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沉迷

權勢悉心灌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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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婧愕然在地。

茶室里兩三位客人起身,朝沈婧頷首點頭,算打招呼。

自然都聽見沈婧的話。

她更尷尬,條件反射性向周律沉使眼神,求助。

圓個場?

周律沉扯了下唇,放下手中的香鼎,什么話也沒說。

都是慣會看眼色行事的老油條,這一舉動示意談話到此結束,幾位行政夾克衫男同時起身。

“不叨擾會長,鄙人先回去。”

周律沉嗯。

幾位拿外套離開。

進長廊,路過沈婧身旁,有人朝棠棠和藹一笑。

棠棠禮貌點頭,“伯伯們好,伯伯們慢走。”

軟萌萌,一身門閥世家的教養和隨性自然做得剛剛到位。

對方瞇眼笑。

“周家會養女。”

沈婧冷淡回話,“客氣了。”

這位是第一信貸集團的會長夫人。當然,只參過他們的婚禮,還是第一次直觀地看到周家同意進門的沈家姑娘,據說是做金融的。

“先走。”

沈婧嗯。

人都走了。

看見周律沉走過來。

棠棠立馬換周律沉抱,嬌氣得很,嘴里嘟囔著冷冷,要暖手手。

沈婧懷里輕松,走在周律沉身側。

“事情沒談完吧,留下回談?”

于他身份,談或不談的主動權屬于他。

周律沉嗯。

奇怪,他并不詢問剛才聽到的話。

當然。

孩子還在,兩個人沒探討。

這些話周律沉聽到太多,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在他面前,總糊涂得像小孩。

在他背后,總怪當初釣他時、跟他時,十分不容易。

周律沉步伐慢條斯理,下臺階。

見她走路太慢。

周律沉停下腳步等她,騰出一邊手握住她的手腕。

兩個人一起回漪瀾軒。

后來。

沈婧總忙,忙勝鵬,忙沈家。

再后來。

守孝完。

那是個深夜。

賓利車開上三環路,回泰和中院。

周律沉在開車。

等紅綠燈時,視線淡淡移到后視鏡。

兩只小家伙坐后排,大概離開四合院,清楚親人沒了,沒有往日俏皮的孩子氣,低垂腦袋,安安靜靜玩魔方。

西誠在教,棠棠在學。

靜得只有‘咯吱咯吱’,細微喈喈。

兩只跟他在四合院好幾天,李叔做的菜蠻清淡,兩只瘦了。

周律沉收回視線,聲音帶點綿延含倦,“想去哪里吃點心,帶你們去。”

兩小只同時搖頭,也不說話。

分明是懂事到沉默。

周律沉單手扶方向盤,“有話想問我。”

肯定句。

西誠抬起腦袋,默默把弄好的魔方交到棠棠手里。

“我和棠棠以后都乖乖聽話,不給爹地添麻煩。”

周律沉嘴角若隱若現地,勾起一個弧度,實在淺。

“我沒事。”

西誠和棠棠同時‘喔’出聲。

“沒有太奶奶,西誠和妹妹也會很愛你。”

這點遺傳沈婧,嘴甜。

滿口是愛。

沈婧剛懷上棠棠那陣,陪他在曼哈頓。

每每傍晚,沈婧會在家門口等他的車開進別墅,一下車,她人便撲他滿懷,酥酥膩膩地喚‘老公’。

她最是會討哄的人,總像只慵懶的小貓咪。

他突然笑。

兩小只齊齊抬頭。

肯定是想到沈婧才笑,于是棠棠好奇問。

“我們可以知道以前的媽咪是什么樣子嘛。”

周律沉放慢車速,手指勻速地點方向盤的白色真皮套圈,想了想。

“認識她的時候,她只會琵琶語評彈,跟著我,純粹如白紙。”

這是兩小只不知道的過去,眼睛放光。

“那現在的媽咪好厲害,什么都會。”

話說得周律沉挺滿意。

他施的肥,他澆的水。

是他用權勢精心灌養出來的美人。

棠棠望著周律沉的半邊側影,眼巴巴的期待下文,“棠棠還想聽。”

車速很慢很穩。

街燈斑駁透過前窗。

周律沉慢慢開口,“她愛拍照,膽子小,愛哭,黏人,就嘴皮子厲害,逢年過節都要我陪她,不陪會矯情,抱起她的貓就回蘇城。”

以前,并不在意她的需求。

棠棠只注意到拍照,問,“她肯定都拍爸比的照片了。”

周律沉說不是。

沈婧只愛拍周律沉的手,和背影。

并不拍他的臉。

棠棠:“是不是你不給?”

