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耀先呢,三巨頭的處理很簡略很人性化,婚假再次延長半個月,結完婚后,請打包您的新婚妻子,去望龍門看守所報道。
然后和您的把兄弟一起,為黨國的基層監獄事業奉獻終生。哦,對了,如果能再撬開幾個CCP死硬分子的嘴,那么黨國會永遠銘記你的光輝貢獻。
看著這一紙調令,鄭耀先居然還有心情跟宮庶開玩笑,“看看,遇到我的事,咱們這三位局座總是這么齊心。”保密局上下尚只有他一人有此殊榮。
宮庶還是個三民主義信仰者,雖然心狠手辣,但是真的抓學生、見識保密局的冷血無情之后,難免有些迷茫。
而鄭耀先卻能堅定地勸慰他,甚至表達出了最大的信任——將自己帶不走的資源給了他。這讓宮庶感激涕零,更加佩服忠心于六哥。
于是宮庶在解決外思想工作后,主動關心道:“六哥,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嫂子置氣了。現在閑下來了,兄弟們都等著喝您的喜酒呢。”
說到這個鄭耀先就來氣,沒好氣地回答道:“宮庶啊,你這行動隊長也得懂點情報,你搞清楚,是她跟我置氣!”
宮庶心道這我怎么能不知道,可不是顧忌您的面子嘛?可事兒啊,他就講究一個好的不靈壞的靈,比如說,宮庶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外間就有便衣玩命似的往里沖。
宮庶立即訓斥道:“干什么,講不講規矩?”鄭耀先也有些不悅,怎么,老子才剛解職,人沒走茶就涼了?
誰知那小便衣嚇得都快哭了,差點撲倒在地,狼狽地說:“六哥,不好了,嫂子,嫂子讓個穿著軍裝的男的給劫走了。”
如果孟熒聽到這話,一定會說,您觀察匯報地可真仔細!
原來,自那日大吵后,孟熒明知做戲成分大,可是心里那股子委屈就是沒邊了,喝了三碗涼茶也難以平息。道理掰扯清楚了,情感上卻是另一回事。
弄得她入睡后強行提溜來了系統,問:“你說,我這是怎么了,以前他不是沒在人前說過我,我這次怎么就是過不去了一樣。是不是我的心肺功能又出了問題?”
“什么呀,這不就是你以前把他當上級,現在把他當心上人了,標準不同了,難以理智而已。”多大點事兒想不明白。
孟熒大驚,脫口道:“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系統:……你要自我欺騙我也沒有辦法啊。
反正這人工智能的判斷把孟熒嚇得不輕,委屈什么的都暫時丟在一邊兒了,仔細回憶這幾個月來的細節,越想越覺得人格分裂——一個她說你矯情什么,都這份上了你入戲了當真了;另一個她則說不行你來是為了什么,你沒有那么堅定的心志,做同志還能保持態度完成任務,要是牽扯進男女之情去你又把持的住嗎?
程真兒的事情殷鑒不遠啊,這個小姐妹到現在還生死不知。如若不是她和六哥的關系被高占龍盯上,那么后續一系列的流血犧牲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孟熒腦袋大了,睡不著吃不好,簡直比面對戴雨農時還失態,暴躁易怒,十分符合一個被虧待的待嫁娘的形象。
保密局現在四面透風,六哥手底下那幫兄弟更是了解,自己抽不開空,紛紛派出自己的老婆甚至老娘,趕緊給這位姑奶奶做做工作,女人啊,省事一點好不好?別給六哥添亂(丟人)了!
這可是好心辦了壞事,雖說孟熒知道你對象的朋友一定不會向著你。但整天一堆老中青婦女給你灌輸封建糟粕思想,弄得跟上女德班似的,弄得她本來已經差不多平息的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雖然知道時代有別,不便對這些真心希望他們和好的女流發火,心里對鄭耀先、或者說對這個鬼世道的愈發的不滿。
她惡狠狠地想,你整出這么些事兒來還不就是想把我黨突圍計劃泄密的事傳遞出去,我本來覺得礙于組織紀律,不把華北局的關系給你有點內疚,現在看來我真是英明無比。
她真心希望時間快點過,新中國快點成立,偉大的最高領袖快點發出“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
懷揣著這種憋屈,她急需傾訴,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真是只有緣分的,想想這一世,她有不少骨肉血親,但想到吐槽,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相處時間不長的小辣椒胡湘意。
還別說,這妹子有文化有想法雖然不算驚世駭俗但是標準是個自立自強的新女性,到了杭州后她還給孟熒來了幾封信,滿紙都是對堂兄的吐槽,控訴他無情無恥無理取鬧,被官僚集團(孟熒腦補為國民黨少壯派)洗腦,天天想著消滅分裂割據勢力(還能有誰?),完成祖國大一統。
就是不想想,八年抗戰打下來,胡家死難超過百人,曾經依山傍水的五進大院子住戶不超過十個人,還有好幾個不會說話的小朋友,你這么有愛國心,怎么就沒點擔當感,家庭責任全都推給妻子和寡嫂?
孟熒說干就干,當下找出鋼筆信紙,給她回了一封三千多字的信,首先肯定了她體恤寡嫂鄙視堂兄的明白,表示她對胡家滿門忠義的敬佩之情。
后面的篇幅就在控訴鄭耀先對她的不尊重和周圍人對她的不理解,控訴這個世界對女性滿滿的惡意。當然,她把吵架的原因內容全部隱去,反正夫妻吵架,誰能講明白道理?
寫完之后孟熒感到整個人都暢快了,又迫不及待要胡湘意的回信,干脆寄了加急快件,還用了保密局的渠道。
萬萬沒想到,胡湘意的信很快來了,但隨之而來的,是個開著飛機黑著臉的……方孟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