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急診醫生點了點頭,“好在他反應快,用手接了一下,不然估計傷勢不會只這點。”
左寒其實作為醫生的角度,完全能夠理解急診醫生說的‘這點傷勢’。
可是作為家屬的角度,看著此刻眼前的一片血色,好像在心里真的無法只用‘這點傷勢’來形容。
“左老師,簽個字吧,我們好送他進手術室了,放心,普外科朱老師主刀,問題不大的。”
有醫生拿著手術同意書遞到左寒面前。
左寒回過神來,拿著筆的手,雖然依然很穩,有著一個作為外科醫生的穩定,但是比起平時那種手穩而言。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雖然沒有顫抖,但是有些無力。
“拜托了。”左寒在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心。”
“哦對了。”左寒想到了什么,倏然問道,“和他一起來的人呢?”
“在茶水間那邊,警察給她做筆錄呢。”
左寒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就朝著茶水間那邊過去了。
正好看到警察和常晚嘉一起從茶水間里走了出來。
“左寒!”常晚嘉臉色蒼白,衣服上還有零星的血點子。
但是在警察面前,還算鎮定穩重,已經將筆錄做好了。
左寒沉聲問道,“警官,究竟是怎么回事?”
“家屬是吧?”警察問了左寒一句。
“我是左年的弟弟。”左寒說道。
警察就說道,“按說應該是搶劫,因為這位女士當時和受害者在一塊兒,然后這位女士的提包被搶走了。只不過,當時兩人都并沒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兇手還是給受害者來了一下。”
從警察這話不難聽出,后半部分他應該是覺得有疑點的。
但是現在還沒查明情況,也不能貿然與受害者家屬說什么推斷。
只說道,“我們會跟進,盡快抓到犯人的。等到傷者情況穩定了,我們會再過來。”
“辛苦了。”左寒點了點頭。
警察離開之后。
常晚嘉才有些站不住了,她腿發軟,伸手扶了扶左寒。
左寒眉心緊擰著,伸手就從墻角那幾個折疊狀態的輪椅里,拿了一張過來,打開來把常晚嘉按進里頭坐著了。
左寒瞳眸瞇著,近距離地盯著常晚嘉,“究竟怎么回事。”
看著左寒瞳眸里凜然的神色,常晚嘉無來由有些恐懼。
她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她去找左年吃飯,也是想談談之后她入職海城ZS的事情。
吃過飯之后,兩人才剛走出來沒多久,還沒到停車場呢。
就忽然有個人從后頭沖了上來,先是一把搶走了常晚嘉的提包。
然后反手就給了常晚嘉身旁的左年一刀。
常晚嘉聲音有些抖,“我、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動刀,我、我們明明就……明明就沒有反抗的意思。”
“要不是……要不是左年反應快,握住了刀的話……”常晚嘉到現在都還覺得很是后怕。
盡管左年當時反應很快,握住了刀,但還是流了不少血,腹部,還有手上,都有傷口。
左寒聽到這里,一語不發,走到一旁去撥打電話。
凌淵在那頭聽到情況之后,聲音很是嚴肅,“我就和他說了讓他別來海城,老老實實在江城待著的,他偏不聽,非說那個常晚嘉的事兒讓你不高興了,他要過來看看。而且又擔心海城分公司剛起步事情會太瑣碎……”
左寒聽得眉心緊擰,“我不是問這個。”
他聲音很冷,繼續道,“凌淵,我是問,你覺得這事兒是巧合是意外呢,還是左家那些人的手筆。”
凌淵沉默了幾秒,低聲說道,“左寒,哪有那么多巧合和意外。只不過在江城的時候,你哥畢竟是在自己地盤上,防衛得比較全面罷了。”
左寒的呼吸有些緊。
凌淵道,“你先別管這事兒了,照顧好你哥吧,這事兒我會去查的。”
“查出結果了,記得告訴我。”左寒說道。
結束通話之后,左寒才找了個熟識的醫生說了一聲,要了一套手術服和帽子,進了手術室去。
他現在不是祥譽的醫生了,自然進不了手術室里面,但是觀摩室還是可以的。
隔著一道玻璃窗,正好能居高臨下將手術室里頭的情形看得清楚。
左年的頭已經被蓋住了,只剩下手術部位的視野是最清晰的,看過去……就是紅紅白白的一片。
左寒只看了幾眼,就忍不住別開了目光。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回過勁來。
這一瞬間仿佛頓時明白了,為什么醫院不提倡醫生給自己的親屬做手術……
明明落在別人身上,感覺就是稀松平常的小手術。
但落在自己人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因為不嚴重,手術時間并不算太長。
一直到手術結束,從手術室出去之后,主刀的朱醫生過來和左寒說了說情況。
確認了左年的情況不算嚴重之后。
左寒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他拿出電話來,給程梨又撥了一個。
在這一瞬間,左寒有些緊張。
先前因為左年的突發情況而過于擔心,所以還沒這么明顯。
此刻這種緊張的感覺,忽然就變得非常明顯了。
這是程梨第一次和他看電影啊……
而自己卻忽然放了鴿子。
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邊都沒有接。
就在左寒覺得,程梨在那頭可能不會接了的時候。
電話被接通了。
那頭是安靜的,沒有什么聲音的,就連呼吸聲,好像都聽不到。
“梨梨?”左寒喚了一聲。
“嗯。”那頭傳來一個輕輕的應聲。
“你現在在哪里?還在電影院嗎?”左寒聲音素來淡漠,但是此刻,聲音里卻有著不難聽出來的歉意,“對不起,臨時有突發情況。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又沒有打通,可能是影院人太多,信號不太好。”
程梨問道,“那你現在,在哪里呢?”
“醫院。”左寒說道。
在聽到左寒這個答案的時候,程梨心都涼了,像被浸進了冰水里一樣,寒冷又窒息。
她清楚看到左寒接了常晚嘉的電話才離開,而現在……左寒卻要以醫院臨時有事為借口來欺瞞她嗎?
然后,程梨就聽到了左寒接下來的話語。
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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