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翻頁夜間第121章孿石第121章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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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聲而望,映入眼簾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子,白衣黑發,臉若寒冰,手持霜劍款款而出:“師傅,我替您教訓這野小子!”
蘇燁隨便瞥了她兩眼:“你?”
他十分無所謂地抱著掠風劍:“誰都行。來。”
女子覺得自己受了輕視,臉色愈發冰冷。
而后,林間一場惡戰,樹摧木折,沙石飛揚。
晏庭深觀戰,見二人打得你來我往,不禁暗道:往日登門踢館得多了,碰上過蒙騙人的半吊子修士可不少,不想這老道的徒弟尚且有幾分本事。
不過,山野散修,堪堪凝氣初階,也只是有幾分本事而已。
蘇燁連瞬斬去劍光,逼得女子節節敗退,其后一道劍花挽過,終是結束這場武斗。他額上沁出些細汗,收劍笑道:“不賴嘛,惟真道人的弟子實力果真不凡。可惜啊,你這劍還不夠快。”
老道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倒是一左一右的兩個道童見女子滿眼不服,忙哄勸道:“師姐,別聽他的話!”
“就是啊,師姐,修劍已經夠難了,你的劍技全憑自己琢磨獨創,怎說也是天下一絕!”
蘇燁配合著他倆點頭,心中卻想:“天下”可不拘于深谷之中,方才我用的劍招也是自己所創呢,若是用花劍劍法,豈不早幾個回合贏下?
女子垂眸,坦然道:“敗了便是敗了。”又向蘇燁作揖:“今日一戰,受益匪淺。敢問公子大名?”
“葉……葉陽。”蘇燁隨口杜撰了個名兒搪塞過去,轉而望向那位惟真道人:“前輩,我們勝了,按規矩,法寶是不是得……”說罷伸出手來,手指并著往回勾了勾,示意道。
惟真道人輕咳一聲:“小兄,我洞自語天機,不妨讓本道給你二人算上一卦,以抵這小小法器呢?”
敢情我們贏了,這老道卻想賴賬啊!
蘇燁回頭望向晏庭深,晏庭深立即會意,走上前來:“老前輩,人云‘天機不可泄露’,您向我們道破天機,豈會招致禍患?我與友人對天命不甚在意,您還是依約,予我們法寶便好。”
惟真道人此時卻閉上眼,花白的長眉在林風的吹拂下緩緩飄起,口中念念有詞,雙手自顧掐起了算訣,越掐眉頭皺得越緊,越掐面色越僵,蘇燁見他竟直接算起卦來,喚道:“老道人,你這是作甚啊?”
他忽而睜眼,驚言:“此行風險!葉小劍客,奇物入手,恐有血光之災啊!”
蘇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什么奇物?”
老道卻閉了嘴:“二位聽過便好,既然是護世大族出身,本道也不該如此出爾反爾,月兒,去將為師的‘孿石’取來。”
名為月兒的女子應道:“是。”
蘇燁與晏庭深臉色大變,不想這老道人竟只是隨手一算,就算出了他們身份,晏庭深心道:奇物,如今能稱得上奇物的,難道是蒼昱劍嗎?
他還想再細問時,抬頭與惟真道人相視一瞬,那老道正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神色凝望自己,頓時惶恐為其所看穿,偏過頭只字不語。
半晌,月兒從千運洞內走了出來,手中端有一盅,老道人從她手中接過盅,取出所盛之物,只是兩枚圓滾滾的石子。
蘇燁環起手來,道:“喂,道人,你這……”他目光掃過那一對普普通通的石子,帶著幾分怒意:“我年紀雖不大,可法寶卻見過不少,你這分明就是兩塊破石頭,一點靈氣也沒有。”
說罷攤手感嘆著:“想不到堂堂的千運洞洞主竟是如此吝嗇之人,明明輸了約,連件像樣的法寶也不想拿出來,倒要用這小石子來唬人了。”
“葉兄!”晏庭深喝止他,問道:“敢問道人,這‘孿石’寶貴在何處?”
老道人遭了蘇燁嘲諷,卻也沒生氣,捻著白須:“小兄莫急。這人世啊,尋不得兩樣相同之物,一花、一草、一葉,皆有其獨特之處,就連鏡中之物也是相向之形,而非真實。可本道手中的奇石,卻是天下絕無僅有完全一致之物,因此,我將其稱之為‘孿石’。”
晏庭深接過這對孿石細細觀察,見半指長的圓潤石形上花紋竟當真一模一樣,指節撫摸掂量,如老道所言,大小、重量,分毫不差。
“確是件奇物,但怎能稱為法寶?”蘇燁從晏庭深手中順過一個,捏在手上把玩,忽而想道:“孿石互像,若我毀了其中一個,另一不就成了世間獨一無二之物?”
