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禁軍開拔,繼續向下個邊關進發。
而在隊伍前列。
孟懷領著自己的八百游騎,外帶一千二百輕甲步兵,充當著開路先鋒的角色。
“公主,末將見東南雨云凝聚,恐今晚會有風雨...”
太陽將落。
孟懷領一二輕騎折返到中軍陣中,向著隊伍中的馬車喊道:“前方探馬來報,五里外的山腳下有一廢棄神廟,廟中大殿三間,偏房眾多,正好可以安營扎寨,請公主示下。”
馬車內。
駱靈公主與洪公公對視一眼,輕語道:“可...”
“公主有令,今夜在前方五里外的神廟處扎營。”孟懷騎在馬上,一邊打馬前行一邊高喝:“兄弟們,加快行軍速度,去神廟內生火做飯,扎營歇息了。”
一聽到了前面就能歇息。
別說走在前列的游騎兵與輕甲步兵了,就連擁簇著公主行營的禁軍將士們也很高興,紛紛加快腳步。
一炷香后。
四周漸起微風,神廟也在眾人面前露出真容。
這是一座不知名的野神廟。
看著已廢棄多年,可廟宇的規模不小,大殿內更是供奉著一尊五目兇神。
“公主,可以下車了。”
姜玄帶著禁軍在神廟內一陣巡視,隨后回來向駱靈公主匯報道:“從痕跡上看,神廟廢棄了大概一兩百年,所幸是一處山石廟,無人養護也能住下。”
“嗯...”
駱靈公主一身勁裝,在洪公公的陪同下走下馬車。
“都說滄海桑田。”
看著眼前的山野古廟,駱靈公主感嘆道:“眼下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卻有一座宏偉神廟,想來在一二百年前,這附近是有居民城鎮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搬遷了,導致這無法遷走的神廟漸漸被世人所遺忘。”
說完。
或許是兔死狐悲,駱靈公主又看向洪公公:“洪總管,你說我要是沒挺過這一劫,一二百年后,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
洪公公能說什么,只能什么好聽撿什么說唄:“公主千金之體,圣人之心,肯定福壽連綿,千歲,千歲,千千歲。”
抬眉一笑。
駱靈公主哪信什么千歲,只道:“本宮累了,將這五目神殿收拾一下,擺下鳳床,再選幾個男人來與我解乏。”
“是,公主。”
......
五目神廟雖然能入駐。
可多少還是要收拾一下的,畢竟廢棄的時間久遠,這里早就成了動物王國的棲息地。
當然。
這種小事自然不用公主或者姜玄去做。
姜玄呢。
登高望遠,看著名為駐守于外,實則已經將駐扎在神廟內的禁軍退路切斷的孟懷等人:“就等你了...”
“架弩!”
神廟中。
一眾禁軍將士也沒閑著,因為每當扎營必先架置車弩是禁軍的慣例。
一眼看去。
三人一組的車弩營,紛紛將車弩架于房頂,又或者一些險要的路口處。
雖然數量不多,只有三十六架。
可搭配著人人持手弩的禁軍本陣,如此一個千人的防御弩陣,縱使是宗師也不能硬闖。
“果然是強軍。”
外圍。
邊軍營地內。
孟懷與戴正宗站在一處,看著借助神廟地形安然扎營的禁軍們:“幸好只有一千禁軍,若是再多個一兩千,咱們也只能被迫放棄了吧。”
戴正宗點頭:“如此強陣,再搭配著宗師級主帥,縱使三五宗師也不敢硬沖,所幸,我們也做了萬全之策,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轟隆!
夜。
悶雷陣陣,天空中風雨欲來。
邊軍大營下。
已經入睡的一眾中低層軍官被各自叫醒,不明所以的帶到了孟懷的營帳內。
“校尉,出什么事了?”
眾人正睡的迷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家國不幸。”
見眾人齊聚,孟懷向一旁的戴正宗點頭示意,隨后戴正宗上前一步,拿出了一封血書:“禁軍頭領楊素,投敵賣國,已經囚禁了公主陛下,這是公主血書,上拓金印,命我等撥亂反正。”
“啊!”
