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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房間。
沈婧坐在墩子吃凍梨,男人蹲在她腳邊,為她清理受傷的膝蓋傷口。
她怕疼,只能吃凍梨轉移注意力,不敢吭一聲。
孫祁晏盡量放輕動作,消毒水哪有不辣的,只能看著她把淚憋回去。
孫祁晏甚至去想了下,如果是周律沉在,她是不是就撒嬌依賴了,分明在茶莊見過,她在周律沉面前耍性子的模樣。
“忍著點,不好好消毒,后續結疤不容易消。”
她點頭。
孫祁晏緩聲和她聊天,“凍梨好吃嗎。”
屋里的夜燈是老舊的暖光織燈,據說是寺廟為了省電,模糊視線里,她依舊看清男人耐心給她處理傷口,溫吞吹氣散辣感的舉動。
“祁晏。”
“我在。”孫祁晏輕悠悠抬頭,脆弱又隱忍的她,其實很招人疼。
不知道剛才身后偷看的周二公子當時作何感想。
“是疼到了嗎,我輕一點。”
沈婧搖頭,問他,“你真的不忙嗎,陪我在這里瞎耗時間。”
孫祁晏笑的時候,眼尾揚了揚,有著成熟男人會顯現的歲月眼紋,“餐廳有的是員工,我在與不在都不影響生意。”
“你怎么過得像沒什么欲望的老派頭啊。”沈婧道。
在孫祁晏平淡又順風順水的人生里,不算有什么大追求,分明是事業有成,家底都靠自身努力堆積,煙酒色不碰,沒有不良嗜好。家里長輩看他年紀到開始給他相親,他一次沒應,總說不急不急。
骨子里傳統,就算去相親,也只是應付長輩隨意走一趟,直到爺爺說,你黃姨的外孫女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常帶去摘枇杷的小姑娘呀。
怎么不記得,小時候,她兜里只揣20塊買輔導書,還攤了10塊給他買升學禮。
馮建給她錢扣扣搜搜,一個月的零花錢就20塊,都不知道那一個月她該怎么過,自行車充氣需要補胎的時候她還有錢嗎。
分明聽說沈家一直給她寄錢,沒到她手上,那夜他離家出走找到醉酒的馮建,彈弓崩了馮建幾個腦門。
馮建氣急,整夜訓沈婧,沒再允許她跟他玩。
他比她大,他都要升初了,她還在小學,交集漸漸沒了。
崩馮建腦門,也是他循規蹈矩的一生最叛逆的一次。
傷口處理好,孫祁晏收拾地上的狼藉,坐在她旁邊的椅子,自顧倒茶水喝。
茶水潤過喉的嗓音,溫柔剛剛好,“茶很香,像你一樣相處起來能讓人心情愉悅。”
他怎會沒欲望,只是壓得比較深。
他說這句的時候,沈婧垂下腦袋,“很高的夸獎。”
已是深夜。
泛黃的燈色,空氣里若有似無的呼吸聲,孤男寡女,再怎么熟悉,都是成年人,哪個男人心境這時候能淡定下來,欲望這個東西還真不好說。
不然怎叫萬花叢中浪蕩的周二公子留在身邊呵護了一年多。
孫祁晏不想在她房間久留,他也只是個正常男人,只是這么多年沒遇到心動上頭的女孩。
他壓下情緒,放下茶杯,笑著看她,“我先回去了,傷口疼的話,打電話喊我。”
她嗯。
孫祁晏關上門,轉身的時候冷笑了聲,他知道被周律沉看見,甚至故意摟她腰。
第二天清晨,孫祁晏發現沈婧沒有準時起床,敲門也沒反應,只好擅自推門而進。
她坐在床邊,委屈巴巴的也不說話。
摔了又泡河水里,她膝蓋的傷口發炎,方丈給的消毒水,看來對她的傷口并不管用。
這么一個嬌氣的姑娘,應該想到的,孫祁晏覺得自己昨夜簡直太失誤,沒有及時下山給她買新藥。
“我帶你去醫院。”
正當他俯身要抱起她,她突然裹緊身體,發覺她身上穿的睡衣太薄,所有的舉動在那一刻僵住。
孫祁晏伸手,拉上被子蓋住她。
他甚至想去隔壁找周律沉,但是憑什么非得找一個已經有未婚妻的男人。
最終,孫祁晏轉身,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幫我找個醫生來隆華寺,病人是昨夜磕傷,只做過消毒,傷口發炎,疼得厲害。”
醫生來得快。
給她重新處理,上藥。
孫祁晏站在窗前,看她吞服藥片,到傍晚,醫生叮囑就走了。
孫祁晏稍稍放心。
待醫生走,孫祁晏走到院門,插鑰匙上鎖院門。
沈婧靠在窗口喝溫水,看著孫祁晏的舉動,像生氣似的。
很少看到孫祁晏會生氣,他永遠只有一副表情,溫和知禮。
“這是?”她問。
孫祁晏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回頭笑聲解釋,“你腳受傷,我怕那只野貓咪進來打擾你休息。”
沈婧指了指墻,“貓咪會翻墻,鉆洞,它從不走大門。”
孫祁晏有時候覺得自己挺不會撒謊,“是嗎。”
沒去多想什么,沈婧打開夜燈,低頭,翻看佛經靜心。
因為寺廟白日開門放醫生進來,這事莊明自然懂,看著剛起床吃晚餐的貴公子。
“沈小姐膝蓋發炎,血流不止,醫生來過,人還活著,我只知道這些,我想走過去看的時候,東二閣的門正好從里面反鎖了。”莊明一邊給他盛湯,一邊提醒。
周律沉看著窗臺的貓咪,總能有山珍海味和昂貴貓糧,這只貓沒再去隔壁蹭飯。
他忽而哂笑一聲,“你女朋友?祈福燈上寫你名兒了,還是她跪十三層石階給你請平安,這么愛關心她?”
“沒寫。”莊明謹慎道,“也沒跪,但她喝醉會打電話給我,我的號碼一直是她的緊急聯系人,她或許到現在都沒改。”
確實。
沈婧的緊急聯系人一直是莊明,自跟周律沉,莊明派給她,怕出什么事,一種信任下把莊明設為緊急聯系人,沒記得改過。
她信任莊明,等于信任周律沉。
晚餐后。
明顯的,周律沉今晚并沒有耐心抄經文,甚至無比嫌棄貓咪吵他,讓莊明丟出去。
莊明自然不好說什么。
那只貓咪戀戀不舍。
莊明也是個無情人,盡管喂過飯,對只野貓并沒有任何感情。
野貓直接翻墻。
莊明抬頭,看白墻對面的院子,漆黑一片,估計已經熄燈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