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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王平的板楯蠻山地兵突然從道旁山坡上殺出,曹軍運輸隊的將士們頓時大駭,
挑著擔子的曹兵茫然看向南坡,就看到成千上萬的敵人如同猿猴一般輕捷,沿著陡坡密林就往下沖。
與此同時,還有無數隱藏在暗處的弓弩手,朝著谷道中瘋狂放箭覆蓋。最夸張的是,他們當中相當一部分,居然還用了巴西蠻夷慣用的毒箭!
好在這個時代的毒物科技不是很強,毒箭也不是瞬間發作立刻讓人失去戰斗力的,這才沒讓曹軍立刻崩潰。
“哪里來的伏兵?”
“龐將軍進軍時,不是把整條山谷都反復搜索過了么?”
“難道是河池縣的敵軍出城劫糧來了?但河池縣不是被徐將軍包圍了么?”
好幾個難以想通的問題,瞬間從曹軍押運軍官的腦海中冒出,可惜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去求證了。
奇襲他們的,正是王平率領的四千板楯蠻山地兵!他們早在魏延被龐德圍城之前,就悄咪咪離開了河池縣,帶足了干糧,在河池縣東南的山區潛伏,準備策應魏延。
王平的部隊極為擅長山地戰,對地形又熟悉,加上有諸葛亮特別為他們供給的磚頭壓縮餅和魚干、罐頭等補給,王平帶著部隊在夏天的山林里潛伏十天八天的,都完全沒有壓力。
相比之下,曹軍根本不具備在漢中的夏季山林里長期駐扎的能力,這不光是攀援山地的能力問題,更是氣候適應性的問題。
曹操手下的并州兵,也是生活在太行、呂梁等山區的,也有一定的攀援越野能力。但秦嶺以北的北方山區,夏天也不會太多蚊蟲毒蟲瘴氣。
而秦嶺以南的山區,因為秦嶺阻隔了濕氣的北上之路,夏季濕熱遠非北方可比。哪怕曹操把并州兵派來這兒,也扛不住森林里的惡劣環境,非得大面積生病不可。
這種情況下,曹軍如何會想到、提防到劉備軍居然能在山林里埋那么久的伏兵?
王平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加上他的兵力人數本就比曹軍這支輜重部隊還掠奪,曹軍中相當一部分人是運輸兵,整場戰斗的過程也就毫無懸念了。
王平猶如猛虎下山,親自揮舞雙刀奮戰在前,見人就砍。
他麾下的板楯蠻將士也人人奮勇爭先,靈活的刀盾和斧盾配合,貼身肉搏短兵相接。很快把笨拙遲鈍、首尾不能相顧的曹軍殺得七零八落,截為數段。
曹軍押送物資的將領,只是一名無名都尉,在王平的猛攻下,很快被亂箭毒箭集中招呼,射得奄奄一息。王平殺到面前,以幾乎可以說是撿人頭的輕松姿態,直接割了對方首級。
曹軍剩余的士兵,見狀愈發士氣狂瀉,不一會兒就徹底崩潰。
王平輕易結束了戰斗,意氣風發地吩咐:“把箭矢和口糧補給一下,兵器堪用的都換一換,剩下拿不動的全部燒了!”
王平襲擊徐晃給龐德運物資的補給隊得手的消息,短短幾個時辰之后,就傳到了龐德的耳朵里。
龐德聞言大驚,他也沒想到自己沿著山谷一路推進過來,如此謹慎嚴密,為何身后還是會被敵人的奇襲部隊滲透、斷了糧道。
“這不可能!這些奇襲糧道的敵人究竟是從哪里來的?是不是徐公明沒有好好圍河池縣,被魏延派人偷偷越城而出了!”龐德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以為是友軍辦事不力。
不過,這顯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作為副將的梁興,很快提醒了龐德一點:“將軍,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我軍物資補給被燒劫,該當如何處置吧。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恐怕軍心會越發不穩啊!”
龐德立刻懟了回去:“當然不能傳出去!我們的軍糧還沒吃完呢,箭矢也還不至于匱乏。這個消息能瞞多久瞞多久,我再想辦法補救!今日所聞,誰要是外傳,便是以擾亂軍心之罪、軍法從事!”
然而,龐德剛剛宣布完封鎖這些不利于軍心的消息,很快敵人那邊就有動作了。
一個小校飛速奔入中軍大帳,著急忙慌稟報:“將軍!吳懿大營那邊,有敵將率兵出陣搦戰。敵軍罵陣手還齊聲喝罵,說將軍糧道……糧道被斷,必然潰敗,若不想死,就當立刻撤軍。”
龐德的瞳孔劇烈縮放了幾下,面露猙獰之色:“搦戰?吳懿這廝也敢搦戰了?他被我壓著打了四天,居然有這個膽了?求之不得!”
龐德說著,便要披掛提刀上馬出戰。
但那通傳的小校卻嚇慌了,連忙補充:“將軍!不是吳懿搦戰,來的是張飛啊!”