一聽這話,頓時有屯長遲疑道:“禁軍乃京師而來,對國家忠心耿耿,怎么會囚禁公主投敵反叛?”
“哦!”
孟懷目光一凝:“你是再說我騙你嘍?”
“屬下不敢。”屯長強調道:“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應該...”
錚!
話未說完。
一名什長猛地拔劍,一劍便將其通了個透心涼。
“你...”
噗呲...
又是一劍。
孟懷高舉著染血的寶劍,喝道:“禁軍將領林素作亂,囚禁公主,欲要投敵,兄弟們,隨我舉兵,殺入神廟,營救公主。”
“敵在五目廟!”戴正宗也抽出兵器,高喝道:“大丈夫在世,建功名就在今朝,殺...”
殺!!
游騎營。
左衛輕甲營,本就是孟懷與戴正宗一手帶出來的。
有句話叫盲從。
尤其是在反對的趙屯長被格殺后,剩下之人多為二人親信,哪怕心有疑慮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怎么回事?”
廟宇后方突然燃起大火。
大火不知道燒到了什么東西,濃烈的煙塵在風向的加持下吹往禁軍營地。
“遮面...”
孟懷一行人有準備,禁軍將領們同樣也有。
一聲令下。
眾人紛紛沾濕胸巾用以遮面,一身鎧甲的駱靈公主也從房間中走出:“游騎營校尉孟懷叛國,諸將準備迎敵。”
“殺!”
兩座營地相聚不遠。
伴隨著喊殺聲,戴正宗帶領著輕甲營舉盾而來。
“放!”
禁軍重弓弩。
每當迎敵,便以弓弩開路。
叮叮叮...
一枚枚弩箭飛射而出,有的被輕甲士兵持盾擋下,有些則飛入陣中射翻了成片兵丁。
“放!”
輕甲營沒有弩,但是有二百隨行弓手。
這下持盾兵擋在前面,后面的弓箭手也開始了還射,一時間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親兵隊,隨我殺敵!”
眼見輕甲營難以前進,反而在對射中漸入下風,孟懷也一聲高喝加入戰場。
“殺!”
上百好手紛紛出動。
這哪是什么親兵,伱使鉤鐮槍,他使流星錘,分明就是一群江湖好手。
“什么?”
禁軍紛紛持弩反擊,逼得眾人不得靠近。
而就在即將二次僵持時,三名白發老卒突然暴起,硬頂著弩箭的攻擊直沖禁軍的東南陣地,并很快將其撕裂。
“弓弩不加身!”
眼見三名老兵一路所過,射向他們二人的弩箭紛紛被帶飛到一旁,便有人驚呼道:“宗師,是宗師,快調車弩。”
“晚了!”
三名宗師之所以隱藏在普通士兵中,為的就是盡可能的靠近禁軍軍陣,而不被車弩提前鎖定。
如今計謀得逞。
三人頓時聯手大殺,只幾息間便將鎮守在東南方向的百余禁軍斬殺大半。
“去死!”
又見一名禁軍擋路,頂著個酒槽鼻子的宗師想也不想的便是劈空一掌。
“嗯?”
雖然只是劈空一掌,真氣離體二丈而擊,可這樣的攻擊也不是一名普通的禁軍小兵能抵擋的。
但是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必殺的一掌居然被人躲開。
酒槽鼻子宗師臉色大變,入眼,這哪是什么普通士兵,分明是個戴著小兵頭盔,鶴發童顏的老怪物。
“噗...”
雙掌交錯。
只一個照面二人便過了四五招。
酒槽鼻子宗師艱難抵擋,四五招的招架后便感不支,被一掌印在了胸口上:“你...”
“雜家的化骨掌如何?”
老怪物面露陰笑,不是洪公公還能是誰。
“化骨掌!”
“你是洪壽全...啊!”
酒槽鼻子宗師一聲慘叫,整個人筋骨盡斷,爛泥一樣的當場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