“本道也思考過此事,不過,既是上天造物,如此奇珍應當好好珍藏,自然不宜毀壞,今日與兩位有緣,用此物代以法寶贈與兩位,如何?”
蘇燁握緊手中那枚石子:“此物雖妙,但并無大用,我還是……”
晏庭深手心那枚石子沒由來地微微發熱,是高過他掌心的溫度,心中疑惑,望了望蘇燁,似有所悟,接過話道:“既如此,就謝過道人前輩了。”
蘇燁:“啊?”
“二位滿意便好,月兒,送客。”
“是,師傅。”
惟真道人揮袖轉身,在道童的擁簇下緩緩走回洞中,月兒單手前伸,向晏蘇二人道:“二位這邊請。告辭。”
“不是,什么……”蘇燁被拿回佩劍的晏庭深一把拉走了,二人行出好遠外,他邊走邊回望山間洞府,百般不解:“晏兄,你這是作甚啊?雖說我不是沖著法寶去的,但能得到件法寶不就賺了嗎?干嘛要這破石頭?”
晏庭深回身看時,已不見千運洞,雜樹蔥郁,深谷幽靜,回道:“這對石頭之間應有某種關聯,方才你握緊那一枚,我便從這枚石上感知到了溫度。”
“傳溫?這有什么,也沒多大用啊。”蘇燁將手里的石子往空中拋了拋,腦中靈光乍現,“我懂了,若它真有此用,我們便可以用它這特性來傳些訊息?比方說,你我一人貼身佩帶一塊,萬一途中遇到什么突發狀況分開,石頭涼了也就代表人涼了?”
老道方才叮囑的“血光之災”猶在耳畔,晏庭深嘴角抽搐了下:“好端端的,別說這種話。”
“那能有什么用處?”蘇燁摩挲手里的石頭:“我想不明白。”
端佯著手中石子,晏庭深道:“我不確定,只是覺得有趣。一對石頭不光外在、重量毫無二致,甚至連溫感也是一樣,實在驚奇。不過‘互溫’一說,本就是個自相矛盾的猜測。”
蘇燁挑了挑眉,繼續聽他講。
“方才你比試完一場,手中溫度較于我高,因而我手中的石子升熱,若它們真是從內而外完全一致的石頭,為何不是你那端傾向我這頭的涼意?還是說它們實則有主次,分個先后的?”
蘇燁思索道:“有點意思。”
“是吧。”晏庭深笑了笑:“若一冰一火,它們相處于寒熱的兩個極端,又該如何保持‘一致’的特性呢?是介于寒熱之間,還是更傾于一方?”他又道:“確是件值得珍藏的奇物,因而我才直接從老道那兒討來了。”
蘇燁捏了個火訣,示意道:“既然你也疑惑,不如試試唄。”
“好。”晏庭深點頭,外放真氣馭物,托起蘇燁攤在手心的孿石,將它懸于火苗之上,近乎是與此同時,自己手中那枚石子傳來了灼熱觸感。
“水喚。”念了句五行水訣,掌心翻涌著生出團水來包裹住石子,水流呲呲作響,被高溫蒸發,而蘇燁那頭的石子無明顯變化,晏庭深見此,有些失落:“看來溫感并非是雙向的,世上當真沒有完全一致之物。”
話音落時,蘇燁召出的火花十分明顯地顫動了兩下,稍稍縮小,而后又恢復了原來的焰型,仿佛是在回應晏庭深過早言說的錯誤判斷。
“似乎……一致了?”蘇燁觀察兩枚分別處于水火之中的石頭,其表面并無變化,可是借真氣感知就能察覺雙石的溫度正近趨于一致,處于水火之間。
二人收術,晏庭深稍加斟酌:“換下石子,再試一次。”
交換石子后,如晏庭深所預料的出現了變化,無論怎么試,他原先拿的那塊石子總會先一步與蘇燁那枚石子同溫,而后趨于中值。
二人試探了許久,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兩塊外觀一致的石子同根同源,其溫度總會與另一相統,卻有先后之分。
晏庭深將蘇燁最先拿去的那枚石子稱之“母石”,自己手中的稱之“子石”,雙石互溫,以母為先,子石會迅速與母石同溫,而后兩相均和,母石與子石同溫會稍緩幾息。總體看來,似乎是以母石為主導。
蘇燁雖覺得這兩顆石頭固然有趣,可它平平無奇又無任何殺傷力,在他看來根本算不上亮眼,直接丟給了晏庭深玩:“晏兄喜歡就拿去吧。”
晏庭深不假推辭地收下:“謝了。”
因孿石的主次特性,他為其改了名號,并不叫“孿石”,而稱其為“子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