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在她這里炫耀一番,此刻也沒了臉,尷尷尬尬的吃了幾口茶后又閑聊了幾句,便匆匆離去了。
許才人走后,金苗將她帶來的首飾拿了出來,毫不遮掩的笑話起來,“許才人可真有趣!自己寒酸,送的禮物也寒酸,就這些東西,她怎好意思送給咱們主子?主子,奴婢幫您扔了吧!”
“不可!”趙諾清阻止道,“不論禮物貴重與否,到底是許才人一片心意,咱們庫房又沒多少東西,占不了多大地方,好生收起來吧!”
金苗不敢違背主子的話,悶悶的“哦”了一聲,轉身往屋外走去。
金禾跟著走了出來,耐心解釋道:“若是丟了,回頭許才人問起主子來,主子該如何回呢?你啊你,別只想著自己的喜怒,回頭害的主子跟著你受累!”
金苗自是沒想到這一層,聽了金禾的話覺得甚是有理,心中不禁有些吃味起來。
怪到主子最喜歡和金禾說話呢,金禾總是能和主子想到一處去!
不過,今日的金禾好像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樣,竟然主動和她說這些,以前金禾看她總是一副冷冷的模樣,基本沒什么好臉色,說實話,她還真是有些怕她!
聽了金禾的話,金苗將盒子乖乖收了起來,來到庫房后,也只是隨手一扔,眼中滿是嫌棄。
金苗撇著嘴從庫房走了出來,走到前間院兒里,便見一個略有些眼熟的宮女正從偏殿出來,那宮女穿著簡潔大方,用的料子卻是極好的,金禾跟在身側送將出來,二人笑著不知說些什么,那宮女便離去了。
她努力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這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清煙嗎?
她來此作甚?
昨日皇后娘娘曾答應主子要賞賜主子,莫非是來兌現承諾了?
想到此處,金苗激動不已,看著金禾折返,趕忙走了過去,笑問:“金禾姐姐,清煙是來送皇后娘娘給主子的賞賜的嗎?是何寶貝啊?”
金禾不知何時斂去了笑意,淡淡道:“賞賜倒是沒有,不過,皇后娘娘感念太后辛勞,要在后日晚間擺宴唱戲,邀咱們娘娘一同前去呢!”
“當真?”
參加皇后娘娘為太后擺的戲宴,屆時,皇上定會來!
聽著金禾的話,金苗激動不已,便也沒察覺出金禾臉上早已的消散的笑意。
金禾嗯了一聲,語氣頗有些不耐,“你不也瞧見清煙了么?我還能騙你不成!”
金苗面上訕訕的,不知金禾怎么突然變了臉,心里一時也有些不痛快,被皇后娘娘邀請參加宮宴,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怎么看起來倒是像遇上了麻煩一樣?
哼,拽什么拽?不就是在主子面前得臉些嗎?
金苗憤憤不平的想著。
說罷,二人已行至門口,金禾撩起珠簾走了進去,便見自家主子倚在軟榻上氣定神閑的看著閑書,并不像自己想的滿面愁容那般。
本以為主子平日里閉門不出慣了,如今出門卻要面見好多娘娘甚至是太后,心中定然憂愁。
如今看來,難不成自己是多慮了?
“娘娘……”金禾輕聲喚了一聲。
趙諾清緩緩抬起頭來,吩咐道:“去將前些日子尚服局送來的那套新衣備出來吧,那件衣服上身清爽顏色又淡雅,不出風頭也不顯寒酸,參加后日的戲宴再合適不過了!”
金禾屈膝行了一禮,轉身去柜子里尋主子說的那件衣服。
趙諾清一抬頭便瞥見金苗臉色沉沉的,金苗若是聽到她要去參加戲宴定是最高興的,畢竟,皇上也會去啊!
怎么如今倒是一臉受了氣的模樣?
“金苗,你怎么了?可是誰欺負你了?”趙諾清問。
金苗上前一步,搖了搖頭,“奴婢沒有受欺負!”
說罷,金苗終是忍不住,又問道:“主子,您是不是……不想去參加皇后娘娘邀請的戲宴啊?奴婢瞧著金禾不是很開心,想必是因為主子您不開心吧?”
金苗和金禾按理來說是平起平坐的,可金禾行事比較干練強勢,金苗性子較軟便卻處處讓著金禾,如今倒顯得金禾一人獨大了。
她知道金禾比自己在主子面前得臉,因為金禾最懂主子的心,所以她也知道,方才金禾面露不耐并不是針對她,而是為著主子擔憂,雖然她心里還是會不高興,但總歸金禾也是為主子好,想開以后,她便不怪金禾了。
趙諾清抬頭看了一眼從柜子里翻找衣服的金禾,這才發現金禾的神情比她還要沉重,當下心中一暖,笑了出來,“是有一點不開心,不過你們的主子我看的開啊,既然身處皇宮之中,這樣的宴會能躲一時躲不了一世,我不愿參加宮宴原本也只是嫌麻煩,并不是極其抗拒,咱們平常心對待即可!”
說罷,又看向金禾,將她喚了過來,牽過她的手笑說道:“知道你是心疼我,替我煩憂,你不過也只十八九的年齡,不要老是一副嚴肅的模樣,這次宴會剛好帶你和金苗一起去見見世面,總跟我窩在這一畝三分地,實在無趣!”
聽著趙諾清的話,金禾的嘴角掛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一旁的金苗也一掃方才的陰霾,激動不已。
她還是頭一次看宮里唱戲呢,小的時候也只在廟會上看過,不過那時候人又多,她還得照顧弟弟不被人流沖走,基本看不上一出完整的戲。
當然,看戲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上也會來啊!
屆時,主子或許就能得皇上青睞,畢竟,她們主子長得可是極美呢,屆時定會艷壓群芳!
金苗如是想著,卻不知,在未來的某一日,她有多么后悔讓主子去參加這場戲宴!
……
眨眼間又過了兩日,趙諾清早早收拾齊整,帶著金苗和金禾一同前往太后所居慈寧宮。
因著她們住的偏僻,故而未至傍晚便從殿內出發了,走至慈寧宮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而戲臺處已然來了不少的妃嬪,都成群結隊的站在一處說笑。
一旁的金苗驚訝道:“本以為咱們來的夠早的了,不曾想,還有來的更早的啊!”
趙諾清笑了笑,放眼望去,來的早的不過都是一些位份和她差不多或者更低一些的妃嬪,本來身份就低微,若再姍姍來遲,豈不是誠心不想讓自己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