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曉惠的這個眼神,眼神里的那種松弛和釋然。程梨眉心擰了擰,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怎么?”程梨走到她床邊坐下。
看清楚了黎曉惠手里拿著的東西,那是一份重疾保險和一份醫療保險的保單。
“我這輩子幾十年下來,也沒做過什么正確的決定,唯一正確的決定就是給自己買了些保險,起碼這個時候,不至于給我的孩子添麻……”黎曉惠說到這里,又停住了。
大抵是意識到了,其實還是給程梨添了麻煩。
所以又改了口,“起碼不至于給我的孩子在經濟上添麻煩。”
程梨看到這兩份保險,買得都相當全面了。
百萬醫療的醫療保險,加上一份五十萬保額的重疾保險。
黎曉惠說道,“我這陣子已經了解過了,這個保險是我和林磊結婚前買的,是我的個人財產,而且賠付的也都屬于我個人財產。所以……”
黎曉惠將保單交到她手里,“你拿著。”
程梨一愣,“給我做什么?”
“梨梨,我不打算再治了,我聽他們說,不一定能治好,治好了也可能復發。這筆錢現在看起來是錢,真要是復發了,夠不夠用都不知道。更何況,這個險出了之后,我也不可能再買得了其他的醫療險了……”
黎曉惠看著程梨,“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而且……泱泱還小,她讀書生活,都還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想過了,賠的這五十萬塊錢,你和泱泱一人二十五萬。”
“泱泱的那部分,你先幫她代理著,省得她亂花……”
程梨已經聽不下去了,“胡說八道什么呢?”
黎曉惠眼圈紅紅的。
“你不要向我托孤。”程梨皺眉道,聲音難得的冷了下來,“這是你自己的責任,你別想甩到我頭上。”
“再說了,你是打算讓我和林泱泱,拿著你的買命錢來逍遙快活?你可真是……”程梨眉心緊擰,“夠離譜的。”
黎曉惠落淚道,“我也知道自己想法不夠妥當,但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就不能自己努力點撐下來么?遇到事情,要么就逃避要么就逃跑……”程梨說著,無言地搖了搖頭,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病房里傳來母親的低泣聲。
程梨最近本來心情就一般,被黎曉惠這一搞,就更加不愉了。
她想了想,就決定去祥譽醫院一趟。
江橙在電話里安慰她,“你也別太擔心了,你最近都這么忙了,自己身體也得注意。”
“嗯,我知道。我去咨詢一下專家……”程梨低聲說道,“看看我媽手術什么時候能做,省得拖著不說夜長夢多,她自己容易胡思亂想。”
如果說之前還要因為專家是在祥譽醫院這種私立醫院,要考慮費用問題的話。
現在有了黎曉惠自己這份保單,費用問題也沒有那么棘手了。
而且程梨還考慮到了,這個專家也是剛剛才到祥譽醫院任職。
剛剛到新單位任職的人,又是專家,都是會很忙,而且排得很滿的。這個可以參考左寒。
所以很有可能就很難排到,但是現在已經有一陣子了。
再加上今天這個情況,所以程梨決定去祥譽醫院碰碰運氣。
抵達之后,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原本以為畢竟是私立醫院的專家,應該沒有那么忙和滿,沒想到根本連排都排不上號。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樂呵呵地傳來,“小程?”
程梨一愣,朝著聲音方向看了過去,“郭老師?您怎么在這兒……”
“我來復查啊,倒是你,怎么在這兒?”郭啟瑞樂呵呵地走了過來。
程梨看著郭啟瑞的腳步,都快感動了,“郭老師你恢復得很好!”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給我做的手術。”郭啟瑞笑道,“你還沒答我呢,你怎么來了?”
“唉……”程梨咬了咬唇,眨眨眼睛,小聲對郭啟瑞說道,“郭老師能不能給走點裙帶關系開個后門啊?”
“嗯?這倒是稀奇,你說來聽聽,有什么要我開后門的地方?”
“是這樣的,我媽媽得了乳腺導管癌二級……”程梨說道。
只聽到這里,郭啟瑞就明白了,“你是來找小莫的是吧?”
“是的,莫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想咨詢一下我媽媽的情況。”程梨說道,“但是實在是排不到號。”
“這好辦。”郭啟瑞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程梨眼睛亮了起來,心說也難怪總說看病難看病難,有關系好辦事。
其實不是看病難,看病并不難,難的是找專家看病。
畢竟專家只有那么多,排不到的話,那是真的排不到……
“莫萱啊?我郭啟瑞啊,你今天能不能給加個號給我啊?嗯,我得意門生的老婆有想咨詢你的。對,左寒吶,我得意門生還能有誰。行,那你想記成他的人情正好,我還少欠個人情唄,哈哈哈,行,那我就叫這丫頭直接來找你啦,對對對,她姓程,程梨。好嘞……”
程梨也聽不到那頭說了什么,但從郭老師這些話里,基本能夠推測得出來那邊的意思了。
等到電話結束之后,程梨就趕緊向郭啟瑞道謝,“郭老師,太謝謝了!”
“沒事兒,小事兒。哎,二級還是好治的,別灰心。”郭啟瑞安慰程梨。
“好,我會的。那我先去了。”
“去吧去吧。”郭啟瑞揮了揮手。
程梨趕緊匆匆朝著莫醫生的診室過去。
到診室門口的時候,正好里頭的病人出來。
坐在診桌后頭的女醫生,臉被電腦屏幕擋住半邊,只看到個秀美的輪廓。
然后,女醫生就微微偏了偏頭,看向了門口。
她的目光清冷淡漠,看著程梨,那目光……讓程梨覺得像是看見了第二個左寒似的。
不是現在的左寒,而是,她為了程光遠腦出血的情況,去神經外科年會找左寒,求他做手術時候的他。
也是一樣的清冷,目光里沒有什么同情憐憫或是諸如此類的情緒。
只有不近人情的淡漠。
“你就是郭老師剛剛說過的程梨。”女醫生的聲音里沒有疑問的語氣,“請坐。”
程梨走過來坐下,看著女醫生胸前的銘牌——乳腺外科:莫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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