搭話。說你說不過,斗也沒斗過,你跟我說,還要我幫你上門討公道?你也不占理。”

“紀姐姐是貴人,哪怕沒理她也不能以下犯上……”

聽罷,紀貴人皺眉送客。

……

在張常在躲起來痛哭的時候,考卷很快送到了建章宮。

和考卷一起送到的,是淑妃的孝敬。

冬琴從禮品里拎出一支成色極好的紅寶石步搖,咂舌:“淑妃娘娘為她的妹妹下了血本呢。”

另一個宮女插話:“淑妃娘娘能巴心巴肝的為妹妹謀前程?聽說她們在府里的關系可不好。”

皇后對冬琴冷聲說:“淑妃向本宮低頭是難得的事兒,不過是分個好宮室而已,就成全她,且看看她和淑妃誰的造化更高。”

說罷,她翻閱起卷子。

看見許多人的考卷答得一塌糊涂的,她這個出題人反而露了笑臉:“等下把卷子送去未央宮,讓皇上過目一二。”

按理說,后宮的事不該拿來打擾皇上。

不過當今圣上是個控制欲強的性子,并不反感皇后拿宮務來請教他,遞到手邊的工作就沒有完不成的。

皇后知道皇上他最討厭蠢人。

正好啊,讓他看看,按家世和相貌選進來的一群笨瓜。

考卷是按家世位分次序排列的,在看到最后一份的時候,皇后面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冬琴端來熱茶:“娘娘?”

“這份卷子答得不錯,竟是一題錯漏的也沒有。”

冬琴不識字,便讓旁邊認字的冬畫過來同看。

作為出題人,皇后知道自己在考題里埋了一些“必錯題”,例如萬壽燈撤聯掛燈的字樣忌諱,太廟祫祭后宴席上的固定菜式,前者葉嬤嬤提過一回,秀女當是活躍氣氛的題外話,后者則只在教布菜時說過,誰料到會考得這般精細入微?

而云答應的卷面字跡娟秀而不羸弱,落筆堅定,看出執筆人對答題胸有成竹。

皇后涂滿蔻丹的手輕挑起云皎的考卷:“如果是紀貴人的卷子,本宮要懷疑建章宮有人干出泄題的勾當來。”不說云答應的家境貧寒,即使她手中有銀兩,碎銀幾兩也打不通建章宮的門路。

竟是全憑實力考出來的。

皇后腦補出一張聰慧靈秀的面孔來,再想到皇上的喜好,面上不顯,心情卻壞了幾分:“云答應便賜居咸福宮吧。”

畢竟是她親口說考核成績和宮室分配掛鉤,自然不能虧待了交出滿分答卷的云皎。咸福宮和皇上離得不算近,卻在皇上登基后,吩咐內務府翻新的宮室名單里面。

云皎的出身位分都低。

除非日后得寵,否則像承乾、翊坤和永和宮這上三宮都不會有她的份。

咸福宮,已經是她能夠得著的最好宮室。

“云答應能得到娘娘這番厚待,旁人看在眼內,也曉得娘娘的賞罰分明。”

冬畫話里捧著主子,皇后唇畔才泛起兩分笑。

……

哪怕帝后并不親密,皇后對皇上也是了解頗深的。

謝知行在看到送來的考卷后,不僅沒嫌她事多,還拿出了科舉殿選的精神,很認真地翻閱起來。

看完那心情,就跟看導師看畢業論文似的,厭蠢癥犯了。

寫的到底什么東西?

在儲秀宮學了一個月,就學成這樣?

除了紀貴人答得還算妥當,其他都作答得馬虎。

在秀女眼中難如登天的題目,落入曾經稱霸上書房,成為一眾皇弟噩夢的卷王眼中……那都不是事!考某場宴席上的固定花樣怎么了?這不都是背下來就能拿滿分的送分題?甚至不用動腦子去想!

謝知行的眉頭遽然皺起,直至看到云皎的答卷后,才舒展開來。

嗯,也就這云氏算腦子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