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蕭沐澤只呆愣了一下,就想要表忠心,卻是被柳馨寧打斷了。
“有所求,我才敢重用。我允你所求,你盡心為我辦事。如何?”
工作的事情,談什么空話、大話?
不管是錢還是權,所求給到位就行!
“你想要銀錢嗎?你想要如花女眷嗎?你想要自由身嗎?你有一身功夫,想要去軍中建功立業嗎……”
柳馨寧一邊說,一邊緊緊的盯著蕭沐澤的眼眸。
等她看到蕭沐澤在說到軍中的時候眼眸重重的一縮,就‘果然如此’了。
她前幾日去后花園中閑逛的時候,聽到夾道上有幾個巡邏的護衛說起來,空擁有一身功夫,卻只能守護后院的話。
又想到男兒頂天立地,大多都是想要建功立業的。
書生學了文,想要科舉做官;那武人學了武,自然也想要去軍中建功立業啊。
因著是架空朝代的原因,大慶朝的戶籍不同于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
它類似于唐朝的戶籍制度,有良籍和賤籍。但又因為皇帝重視軍隊的原因,增加了一個軍籍。
良籍,是自由身的戶口。
賤籍,就是奴仆、樂戶、妓子等等卑賤身份的戶口。
而軍籍,顧名思義是針對軍隊的戶籍管理。軍籍的人只能做吏,只有良籍才可以做到官。
因此,有功夫的良籍人去參軍也是個好選擇。畢竟,武官那也是官啊!
長公主府中的護衛有些是奴身,有些是軍戶,功夫再高,做到頭也就是個小吏。
可是,蕭沐澤卻是實實在在的良籍。五年活契一過,就徹底自由了。
那么自由之后呢?
“郡主的意思是?”蕭沐澤很快就平復了眼中的情緒,躬身問道。
“你想參軍對吧?我可以給你一個從九品的官身。但是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柳馨寧淡淡的說道。
歷朝歷代,有權有勢的人,都有以權謀私的人。她,也沒那么高尚。
不過,她也只是給個敲門磚,不打算護他一輩子。
蕭沐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所以,屬下盡心為郡主做事,郡主給屬下一個機會對嗎?”
“是。你為我辦事,我給你所求。”
蕭沐澤低下頭,沉思了起來。柳馨寧也沒有催促。事關前途,自然該好好考慮。
她正打算讓蕭沐澤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時,他開口了。
“屬下愿意忠心為郡主辦事,只要不違大義,不背律法。”蕭沐澤遲疑的說道。
柳馨寧不由得失笑,“你當我要讓你去殺人放火嗎?我只是需要你幫我打探消息,護衛安全之類的。你且放心,我承諾你,絕對是不違大義,不背律法。”
蕭沐澤聽著柳馨寧的取笑,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低下了頭,渾然一副羞澀的狀態。
“好了。你的身契,我一會讓人拿過來。以后對外你就是我的專職護衛。如今,你且……”
柳馨寧怕他不好意思,趕緊低聲的對著蕭沐澤吩咐起來。
蕭沐澤聽得連連點頭,然后就出去辦事了。
蕭沐澤離開了,柳馨寧也回了內室,把心緒轉回到了柳庭風身上。
鳳凰男,軟飯男,出軌男,貪污犯,殺人犯……他這個父親,到底還有多少副面孔啊?
這樣一個人,大概唯一的本事,就是哄住了長公主吧?
真不明白,長公主為什么會那么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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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柳馨寧得了蕭沐澤的回稟之后,拿著冊子去了長公主的未央院。
“母親,”
一踏進正堂,柳馨寧就揮退了下人,只留下厲嬤嬤親自守在內室門口,然后一副委屈的樣子。
“怎么了?”長公主看著柳馨寧的樣子,著急的問道。
“我之前聽外祖母教導,所以開始學著管院子,管產業。所以,查了我那封地的收入以及那些產業的賬冊,結果發現那賬房如此大膽,居然貪墨了許多的銀錢。單單這一年,就貪墨了兩萬兩,這許多年加起來,不知凡幾啊。至少,至少要有個十幾、二十萬兩吧。”
柳馨寧重點強調了數字。上次,長公主不是說十萬兩以上才算多嗎?這算是多了吧?
“豈有此理?真是反了天了。寧兒不氣,直接把他們捆了上刑拷問一番,追回財物。”
長公主果然冒起火來,看來這十幾萬兩是多得了。
“女兒已經讓護衛做了,可是,他們卻說……”柳馨寧一副猶猶豫豫,不敢多言的樣子。
“說了什么?”長公主有些不解。
“說是受了父親的指使,做的假賬。那些銀錢,也都是被父親拿走了……”
柳馨寧仿佛終于鼓足勇氣似得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她就仔細的觀察著長公主的神色。
只見長公主聽了這話,先是驚訝,然后是不可置信的樣子。
“怎么會?你父親怎么會貪墨你的銀錢……?”
可是說著說著,長公主想到上次柳馨寧小庫房丟失東西的事情,聲音慢慢的小了起來。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后,長公主沉默了許久,最終是讓管著銀錢的嚴嬤嬤,多拿了一些銀票送給柳庭風使用。
結果柳庭風卻是生了氣,不但讓親隨把銀票送回,還說她侮辱他的人格,因此這段時日都沒有回長公主府。
“我也不想相信是父親做的。他是我的父親,他怎么會貪墨我的銀兩呢?可是……”
柳馨寧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可是,那兩個賬房先生都言之鑿鑿的且不說,就是那銀兩的數目,也不是他們敢染指的啊。”
因為柳馨寧的財產眾多,所以府里的賬房管事就有兩個,這次收買的就是其中一個的小廝。
昨天柳馨寧讓蕭沐澤去綁了那兩人,審問完畢之后,就把他們都關起來了---------那可是人證。
接著,她就讓淡煙的祖父當了總賬房,名正言順的統管所有的賬本。
“乖女兒不難受。”長公主安慰的抱著柳馨寧。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按理來說,我的東西自然是該孝敬父母。可是,父親若是用錢可以直接跟我說啊,如何能這么偷偷摸摸的去貪墨?”柳馨寧在長公主懷里,傷心的哭了起來。
守在內室門口的厲嬤嬤,自然是聽到了柳馨寧的哭訴,忍不住暗自腹誹。
這些錢財大都是皇家賞的,駙馬若是明著要,早晚透漏到宮里去,可不是得偷偷摸摸貪墨嗎?
也就是以前郡主極聽駙馬的話,根本就不上心這些事情。
屋子里安靜起來,只有柳馨寧的啜泣聲。
過了好一會,長公主才晦澀的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是些銀錢,一會我讓嚴嬤嬤給你送幾張銀票過去。”
柳馨寧哭訴的動作一頓,“母親這話說的。拷問完賬房以后,我已經堵了那兩人的口,把他們都發落到莊子里看管起來了。省得他們傳出去分毫,讓父親名聲有損。為了怕引起懷疑,女兒也擔了一次任人唯親的名頭,把總賬房換成了我的大丫鬟淡煙的祖父。我不敢再去找父親,生怕再產生矛盾。只是,我這里心里難受啊,所以跑來跟母親說說心里話。女兒,何曾是因為缺錢?”
所以,那大數額的十幾萬兩,只要牽扯到柳庭風,在長公主眼里,也不是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