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回來了?”
傍晚。
見姜玄突然歸來,青檸一臉納悶:“你不是去了武庫,要在其中清修一段時間么?”
聽到這話。
姜玄搖頭道:“我的武道之路,走的是百壽宮的體系,內功,外功,輕功,技法,具是頂尖絕學,除非皇室向我開放天人武道,不然根本沒必要更換。”
修行燎原心法已有半年。
一身燎原真氣侵略如火,此等心法絕學,在武庫中也是上等。
他進武庫。
目的不是學法,而是看看武庫內有沒有關于這方天地的秘密。
但是很可惜。
申祖對這些事也是忌諱莫深,并未給后人留下只言片語,或者留了,只是不足與外人道也,只有歷代申帝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當然。
也不是沒收獲。
天人路遠,仙人難望。
可大宗師是實打實的,武庫中有很多大宗師關于破鏡的描述。
姜玄下午無事看了幾本。
按照書中說法,宗師境,便是積累真氣的過程。
等到真氣充滿奇經八脈,便可以嘗試沖刺,打通天地二橋。
此橋一通,真氣循環生生不息,便是大宗師。
對比一下。
宗師的真氣總量是1一100。
大宗師的真氣總量便是100一1000。
而且大宗師的真氣恢復速度是宗師的3一5倍,以姜玄為例,如果他撐著護體真氣出手,一時三刻就要耗盡真氣。
到時候,沒有了真氣的加持,所謂宗師,也就是個力氣更大點的一流武者。
大宗師呢。
除非被大軍圍困,死戰不退。
或者被同境界的對手拖住,進退不得,不然在正常沖殺中,大宗師只要別開三尺氣墻,或者用排山倒海之類的,以真氣大范圍群攻的手段,基本就沒有真氣耗盡的風險,后面直接就恢復了。
至于鐵甲兵為什么能輕易圍殺一流高手,面對真氣境武者卻很乏力。
道理其實也簡單。
鐵甲由甲片組成,刀劍劈砍只能砍在甲葉上,除非是神兵利器,不然很難斬破鐵甲,更別說殺傷身穿重甲的士兵了。
真氣不一樣。
真氣是氣,可以順著鐵甲的縫隙透體而入,看似一掌是打在了鐵甲上,實際上已經透過甲葉灌入人體,所以重甲兵在面對宗師時,根本發揮不出鐵甲的優勢。
反過來。
宗師有真氣護體,能抗住刀槍劍弩的傷害,也不怕冷箭之類的偷襲。
除非是攻城弩,或者投石車之類的攻城兵器,不然縱使是號稱精銳的禁軍,只憑普通軍士也難以與宗師級強者周旋。
“我初入宗師境不久。”
“如果說宗師境圓滿后的真氣總量是100,那么我的真氣總量大概在10,距離圓滿之境的100縷真氣還差很遠,更別說宗師境圓滿后的沖擊天地二橋與晉升大宗師了。”
“可要說慢,我步入宗師方才半年,按照這個速度,有望在十年內破入大宗師之境,相比山門中的一眾宗師并不算慢,而是很快,但是要說真快...”
三緘其口。
姜玄有點想大舅哥了:“我這大舅哥是怎么修煉的?”
他真氣提升的快,是因為吃過天地奇物,被改造過肉身。
楊路呢。
大舅哥可什么都沒吃過,純粹是用天賦吊打一切。
形容一下就是:‘千年不遇的武道奇才,恐怖如斯。’
“青檸,取紙筆來,不知道大舅哥在忙什么,有點想他了,咱們給他寫封信吧。”
姜玄開口:“對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在京城等等恩師,等到恩師之后,我準備往嵐國走一趟。”
語氣微頓:“這一路可能不太平,你就先別去了,你回娘家住幾天,等我回來后去大舅哥那接你,你看怎么樣?”