“張飛?!”龐德原本憤怒而又猖狂的情緒,很快冷靜了一些。
他倒不是怕張飛,龐德這人,從來是誰都不怕的。只要能踩著對方揚名立萬,誰來他都敢上。
歷史上遇到關羽他都敢上,何況如今才剛剛雪恥才半年的張飛。
龐德只是覺得,張飛居然會從吳懿的營中突然出現、而自己這幾天根本沒打探到敵軍有援軍抵達,莫非是有什么針對自己的陰謀?
難道張飛的部隊、是早就提前藏在吳懿營中了?一直作為預備隊憋著沒拿出來?
而且,他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張飛怎么會這么快知道自己的糧道輜重被截的?自己都才剛剛接到突圍敗兵的稟報不久,而這些敗兵,是走山谷大路逃回的。
那支執行劫糧任務的劉備軍,顯然不可能走山谷大路,否則早就被自己撞上了。這豈不是意味著:那支敵軍劫糧隊,能在翻山越嶺繞遠路的情況下,走得比己方走大路的部隊還快?
這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了,事已至此,絕對不能退縮。否則張飛肯定會繼續造謠,說我軍糧道被斷。將士們見我不出戰,到時候哪怕張飛說的是謊話、都成了真話了。”
左思右想再三,最后龐德總算是想明白了這層道理,然后他也就懶得再去分析敵人是否有更多陰謀了。
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眼下唯一破局的機會,就是擊敗張飛重新立威。
“披掛!備馬!取我刀來!全軍列陣隨我出戰張飛!”龐德一咬牙,下達了決戰的命令。
曹軍很快動作起來,紛紛披掛持兵列隊。
三通鼓罷,營門大開,龐德率先奔馳出營,橫刀立馬,迎戰張飛。
“張飛匹夫!西涼大將龐德在此!我連攻吳懿大營數日,你們都如縮頭烏龜不敢出戰。
今日終于敢露出你的烏龜腦袋了,卻是天助我也!我先斬了你這廝祭旗,再順勢挾威沖垮吳懿大營!”
龐德出營列陣,兩陣對圓,他勒住韁繩,戰馬唏律律一陣嘶鳴,人立而起。龐德穩穩坐在馬鞍上,等馬蹄重新放下,才把大刀揮得輪轉數周,呼呼生風,如此大罵。
對面的張飛部,其實也就六七千嫡系精銳老兵,后續還有一兩萬人,都是吳懿的新降益州兵——吳懿這座大營,駐扎不下太多人手,如果硬塞更多的張飛部曲,難免被敵人看出破綻,也住不下。
所以此戰之前,營中至少七成都是益州本地兵,只是稍稍換裝升級了一下。張飛的嫡系部隊只是作為戰略預備隊存在的,此前幾天的守營消耗戰中并未出手。
面對龐德的大罵,張飛也是躍躍欲試,振奮不已,反倒并沒有生出惱怒之心——只有勢均力敵的敵人、或者比自己強的敵人辱罵自己時,張飛才容易無能狂怒。
所以歷史上,面對呂布的辱罵也好,馬超的搦戰罵陣也好,張飛才會反應那么大。
而此時此刻面對龐德,張飛心里想的只是:這廝現在罵得這么猖狂,一會兒一矛結果了便是,跟他饒什么舌。
他就靜靜聽龐德罵完,然后語氣平冷、但聲音極為洪亮地喝到:“龐德狗賊!你沒攻破河池縣,就敢冒進至此,從那天起,就已經注定你的死期了!
對面的西涼將士們,你們的糧道已經被王平所斷,軍需還能支持多久?當初馬超為伱們指過一條活路,但你們非要聽信龐德的,再來送死,那就是自求天譴了!降者不殺!”
張飛地圖炮罵完之后,又轉向龐德:“龐德,你可敢跟我斗將?我也不怕告訴你,馬岱已經逃至葭萌關投奔我主,如今正在我營中。
只要殺了你,這些西涼將士根本不用打,就會被我降服!到時候,我讓馬岱出來轉一圈,想必他們投降得會比在長安城時更快!”
龐德剛出營的時候,原本還挺有勇氣的,就想堵這一把大的。
但是臨陣被張飛這般耀武揚威,句句戳他軟肋,偏偏說的還都是實話,早已讓龐德膽氣為之一落。
此刻被張飛點破心病,他擔心馬岱還真就在對面陣中。若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要是戰死了,這些西涼軍怕是真會再次投降。
他又哪里知道,這也是張飛在詐他呢,馬岱馬超現在根本就不在這兒。
但龐德的猶豫,卻落在西涼軍將士們眼中。他們眼看平時耀武揚威的龐將軍,被對面那個環眼虬髯的猛將這般壓制,全軍士氣愈發為之低落,紛紛覺得己方是真中計了。
張飛露出一絲猙獰的表情,爆喝一聲,挺起蛇矛便一馬當先直取龐德。
張飛身邊的從騎,也一起發動,開始沖陣。
張飛才不管龐德應不應戰,反正此刻兩陣對圓、武將都是當先出陣答話。不答應斗將的話,靠群毆也能很快殺到對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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