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看了皇太妃一眼,跟著道:“我…我也不去了…我先前也是看燕寧不順眼,對她沒說過好話,我怕我去了,反而壞事。”
陳康和謝氏知道,皇太妃和齊王妃先前針對燕寧,是為了誰,是為了陳魚容。
她們不是不想幫忙,她們是怕先前做的事情,被燕寧記在心里,燕寧對她們有意見,她們去了,只會讓燕寧想到以前她們對她做的事情,故意不給陳弘醫治。
當然了,陳康和謝氏并不知道,齊王妃不去,不僅僅是因為齊王妃先前對燕寧說過一些不好聽的話,更重要的是,齊王府在燕氏一族人獲罪流放之后,派了殺手去暗殺他們。
這件事情不知道燕寧知道不知道,但陛下是知道的。
而不管燕寧知道還是不知道,齊王妃都心虛,哪里敢再去燕寧面前,請她給陳弘醫治。
陳康和謝氏對看一眼,謝氏說道:“大姐和二姐就不用管這件事情了,我與燕美人沒有產生過什么芥蒂,就由我去請燕美人。”
陳康說:“我也去。”
又對皇太妃和齊王妃道:“大姐和二姐就回去吧,知道燕美人能治好陳弘,我這心也踏實了,無論如何,我都會請燕美人出手,治好陳弘的,你們不方便出面,就不要出面,等陳弘的傷治好了,你們若想跟我們一起去答謝,到時候再去見燕美人,有什么誤會,或是有什么想說的,再與燕美人說。”
皇太妃說:“就這么辦吧。”
齊王妃說:“我聽四弟的。”
事關陳弘的恢復,陳康也不敢耽擱,他起來收拾收拾,謝氏也去換了一套衣服,又帶著陳東雁一起,去了燕宅。
這個時候,燕寧已經為燕朗重新換了紗布。
燕朗看著手上的新紗布,無奈的道:“四姐姐,還要裝多久?”
燕寧問道:“你急什么?”
燕朗心想,急什么?當然是急著練劍。他原先覺得,自己現在的武藝很不錯了,跟齊容初和付星祿、楊凌西比武,他自己的武藝確實長進了很多。
但那晚跟那個殺手過招之后,燕朗覺得自己太弱了,弱的他接受不了,他還得加大功夫練武才行。
燕朗受傷,付星祿和楊凌西也來看望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燕宅不接納任何人,后來燕寧回來了,讓寧家的人還有劉寶羅劉玉嬋姐妹來看了燕朗,其他人都沒有被允許進來,付星祿和楊凌西也不知道燕朗現在的情況如何。
燕朗抿了抿嘴,不說話。
燕寧知道他的心思,看了他一眼:“做任何事情都是循序而漸進的,四姐姐知道你想提高武藝,但也要等你的傷徹底養好之后。”
燕朗嘀咕:“明明已經好了。”
燕寧說:“對外,你至少還要再休養半個月。”
燕朗嘆氣:“那么久啊。”
燕寧說:“嗯,我說的這半個月,是你和陳弘一起養好傷的日子。”
提到陳弘,燕朗眸子一睜,他望著燕寧:“四姐姐你打算幫陳弘了嗎?”
燕寧往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陳家的人,應該也快來了。”
燕朗恢復的事情,捂的死死的,外人都不知道,但陳東雁見過君王,這件事情陳東雁肯定知道了。
不是燕寧不相信君王,而是燕朗受傷,陳東雁既知道也回來了,必然要問的,他問了,君王就會如實的說,包括燕朗已經恢復好,以及是她醫治好燕朗的事情。
那么,陳東雁但凡愛著陳弘,就不會眼睜睜看著陳弘變成廢人,他一定會跟陳家人說,她治好燕朗的事情。
那么,陳家的人,必然會來。
就看來的會是誰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李媽媽來后院傳話,說陳家四爺帶著他的夫人還有陳東雁,來了燕宅,說想看一看燕朗。
彼時燕寧剛午睡醒來,被齊橫元摟在懷里,還沒起床。
齊橫元聽到外面李媽媽的傳話,瞥了燕寧一眼。
燕寧說道:“陛下,妾可能還要在歸陽城待一些時日,不然,你先回俞陵關?”
齊橫元把玩著她的發絲,不緩不慢道:“朕先走了,你要如何去呢?”