“不怎么樣...”青檸整個臉都垮了,就像生悶氣的金毛一樣。
姜玄知道她的心思,溫柔的拉住她的手,笑道:“人少好辦事,伱這么漂亮,帶著你不知道要生多少麻煩,讓你扮丑吧,我又舍不得,干脆留下等我好了。”
青檸不是不知道這是為她好。
可相處一年多來,二人根本沒分開過,還是有些不情愿:“哥,你總想著尋仙,仙真有那么好嗎?”
姜玄笑道:“人之一生,十年幼小,十年老弱,謂之璀璨,不過五十年罷了,五十年再分黑夜,你算算,人生是多么的短暫。”
將青檸擁入懷中。
姜玄呼吸著她發髻間的清香,低語道:“仙則不然,天人尚且有二百壽,仙人又該有多少,我求仙,不只是求仙之一字,更是求個未來。”
大力出奇跡。
男人說服女人的方式其實很簡單。
青檸不是不高興么。
讓她高興就好了。
男人的男字怎么寫。
上田,下力,道理非常簡單。
...三日后...
東湖。
“恩師,一別半載,恩師風采依舊啊。”
作為京城重地。
繁榮是應有之事,而有了繁榮之后,自然也少不了與之配套的娛樂區域。
東湖便是如此。
此地有青樓賭坊上百家,花船佳人無數。
說俗。
二八少女穿綾羅,遮面而笑。
說雅。
才子佳人世無雙,又有湖光美酒相伴。
姜玄呢。
不俗也不雅,就很普通的一個人,在打聽到岳師已至京城之后,便順著洪公公在宮內的關系,在東湖上包了一艘花船,算是給岳師接風吧。
“你還敢見我?”
半年多不見。
曾經的岳師,岳長老,如今已經是百壽宮的掌教至尊。
可姜玄看得出來。
相比做長老時的輕松,岳師眼下并不如意,與曾經的仆鶴真人一般,雙目間滿是倦色:“我還以為你會躲著我呢。”
“恩師說笑了。”
“我是您的弟子,您來京城奔赴皇命,我自當掃榻相迎。”
姜玄親自給岳之山倒酒:“只是希望恩師您別怪我,百壽宮現在就是個火藥桶,我實在是不想摻和。”
聽到這話。
岳掌教表情不變:“所以你撕毀了讓你回歸山門的印信?”
“恩師,你是知道我的。”
“我拜師,花不是空口白牙,帶著嘴去的,我花了十萬兩銀子,所謂的山門弟子根本就是我花錢買的。”
“說情意。”
“山門對我不錯,可我對山門也不錯吧。”
“出錢,出力,出兵器,沒有對不起山門的地方。”
“就連我這一身絕學,是,我是學了山門的功法,可我也沒私藏所留啊,我在龍華府剿滅平安道亂黨之后,可是得到了十錦散人的全部傳承。”
“我二話沒說就上交給了宗門,為什么,因為我學了山門的絕學,自當以此回報。”
姜玄嘆息道:“站在您的角度,或者山門的角度,我這種不聽號令的弟子可能是有點忘恩負義。
可站在我的角度。
我沒有對不起山門的地方,現在嘛,也不是想與山門劃清界限,而是樹大分枝,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岳掌教不置可否:“人無路,不得前,看來你找到了更好的。”
“不敢這么說。”
姜玄并沒有詆毀百壽宮的意思:“我自認是山門弟子,不敢忘卻自己的出身。”
“只是眼下的情況您也知道,申國已經是條漏水的舊船。”
“您想與申國共進退,我不攔您,反而很敬重您的選擇。”
“但是你也不能攔我吧,我對申國可沒什么感情,該我做的我已經做了,以后的事便不管我的事。”
沉默...
看著眼前的姜玄,岳之山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一年多前。
“你走吧。”
岳掌教閉上雙眼:“你就當沒來過,以后莫說是山門弟子,更別說是我徒弟。”
姜玄下拜道:“恩師若是戰死,殺您之人,我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