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剛發出。
蘇瑞覺得有點不妥,很可能在網絡上引戰,給對方增加熱度,這反而讓對方得利。
于是下意識想刪掉。
畢竟按照常理來看,明知道是瘋狗,沒必要再咬回去。
手指剛伸出去,轉念再一想,又覺得憑什么被瘋狗咬了就要忍氣吞聲,為什么當個好人就該沉默,不能一棒子打回去?
二十多年前一次,患病一次,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還有什么放不開的,蘇瑞并不怕事。
之所以厭惡這位說唱歌手馬歇爾·布蘭納姆,跟對方評論新歌沒關系,網上不喜歡的人多了去,蘇瑞平時都懶得看。
真正勾起蘇瑞火氣的原因,一是由于這家伙是個種族主義者,二是由于他暗諷自己身為臉書大股東,強行推送那晚在酒吧唱歌的熱門話題。
那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隔著屏幕都能讓他感受到。
和某些真正的評論家不同,從馬歇爾·布蘭納姆以往的消息來看,這個噴子確實沒安任何好心。
短短幾句話,就分別攻擊了蘇瑞的能力、種族以及身份,也難怪會憋不住氣。
該強硬時候還是要強勢點才行,不然只會被人得寸進尺。
將手機放到一旁,蘇瑞暫時沒再關心這件事。
不經意間一瞥,遠遠瞧見海面上有個黑點,而且還在動,像是某個人的腦袋。
平坦開闊的海面上。
天氣又特別晴朗,稍微有點不正常的東西,很容易被關注到。
他認真看完,發現真的有動靜,不由一愣,急急忙忙來到船長駕駛室,告訴說:“等等!右邊好像有個落難的家伙,我們開過去看看,準備好救生艇!”
船長蘭德爾從小就在大海上謀生活,聽完當即出門,皺著眉頭遠眺。
所有船員都懂一個道理,在海上謀生必須互相幫助才行,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出意外的倒霉蛋,會不會就是自己。
一旦接到求生信號,往往周圍的船都會趕過去幫忙。
發現真有東西,蘭德爾船長火急火燎調轉航向,一邊觀察一邊調整船舵,還讓游艇上的服務員,提前準備好毛毯、起搏器、腎上腺素等等,以防萬一。
等到游艇緩緩靠近。
站在一層甲板上的蘇瑞,臉上表情錯愕不已。
十多米外的那玩意兒確實是活物,但并不是個人,起初他還以為是條狗,認真分辨過后才確定,更像是個小熊崽,圓圓的耳朵,模樣有點像帕丁頓熊。
它趴在一塊浮木上,顯然十分慌張,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以至于蘭德爾船長拿來釣魚用的抄網,將小熊崽打撈到船上時候,它甚至沒什么力氣掙扎,渾身發抖蜷縮在網里。
“這漁網真結實。”
蘇瑞也不清楚在這種時候,自己怎么會關心到這件事。
有點懷疑平時不出海時候,蘭德爾船長會摸魚打發時間,仔細到雜物間找找,也許還能找出魚竿。
當然了,只要他能把本職工作干好,其他時候并不重要,這本就是份很輕松的工作。
蘭德爾船長笑道:“用它撈三十公斤的魚都沒問題,但最好還是用魚鉤,那樣比較穩妥,不會重新跳進海里......話說,為什么海面上會有一只棕熊幼崽?”
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小熊崽身上,蘇瑞想起一件事,回答道:
“剛剛在機場時候,聽說有人走私熊類,而且還被它給逃跑了。也許就是這頭小熊,在海邊意外被海浪卷走。”
之前下意識以為它趴在浮木上,現在再看看,才發現是一頭夏威夷僧海豹的軀體,已經不知道死去多久,開始變得浮腫,遠遠看去就像根木頭。
蘭德爾船長盯著海面上的僧海豹看完,說道:
“這頭棕熊幼崽的運氣真好,雖然熊類本來就會游泳,像北極熊那種還是游泳高手,但假如沒有地方休息,早晚會體力不支,假如不是老板你發現,它可能已經堅持不了太久。”
蘇瑞拿來浴巾,親自動手幫小熊擦擦身體,避免失溫。
盡管已經沒力氣,熊畢竟是熊,體重已經有二十多公斤,他只能小心按住熊崽的腦袋,免得好心沒好報,到最后被反咬一口。
隨后打電話聯絡一家位于科納大島的動物保護站,得知竟然是棕熊,對方只回答沒有收養的條件,讓蘇瑞把小家伙送到位于威基基海灘附近的動物園試試。
聽語氣明擺著在推脫,不想要這只小熊崽。
翻個白眼,蘇瑞心想著自己辦好事,居然還被嫌棄了。
懶得來回再耽擱半天,大老遠跑一趟火奴魯魯,繼續返航前往拉奈島。
......
救助小熊崽耽擱了點時間。
等游艇來到貨運碼頭,正好撞見已經返航的漁船,說明裝有那匹阿拉伯馬的鐵籠,被卸到碼頭上了。
迫不及待下了船,蘇瑞說道:
“正好有籠子,小羅克你們去游艇上,把我撿到的熊崽抱下來,記得小心一點,避免被抓咬到。另外,待會兒再準備點牛奶,我估計它還沒斷奶。”
“......熊?老板你回來時候,在海上撿到一頭熊?這怎么可能?”雀斑小伙班奈特,語氣詫異。
蘇瑞攤手道:“說出來沒人信,不過確實是這樣。”
小羅克和班奈特大驚小怪,老牛仔安迪倒是淡定,告訴說:
“只是熊而已,又不是撿到熊貓,我十歲時候就跟父親,一起去獵殺過黑熊,已經成功過五次,避免牛羊被它們騷擾。哦對了,有次開車還意外撞死一頭,修車花掉我四千塊。還有一次我在睡覺,黑熊闖進了我的湖邊度假小屋,幸好偷了牛排就走,因為開始受到保護,怕遇到麻煩,所以就留了它一命。”
“......”
蘇瑞能說什么,到最后只感慨句:“田納西州的生態真好。”
“是啊,有時候熊在牧場附近閑逛,到處翻垃圾,就像流浪狗一樣。”
比起小熊崽,老安迪更在乎這匹馬,告訴說:
“你待會兒把黑布掀開,先別急著打開籠子,用手輕輕靠近它,最好再喂點新鮮的草料。等它不再暴躁,你再把籠子打開,馬是種很聰明的動物,這樣更容易接納你。”
從小被馴服的賽馬,又不是野馬。
這匹阿拉伯馬恐怕餓了,長途奔波耗盡它的精力,見蘇瑞拿來草料,張嘴就吃,完全沒有鬧脾氣的意思。
等瞧見蘇瑞牽著小馬駒走到面前,玩了一輩子馬的老安迪,眼神里那叫一個喜歡,撫摸著油亮光滑的馬毛,嘴里說道:
“這種好馬專門為賽道而生,用來干農活太浪費了,到時候給它單獨安排一個馬廄,最好找人從小開始訓練吧。”
蘇瑞點著頭:
“草場面積那么大,可以讓它自由奔跑,比賽什么的以后再說,不拿獎也沒問題。我既然當了牧場主,確實需要一匹好馬,但愿它能適應這里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