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過后,沈明珠回到臥室,將家里的存折、銀行卡和定期大額存單全都翻找了出來。
不一會,裴飏洗好澡進來臥室,看到她在清點家里的存款,忍不住打趣:“你干嘛,不會是想攜款私逃吧?”
邊說邊走到她身后,張臂將她環在懷里,“別忘了帶上我一起,孩子丟了就丟了,不能把我丟了。”
沈明珠白他一眼,“坐,跟你說點事。”
裴飏跟塊牛皮糖似的非要跟她粘糊,“你說唄,我聽得見。”
被沈明珠瞪了一眼后才嬉皮笑臉的坐到了對面,“好了,你說吧。”
沈明珠三言兩語把趙大發進軍房地產的事講了。
她雖然嘴上沒有答應沈紅梅的融資提議,但心里必然是動了想法的,否則也不會想要清點家里的存款。
裴飏好奇,“你原諒紅梅了?”
“雖然這事是由她提起,但我的決定跟她沒關系,一方面,我是相信趙哥的人品和能力,另一方面,我們跟趙哥交情不淺,他以前也沒少幫咱們家,他現在有了難處,于情于理咱們也該拉他一把。”
“行,聽你的,比起趙哥的能力,我更相信我老婆的眼光。”
沈明珠輕嗔:“少給我戴高帽,我真要眼光好,也不至于跟紅梅鬧成這樣。”
裴飏伸手握住她的,“這不是你的問題,同理,就算投資賠了,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是老天爺不想讓咱們賺錢,是命運的安排。”
沈明珠被這番彩虹屁哄得嘴角壓不住,“今晚嘴這么甜,吃糖了?”
“嗯,你嘗嘗,甜得咧。”
說著,嘟著嘴巴將大臉湊過來。
沈明珠將他腦袋推開,嫌棄道:“不要,你沒刷牙。”
裴飏哈了哈氣,臉上露出懊惱,“忘了,我現在就去刷,一分鐘,你等我!”
瞅著男人猴急的往衛生間跑去,沈明珠暗暗好笑。
會議室里。
趙大發、任巖、以及公司的幾個元老級管理層,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在場唯一一個低頭按計算器的人。
“老段,你到底算清楚了沒有?”
段益文停下動作,沒好氣的將面前的文件和計算器往對方面前一推,“要不你來?”
那人悻悻,“我要是有這本事,還要你干啥?”
“沒本事就閉嘴。”
“閉嘴就閉嘴唄,你那么兇干啥?”
“你眉毛下掛兩個蛋,只會眨眼不會看啊?沒見我正忙著,別人都沒說話,就你瞎嗶嗶……”
趙大發敲了敲桌子,“行了,別吵了,老段你繼續,其他人都不準說話,不然扣工資。”
趙大發還是有點威信力的,他發了話,爭吵的兩人都閉上了嘴巴。
會議室安靜下來,只聽得見計算器機械的按鍵音。
過了不知多久,隨著計算器按鍵的停止,昏昏欲睡的幾人紛紛抬起頭。
“咋樣?”趙大發率先發問。
段益文將計算好的資金表遞過去,“總共是一百九十七萬六千八百。”
趙大發看了眼資金表上的數額,隨后遞給任巖。
任巖看過后又遞給下一個,就這樣,轉了一圈,表格最后又回到趙大發手里。
趙大發將表格扔桌上,靠著椅背看會議室里的人。
“說說吧,都什么想法。”
任巖先開了口,“資金差得有點遠啊?”
開發商在房地產這個行業屬于一級市場,也就是土地市場。
土地掌握在政府手中,當下的一級市場土地交易,采取的是協議轉讓形式。
開發商與政府簽訂土地出讓協議,支付出讓金與前期動遷費等費用后,就可以把土地轉讓到開發企業名下。
這些前期需要投入的費用,最少也是千萬起。
趙大發想跟政府拿地,至少需要一千萬的啟動資金。
只有拿到了地,后續才能跟銀行進行融資和貸款。
“要不,咱們先干點別的?深市那邊有人搞房產中介,幫人買賣和租聘,收取成交額15的傭金,這個不需要什么投資,隨便租幾家門店,再招些業務員,讓他們大街小巷發傳單就行了。”
“做室內裝修也行啊,新房子蓋了一幢又一幢,這買了房總得要裝修吧,裝修一套房怎么也能掙個千八百,我覺得可以干。”
會議室里的都是公司骨干,你一句我一句的提出各自的想法。
趙大發也不阻止,等大家都說完了,才開口:“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們也別閑著,沒事就帶著手底下的人出門轉轉,找同行們了解了解這個行業,順便找你們認識的大小老板們,拉拉資金。”
聞言,大家只得紛紛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很快只剩下趙大發和任巖。
“趙總,其實剛才大家提的建議也不錯,以咱們目前的實力,做房地產開發還是過于冒險了。”
趙大發瞅著任巖問:“你覺得這行業前景咋樣?”
“前景自然是大有可為,可是……”
“這不得了,前景好,又是我們的強項,為什么要放棄反而去做我們不熟悉的領域?”
“我們做這個,唯一面臨的難題就是缺錢,但如果我們去搞什么中介或者室內裝修,我們要面臨的問題可就太多了,放著簡單的不做,去做復雜的,這不本末倒置了嗎?”
簡單幾句話,讓任巖心悅誠服,“趙總,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
“走吧。”
“趙總,去哪?”
趙大發站起身,將襯衣下擺扎進褲腰里,“當然是搞錢去!”
任巖好奇,“怎么搞?”
“誰有錢就搞誰。”
任巖:還好我沒錢。
“當初辭職的時候牛皮哄哄的,這才多久,灰頭土臉的又回來了。”
“聽說她老公得罪了上流社會的人,公司垮了,欠了一屁股的債,為了還債兩口子把車都賣了。”
“難怪她早上騎了個輛舊摩托車來上班,我還下納悶這么熱的天,她咋沒開車來。”
“她還有臉回來,好好的經理位置都給作沒了,跑回來干普通員工,你說她咋想的?”
“她去別的企業,誰理她啊,還不是吃定咱們沈總顧念舊情,往后能照拂她一二。”
“她可真是厚臉皮的……”
聽著女衛生間里傳出的議論聲,沈紅梅并沒有像從前那樣沖進去理論,而是選擇了轉身離開。
沉默并非是因為懦弱,而是看開,看淡,明白內斂才是真正的強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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