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無名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選是他

工作薪水一事,查之毫無意義。

如今卻需將戲做全,細節方面必要照顧到。

深入調查讓紅黨認為警察廳特務股再無線索,僅能依靠此前殘余信息進行調查。

此舉倒是可以,進一步證明許咸英之清白。

表明先前遺留線索,應是無心之舉。

故而盛懷安目前打算順勢而為,幫許咸英將身份做的更加干凈。

從股長辦公室內出來,金恩照開口說道:“今夜不必前去調查,明日白天再開展工作。”

夜里調查不便。

龐芝此前勤工儉學工作在秋林洋行。

每日貨物售賣情況等需要盤點做賬,秋林洋行的賬房先生豈可挨個前去核對,自是下面人員核對后交給他做賬。

核對需要標注清楚每件貨物的名稱、價錢、出貨量、柜臺持有量、倉庫庫存數量等等。

能讀會寫自然可以勝任。

龐芝便是做這項工作,雖是兼職卻工錢可觀,倒也能滿足日常費用,同時還錢給鄭可安。

同學不知還錢具體數量,不明其內蹊蹺。

鄭可安作為當事人自是清楚,才會有所疑惑。

倒也合理。

只是秋林洋行商場雖經波折,卻仍是龐然大物。

此刻懷疑內部人員有問題,調查也需講究方式方法,金恩照打算明日先探查清楚,工作是誰給龐芝介紹的。

再去秋林洋行不遲。

貿然上門,不易調查。

對調查此事池硯舟壓根不擔心,鄭可安所透露信息應當是組織授意,但其目的究竟為何如今難探。

你說為吸引警察廳特務股目光?

顯然不是。

畢竟龐芝一事乃是池硯舟等人負責,可監視組織外圍成員一事,則是特務股內其余小隊負責。

調查龐芝工作情況,不能減輕組織所面臨的壓力。

因此池硯舟想的不慎明白。

干脆不想!

聽命行事便可。

今夜既然不查,金恩照便重提吃飯一事。

池硯舟表示工作乃是分內之事,卻架不住金恩照熱情,三人前去吃飯。

本意是讓前去碰碰運氣,誰知真的能有收獲,金恩照心情大好。

再者吃飯花不了幾個錢。

三人并肩前去吃飯,紀映淮湊巧從警察廳內而出,遠遠望見三人消失背影。

她今日卻未直接回家。

則是順著山街向西,進入銀行街。

過冰城火車站踏足建樂街,后順著松花江街斜插至大直街,繼續一路向西到通遠街。

全程步行。

紀映淮一路留心觀察確保安全。

通遠街轉道朝南,來至松明街口。

《萬卷書局》!

西傅家甸區新市巷布行經理告知紀映淮,新任聯絡人終于有信息傳來,相邀她見面詳談。

事關警察廳內潛伏人員安排,不相干人員不可知曉。

布行經理便不能得知。

紀映淮事前需參與審查、拉攏、策反等工作,事后則有可能同其組成搭檔,自是要得知信息才能展開工作。

故而布行經理交給紀映淮一份情報。

情報封口嚴密不可打開,拿到情報紀映淮仔細檢查,確保沒有被暗中打開后復原的跡象。

并非不信任布行經理。

工作要求!

從情報內得知《萬卷書局》地址,紀映淮今夜收工便前來赴約相見。

書局內部此刻并無客人。

卻面積不小,可見平日里生意不差。

上前推門入內,迎客銅鈴隨著門扇開合發出清脆聲響,并不覺得聒噪反倒凝神靜氣。

哪怕客人在內看書,也難覺打擾。

柜臺內五十多歲的老板親自服務,書局生意看似不錯實則難做,開源節流不雇傭服務人員。

“這位客人想看點什么書?”

“《蜀山劍俠傳》有嗎?”

“這本奇書最早在津門《天風報》連載,后來可曾出版成書都不太了解,我都一直無緣得見。”

“手抄本也沒有嗎?”

“客人也知文字物品流入滿洲需經過層層審查,尤其是親手抄錄內容更是如此,目前小店并沒有相關書籍。”

“白來一趟。”

“也不白來,武俠小說店內有不少,包含峨眉派的同樣有。”

“照貓畫虎!”

“看看無妨。”

“行吧,免得白來一趟。”

“請隨我來。”

來到書架后,書店老板伸手說道:“久聞‘子規’大名今日終于得見,稱呼我秦老板便可。”

“秦老板。”紀映淮伸手同此人相握,方才言語便是接頭暗號。

門有銅鈴觸之則響,確保談話安全。

“此次邀你前來,主要為相商警察廳潛伏人員一事。”

“聽聞秦老板此前已有安排?”

“確有初步安排。”

“可曾敲定人選?”

“池硯舟。”

“池硯舟!”紀映淮稍顯吃驚,她壓根不曾想過居然會是池硯舟。

見她這般反應,書局老板問道:“有何不妥?”

“此人原本是南崗警察署警員,后隨李銜清加入警察廳特務股,初期便頻繁立功,親手殺害、審訊、填埋的反滿抗日成員人數不少,想要拉攏、策反收為己用的難度很大。”

紀映淮言外之意便是,池硯舟鐵了心做漢奸。

不具備策反優勢。

秦老板聞言卻說道:“這些足以證明他有能力,在警察廳特務股內工作,此前安排幾次潛伏人員都在短期內暴露,我看過相關資料,認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能力不足。”

這番話紀映淮承認有道理。

可池硯舟有能力和能不能被你收為己用,這是兩碼事。

“打算如何入手?”

“抓其把柄、誘其深入、逼其就范、絕其后路!”

紀映淮一聽果然與之前行動方案不同,不是以拉攏、策反為主。

此番主要威逼、利誘!

“這樣迫使他聽命,是否值得信任?”

“只要把柄足以要池硯舟的命,他會乖乖聽話的。”秦老板精于此道,信心十足。

“需要我做什么?”

紀映淮干凈利落沒再詢問其他,既然秦老板覺得池硯舟是合適人選,也知道對方具體情況,她便不會反復強調。

“你在警察廳內幫忙留意池硯舟,看能否抓到他的把柄。”

抓把柄!

紀映淮心知秦老板應也安排有旁人負責此事,現在加上自己無疑是增加概率。

“明白。”

“我詳細研究過有關池硯舟的資料,認為他具備潛伏警察廳特務股的能力,且有家有室并非自己脫身就能高枕無憂。

記掛多、牽絆多則不易脫離掌控,日后懷諸侯也,柔遠人也,慢慢使其歸心。”

秦老板對紀映淮其實多有了解。

首先值得信任,不必生疑。

其次她性格不喜繁瑣。

此刻雖不再問,卻心底不認同池硯舟為最佳人選。

秦老板便主動解釋一番。

雙方剛開始配合工作,前期磨合實屬正常,秦老板因人而異加速磨合。

“就怕對方狼子野心。”見秦老板主動解釋,紀映淮也開言道。

“我們所做之事便是與虎謀皮,日后你知我身份,他知你身份,我等皆是命懸于上。但救國大事刻不容緩,警察廳特務股內潛伏人員之重要性,你比我更為清楚。”

“哪怕池硯舟日后出事,你也不會有事。”紀映淮說的堅定無比。

她不可能出賣秦老板。

“我也不會用你性命開玩笑。”秦老板同樣說的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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