“妾可以坐馬車。”
“那要坐到猴年馬月了,等你到了,也許戰役就結束了。”
齊橫元松開她的發絲,懶洋洋的道:“你去吧,治好陳弘,我們就走。”
燕寧撇嘴:“陛下知道妾一定會答應幫忙,治好陳弘哦?”
齊橫元笑道:“你若不打算治好陳弘,早就提議回俞陵關了。”
有點討厭這樣的感覺。
齊國陛下明明沒有神通,卻總是能看透她。
燕寧皺眉,慢騰騰爬下床,喊念蝶進來伺候。
收拾好,燕寧去了前院。
陳東雁看到燕寧,見了個禮,之后垂下眸子,安靜的坐在那里不動。
陳康和謝氏也對著燕寧見了個禮,之后二人提出想要看一看燕朗,又說了一些自責和歉意的話。
外人不知道燕朗如何受傷的,這里坐著的人卻都是知道的,陳康很慚愧,從見到燕寧開始,就不停的說著道歉的話,也顯得有些低三下四。
謝氏更是顯得卑微,一臉討好的笑。
燕寧心想,陳家的人,也不全是齊王妃和皇太妃以及陳魚容那樣的人。
還有陳康這種雖然沒有大才,卻知進退,在關鍵的時候,知道該做什么的人。
謝氏也是個好妻子,好母親。
為了丈夫,為了兒子,能屈能伸。
燕寧笑著說:“燕朗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應該在書房里,我們去書房找他。”
燕寧帶著陳康、謝氏、陳東雁去了書房,果然看到了燕朗。
燕朗的手是完全好的了,對外裝著還在養傷,但好好的他,哪里閑得住,不能練武,他就只好去看書。
郭信伺候在他身邊,為他端茶倒水。
燕朗不寫字,就只是看書,用不了太多的手,郭信也就沒勸他。
陳康和謝氏要來看燕朗,一是確實愧疚,二也是想看看燕朗是不是真的好了。
如今燕朗站在那里,完全不像被人挑斷了腳筋的樣子,而且,他們剛剛進來,是看到燕朗在翻書的,他那兩只手,也不像是被人挑斷了手筋的樣子。
陳康激動的上前,將燕朗打量一番,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語氣問:“燕朗,你的傷…都恢復好了?”
燕朗看了燕寧一眼,得到燕寧的暗示之后,他點頭:“差不多完全好了,就是手掌上的傷還在養著。”
陳康低頭,拿起了燕朗的手,看了一眼他包著紗布的手,沉痛道:“那個血窟窿…”
“骨脈筋絡已經恢復了,只是養皮外傷。”
陳康非常激動,但他并沒有立馬開口說什么,他控制著情緒,松開燕朗的手,對他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轉身,看了燕寧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夫人謝氏。
謝氏也眼睜睜的看到了能站能用手的燕朗,陳東雁沒誆騙他們,燕朗是真的恢復了。
沒想到燕美人當真這么厲害。
謝氏看向燕寧,故意問道:“不知道是誰把燕朗的傷勢給醫治好的。”
燕寧直言不諱:“是我。”
謝氏上前拉住燕寧的手,祈求道:“那你能幫忙給陳弘也醫治一下嗎?你放心,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本來這件事情,就是陳家有錯在先,你提任何要求,我們都會答應你。”
燕寧笑道:“我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什么,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給陳弘醫治,因為這是燕朗的愿望,也是他對我提出來的請求,我可以拒絕任何人,但絕不會拒絕我的弟弟。”
燕寧的身子其實不適合再使用神通,尤其還是利用神通,續筋連脈,重塑身骨。
但她答應過燕朗,而她也知道,陳弘是一個值得的人,讓她不顧陳弘的死活,她其實也做不到。
陳康和謝氏都沒想到,燕寧竟是這么輕易的就答應了。
他二人熱淚盈眶,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
陳東雁看著燕寧,越看越喜歡,越喜歡心里就越難過。
這么好的女子,也只有陛下,才能護佑好她,給她天底下女子最尊貴的一切。
陳東雁輕輕抬手,握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滾燙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燕寧答應了給陳弘醫治,卻不是立馬就去了陳府。
燕寧將先前醫治陳弘的那個藥方給了陳康,讓他準備好藥材,藥材準備好,再來通知她,她去陳府,為陳弘醫治。
陳康感激涕零,立馬帶著謝氏和陳東雁回去,準備藥材。
燕朗看著燕寧:“四姐姐,我記得你先前說,給我醫治,你耗損過度,一時半刻…”
“沒事的,四姐姐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燕朗便不再多說了。
燕寧回到后院,齊橫元已經起來了,他坐在暖榻里看書,見她進了臥室,抬頭看了她一眼。
燕寧走上前,拿開齊橫元手中的書。
齊橫元挑眉,正欲說話,燕寧已經低下頭,吻住了他。
齊橫元相當意外,外加驚詫。
那一晚之后,燕寧再也不讓他碰她了,平時想親她,得猝不及防或是強勢,那才能親得著。
燕寧可從來不會主動的。
今天這是怎么了?
