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還真給你猜對了。”喬.詹姆朝四人點點頭,“這劇院里肯定有鬼。”
“他們都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周知小聲問。
“管它呢,反正不是些好東西。”安東尼從背后取下把復合弩弓,“我已經等了大半天,現在總算能開工了。”
“等下,你要干什么?”張志遠皺眉。
“還能干什么?”俄國人咧開嘴,眼中閃著冷光,“當然是做掉他們啊。放心,他們死之前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這點我有經驗。”
“我看過了。”喬.詹姆補充說,“這群家伙不是什么專業的貨色,彼此分得很開,并不能相互照應。而且這里黑得很,外人不容易發現他們,但他們也不容易發現我們。只要處理得當,我們完全能從中打開一個缺口。”
“那都是人啊!”張志遠提醒道——哪怕就是最可恨的罪人,也不應被處以私刑,他作為執法者,天生抵觸這種行跡。
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看向了他。
“喂喂,你腦子壞了嗎?之前明明挺機靈來著。”喬.詹姆發出一絲冷笑,“這里是樂園,不是我們待的那個現實世界,你所謂的法律在這兒并不適用。”
“伙計,你真是來享受樂園的嗎?”安東尼也附和道,“這種事情你應該在進來前就知道會發生吧?算了,伱不動手就在一旁看著,我們幾個足以。”
說罷他弓身摸入漆黑的夜幕之中,手腳輕的完全不像是那個噸位能展現出來的水平。
喬.詹姆、泰勒和淺原鳴子也跟著離開街巷,一時間隱蔽處只剩下張志遠和周知兩人。
“我說……雖然這世界看起來格外逼真,但現實是不可能跳躍時間的,對吧?”周知拍了拍他的背,“我之前也幾乎以為它是真的,現在好多了。”
張志遠鐵青著臉,一語不發。這些人難道真就沒考慮過樂園可能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么?不……他們并非傻子。剛才那番話里,無論是喬.詹姆也好安東尼也罷,都沒有一句提到了游戲,而是用「樂園」取代之。
沒錯,他們根本不在乎這點,也無意去計較它的真假。就算是真實世界,只要法律監管不到他們,他們行事便毫無顧慮。
就在這短短片刻間,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倒下了。
由于沒有照明,張志遠無法清楚的看清全過程,但毫無疑問那是復合弩在發揮作用。安東尼選擇的武器是現代制品,無聲且致命,小指粗的倒刺弩頭哪怕是野豬也能一箭斃命。
而死者的同伙根本沒有察覺到異樣。
“我們也過去吧。”周知提議。
這里不是祖國,法律管不到他們……張志遠在心中重復三遍后,才點點回道,“行。”
他還有任務在身,如果較真起來,不光救不了失蹤記者,自己也會暴露身份。
靠近劇院東墻后,張志遠看到那幾人已經簡單收拾完現場,墻邊的灌木叢中只露出三四只腳,地上還有一些拖拽的血跡。
安東尼此時表情依舊有些沉醉,仿佛喝高了似的,看到張志遠還朝他比了比拳,“你們真是……太虧了。”
“感覺獵人跟狩獵野獸也沒啥區別,對吧?”泰勒輕笑道。
“或者說,更簡單。”他眼中的光已經完全變了。
這家伙越過了界,張志遠心中暗想,他也曾在許多罪犯眼中見過同樣的神采。
喬.詹姆的表情則淡定許多,“現在還不是滿足的時候,若是有人巡邏的話,很快就能發現他們的防線缺了一塊。真正的目標還在劇院內,我們得找條路進去。總不能走大門吧?”
“你們好厲害……就好像經常干這事一樣……”周知咂舌道。
這話讓現場氣氛為之一冷。
最后還是俄國人瞪了他一眼,“小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再說了,這幫家伙估計嗑過,就算是鄰居家的老奶奶反應都要比他們快。”
“咳咳,說回正事吧。”泰勒插話道,“正門肯定不行,那里視野開闊,而且也不知道門內有沒有人看守。這里臨街的窗戶挺多,我們走窗口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眾人對視一眼,都對此無異議。
“另外,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所以我建議將隊伍分成兩組,我跟喬在明處,安東尼先生、鳴子小姐在暗處,即使遇上敵人,也不至于一下全部暴露。”
“那我們呢?”周知急忙問。
“你們連武器都沒選,自己伺機而動吧。”泰勒聳肩,“對了,剛才那幾個放哨的身上都帶著家伙,基本是手斧和匕首之類,質量不太好,你們可以先拿著防身。”
“呃……好吧。”
計劃一定,大家立刻行動起來。
窗戶是高窗,離地約兩米,不過這難不倒眾人,搭個人梯就能輕松觸及。窗戶是被鎖著的,但泰勒只用幾十秒就用匕首撬開了木栓。借助搭手,大家一個接一個的鉆入了室內。
側邊的房間不大,看布置應該是供客人閑聊或休息用的茶室。而像劇院這種需要大空間的建筑來說,其舞臺一般都會布置在中心地帶。
“媽的,這也太黑了。”喬.詹姆一邊摸黑一邊前進,“我們應該讓那兩個還有積分的人兌換個火把出來。”
“算了吧,有了火把你只是容易看清路,敵人也能更容易看到你。”泰勒忽然停下,“而且我覺得我們已經找到了。”
喬.詹姆也注意到,走廊盡頭的大門下方透出一絲光來。
現在已接近凌晨,還在忙活的是什么人已經不言而喻。
泰勒輕敲兩下地板,那是前后匯合的信號。
很快其他四人也來到了門口,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隙,寬敞的戲劇大廳頓時呈現在他們眼前。
事實上,大廳和他們進入的位置也就隔了一條走廊而已。
而眼前的一幕令張志遠倒吸口涼氣,這里不光是罪犯的行兇現場,也是他們的處刑之地——只見舞臺上立起三根木柱,每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個人。他們被堵上嘴巴,無論多么驚恐都只能發出低沉的嗚嗚聲,被火光映亮的臉上掛滿了絕望,而圍著柱子的兇犯則多達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