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的快，等王紅麗吃完餃子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天已經黑透了，還下起了鵝毛大雪，北風卷著雪花一個勁的往脖子里灌。
凍的王紅麗直罵娘，他娘的容易嗎，她一個農村出身無依無靠無背景的小透明，為了過上好日子費盡了心思，這么冷的天，狗都不愿意往外跑，為了討好一個老婆子，她還得硬著頭皮往外跑！
孫家飯店的招牌已經摘下來了，這里曾經可是蓮花縣生意最好的飯店，王紅麗饞這邊的紅燒肉都不舍得過來買。
原來做飯店大堂的屋子里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見，倒是大門虛掩著，不時有人從門縫里擠出來，左右觀察沒有人，抱著懷里的東西一路小跑。
茍老太說，這些人都是慕名來這里找老神仙拿藥的，老神仙給藥是要看緣分的，能得到老神仙救治的都是有功德的人，她王紅麗是當醫生的，工作就是救死扶傷，身上功德多，說不定被老神仙調理之后，就能跟姚寧靜似的，一下子生三個孩子呢！
茍老太同王紅麗往前走的時候，正好碰上一個頭戴著藍色頭巾的婆娘抱著一堆東西慌慌張張往外跑，婆娘身邊還帶著一個傻子，王紅麗就感覺這婆娘有點眼熟。
“這不就是那天跑到醫院，坐在地上拍著大腿一個勁的哭嚎，說是丟了媳婦的那個婆娘嗎？”
茍老太盡管年紀大了，卻耳不聾眼不花的，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婆娘。
聽她這么一說，王紅麗當即恍然大悟，可不就是她嗎？那個讓茍部堯喊她媽媽那個瞎子婆娘！
怪不得還得指靠著花錢給孩子買媳婦，感情她是個瞎子，她兒子是個傻子！
活該！
這么一想，王紅麗心里就舒服多了，頗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跟著茍老太走到了院子里，王紅麗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身上的汗毛更是根根豎起。
剛剛在大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稀奇古怪的味道，像是中藥味又夾雜著一股腥臭，她常年在醫院里工作，自然是能夠分辨中藥味道，還小聲提了一嘴這味道不大對。
茍老太還說，人家是老神仙，治療的是都是醫院里都沒有辦法的疑難雜癥，自然要跟醫院里的藥方不一樣，有些古怪也正常。
來到院子里，孫富貴畢會英兩口子就一左一右坐在門口小板凳上，認出茍老太，孫富貴笑著過來寒暄幾句，讓茍老太同王紅麗在門口坐著喝茶水，畢紅英則到屋子里請老神仙出來。
王紅麗就感覺害怕的厲害，屋頂上懸掛著一個大肚子燈泡，燈泡像是燒了鎢絲，昏暗的燈光不停閃爍，照耀在孫富貴跟畢會英的臉上，看他們的眼神都有點非同尋常人。
白白胖胖的孫大財端著一個茶壺走過來，分別給二人斟茶，嘴里流著口水滿臉堆笑說著客套話。
“請喝茶，這是泡的龍井，別人我還不舍得給泡呢。”
茍老太盯著孫大財就是好一通打量。
感情外邊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孫大財傻了二十多年，整個人都是傻透氣的，除了吃喝拉撒那是一概不知，就連睡媳婦這種事，他爹娘手把手教著都干不明白，到最后還是逼迫孫富貴這個當老公公的出馬。
，到頭來那個藥如月還是沒有如愿給孫家留下一兒半女，白白讓孫富貴花了那么多的錢。
人變正常了就好了，孫家有錢，以后自然還是能夠娶到一個好媳婦。
茍老太越發感覺帶著王紅麗過來調理身體是最正確的了。
一個紅色身影從屋子里飄出來，嚇的原本坐在板凳上的茍老太同王紅麗兩個人蹭一下站立起身。
這是一個身穿大紅色斗篷，臉上蒙著面紗的神秘女人，盡管只露出兩個眼睛，可從眼睛上判斷，這個女子頂多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雙眼睛閃爍著狡邪的目光，眼神迷離讓人猜不透她到底想什么。
“聽孫富貴說，你準備調理身體備孕，想要一胎多寶？”
紅衣女人在桌子一邊坐下幽幽出聲。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同她的那雙漂亮眼睛不太匹配了。
茍老太急忙點頭。
“我老茍家人丁凋零，想著老神仙在這里，借著老神仙福澤保佑我老茍家人丁興旺……”
“要是老神仙能幫我媳婦跟周志遠媳婦姚寧靜那般，一下子就能生出三個孩子，并且兒女雙全，那自然是更好的。”
茍老太一臉的虔誠，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塞到了紅衣女人的手里。
“這要是換做別人，我就不會操這個心思了，現在的政策是一對夫妻一個孩子，如果我不幫你，只怕你們家人丁還是不興旺，我也是于心不忍……這么著吧，你跟我過來一趟，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再根據你的身體給你配藥……”
檢查身體自然別人不能在場，在這種情況下，王紅麗也只得硬著頭皮跟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后，王紅麗從屋子里出來了，對著紅衣女人深深鞠躬，嘴里還說著道謝的話。
“好了，等我給她配藥即可，一天后你自己過來取藥，我會教你怎么服用……”
茍老太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兩個人這才離開。
出來的時候地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雪，茍老太一個小腳老太拄著拐杖壓根走不穩，只得讓王紅麗攙扶著她。
她就感覺王紅麗的手冰涼的厲害，身上還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聞著有點像中藥味，還有一股臭味。
想著或許是在孫富貴家里呆的時間比較長的緣故。
“紅麗你這手太涼了，哎吆，這是個什么啊，你袖子里爬著一個蟲子……”
茍老太嚇了一大跳，慌忙撒開王紅麗的手。
她嘿嘿瘆人一笑，摔兩下胳膊說哪里來的蟲子，奶奶怕是看花了眼了。
送茍老太回家后，王紅麗并沒有直接回醫院宿舍，她一路踩著積雪，臉上掛著瘆人的笑容，一步步朝著孫家飯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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