齊橫元雖然很喜歡燕寧主動親他,但這么反常的燕寧,讓他有些擔憂。
他推開燕寧,問道:“你怎么了?”
燕寧不說話,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圈住他的脖頸,繼續吻他。
齊橫元自然受不住的,平時燕寧不主動,不愿意他親熱她,他碰她一下就想,更何況現在燕寧這么主動。
齊橫元揮手,以內力封住所有門窗,他抱起燕寧,去了床上。
這一場情事一直持續到晚飯前。
結束后齊橫元撤掉了內力,燕寧聽到念蝶在門外喊,問她餓不餓,說晚飯差不多好了。
燕寧渾身酸軟,被齊橫元摟在懷里。
她滿頭大汗,但她明顯感覺,醫治燕朗時,耗損過度的身體,得到了很大的滋補。
俞陵關那晚過后,她就有這種感覺。
齊國陛下的身子,很能滋補她,大概是他的身上,傳承著真龍之氣。
不然,那一晚漫長的情事結束,她幾乎沒休息,第二天又飛塵仆仆趕回歸陽城,以她弱不經風的身子,早就散架了,可她沒有,她一直撐了下來,還用神通,為燕朗重塑了身骨,之后也只是虛弱,沒說一命嗚呼。
燕寧看了齊橫元一眼,轉身慢慢坐起。
齊橫元從后面摟住她,親著她的發絲,嗓音沙啞開口:“燕寧,這次是你自愿的,嗯?”
燕寧低頭拿衣服:“是妾自愿的。”
“那你是接納朕了?”
燕寧不說話,費力的穿衣服。
齊橫元將她摟到懷里,親手為她穿衣服。
燕寧的臉很紅,為了給陳弘醫治,為了不在醫治的過程中出現意外,或者,為了醫治好陳弘之后,她不當場喪命,她只能先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滋補身子。
只是齊國陛下又誤會了呀。
而她,也不能說出真相。
齊橫元穿著穿著,眼眸又暗了下來,他對燕寧道:“晚上還繼續嗎?”
燕寧:“……”
她紅著臉推開齊橫元,快速下床。
齊橫元手臂一伸,又將她摟到了懷里。
燕寧微惱:“陛下…”
“讓念蝶送桶水進來,先洗澡,另外,還要喝避子湯,現在不適合懷孕,朕不要你出任何意外。等戰爭結束,天下太平了,你想生多少孩子,朕都隨你。”
誰要給你生孩子!
燕寧翻白眼,卻是依了齊橫元的要求。
念蝶在門外聽了燕寧傳達出來的吩咐,眼睛睜的跟銅鈴一般大。
打水洗澡。
煮一碗避子湯。
美人和陛下…
念蝶捂嘴笑,她就說嘛,陛下喜歡美人,美人也對陛下有感情了,美人還不承認。
念蝶立馬跑去廚房,將這一件喜事告訴給了李媽媽。
李媽媽也是吃驚的不得了,但同時也為自家小姐高興,剛好后鍋里有熱水,她摻了一些涼的,倒進了木桶里,讓王大壯拎去了后院,念蝶再送進臥室。
燕宅并沒有避子藥材,杜氏去買的,回來后李媽媽就煮了一碗,讓念蝶端去了后院。
如此之后,整個燕宅里的人都知道了燕寧已經成為君王的女人了,大家臉上都是高興的笑。
洗完澡,燕寧覺得舒服了。
她坐在那里喝避子湯。
齊橫元坐在她的旁邊看她,肉眼可見他眉梢的歡愉。
燕寧轉了轉身子,拿背對著齊橫元,繼續喝藥。
齊橫元笑著問:“避子湯苦嗎?”
燕寧不理他。
齊橫元摟住她的腰,低聲說:“要不,朕再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