周律沉回想,聲音低到虛無,“算吧。”

棠棠像泄了氣的氣球,癱到兒童座椅內。

難怪不讓她找周律沉這樣的小哥哥。

“你好渣哦。”

周律沉忽皺眉,“周頌,坐姿。”

知道周律沉的底線,小姑娘端正姿態,背脊挺直,脫口就是京腔,“唉,得嘞。”

周律沉該寵的會寵,另一面,很嚴厲的。

棠棠已經習慣。

半個小時后。

白色的賓利飛馳開進泰和中院。

保姆早早在門庭邊等,看見他們的車穩穩停在院內,立馬上前打開車門。

抱兩小只下車,發現不是沈婧接人,兩小只腦袋往外探。

保姆說,“太太還沒到家。”

周律沉食指輕抵在唇前,朝兩小只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上樓,乖乖睡覺。”

兩小只懂事地點頭。

“你記得把媽咪等回家哦。”

周律沉笑著答應,目送兩小只進家門后,臉上寵溺的笑意瞬息稀散干凈。

夜深人靜。

兩只小家伙被保姆鄰進屋洗澡睡覺。

賓利車始終停在院內。

周律沉倚在車門邊,低著頭,沉默地抽起煙,單手拿手機。

左腹滑動,點進微信。

他點煙灰,編輯好的文字沒發送出去。

白色奧迪已經開進庭院,是最后回家。

并排停在他身側,熄燈。

看見沈婧下車,搓著手放嘴邊,哈出一團白氣。

一身純黑色的旗袍,黑色的風衣,胸口的白花還沒來得及摘走。

進出門有暖氣,及膝的風衣下,是兩半截筆直的纖麗美腿,暴露在空氣。

怎么感覺,生完孩子的她更瘦了點,沒長過肉。

生棠棠的時候,她哭最厲害,咬他手臂到出血。

對視許久。

她也在看他。

寂靜得很。

周律沉收回視線,徐徐抵出一縷煙霧,兩只夾煙,散淡到不行。

“周律沉。”

聽到。

他微抬頭,瞇起眸子看向她,沉穩矜貴的氣韻仿佛一杯濃郁的陳釀。

幾縷煙霧籠過他的面龐,將眼底那點輕薄的笑,模糊得恰到好處。

沈婧像個看客,欣賞那副畫面。

他抬了下手,“來。”

沈婧小跑上前,一把抱住周律沉的脖子。

懶倦松散的他任由她壓到車門,雙方身體歪傾,發出一聲‘哏’。

周律沉扯唇,淡淡的。

任她身體貼上來,溫存。

這幾日的低情緒在這一刻,被她溫軟的舉動撫平不少。

“周會長在等我?”

他抬手,示意指尖的香煙,“抽煙。”

“咬在嘴里。”沈婧聲音挑釁,“抱我起來。”

周律沉瞇起眸子睇她,姑娘是他的周太太,是日日夜夜伴在他身側的美人。

于是,照做。

含住煙蒂。

將她抱在腰間,她兩條腿純熟得很,穩穩盤緊他有力勁瘦的腰腹。

手圈住他脖子,小小得意。

叼著煙的周律沉無奈,將她放到賓利車前蓋,拆解西服外套,披到她肩上。

沈婧手指收緊外套,抬頭,故意貼得近,溫熱的鼻息近距離相觸。

他取下嘴里燃半截的煙,撣了點灰燼,“不怕燙你?”

沈婧挽起袖子,將手臂遞到那支煙旁,“你燙。”

朦朧混沌的光影。

周律沉臉上稍稍帶了點笑,目光淡淡投向她一覽無遺的雙美腿,骨子深處卑劣的念頭明顯是想燙她,想看她如何潰不成軍的疼哭,想看她慌不擇路的大罵他混蛋。

一定像極了在他手心時半死不活的模樣。

他抬起手,嚇得她緊緊閉上眼。

故意之后,周律沉懶懶扔掉煙。

并沒行動。

他不敢。

舍不得她疼。

她就知道周律沉不敢,抬手扯住周律沉的衣領,拉到眼前。

她想送上自己的香吻,卻故意不給周律沉得逞如愿品嘗她的香甜。

明顯,周律沉情緒變了點,眸底深深。

陰影壓下來,光線都無,周律沉將手臂撐在她兩側,“周太太玩我?”

以為她不給就不親么,霸道的周律沉向來愛用強。

不過。

心底那點‘愛要她主動邀寵’的滿足感被沈婧挑起了。

沈婧刻意將唇貼在周律沉的喉結,勾引著,釣著,“雪景不錯,說句好聽的我開心開心,今夜獎勵會長。”

他喉骨凸出的大結不自在地滾滑一下,聲都啞透了,“想聽什么。”

似乎想到什么,他耐人尋味地問,“沒你活不下去?”

沈婧手推他胸膛的肋骨處,太結實,壓根推不動絲毫。

“肉麻。”

周律沉手臂橫緊她后腰,摁到眼前,近距離相視,“吻過來。”

他瞳仁里的笑意輕泛,顯得好淡好松散,卻讓沈婧聽出了命令的口吻。

沈婧閉上眼,輕輕碰到周律沉的兩瓣薄唇。

好軟,好涼。

甘之如飴。

周律沉扣住她后頸,咬了上去。

別墅三樓。

莊明左手牽一只西誠,右手牽一只棠棠。

剛由保姆洗好澡,身上套著厚厚的小浴袍,踩在毛茸茸的地毯,出來左望右望。

“我爸比還沒上樓嗎。”

誰知道。

出于尊敬和忌憚,莊明不敢說‘騙’字:“他可能又去擄獲她了。”

棠棠對擄獲一詞半知半解,只知道,跟‘騙’掛鉤。

她的小眉毛皺了皺。

“誰騙誰呀。”

見證一路泥濘走來的莊明自顧自地說。

“那位貴公子啊,騙她才能和你們一樣落上海周家的戶口。”

京市的深夜二點。

雪撲簌簌地落,涼浸浸的。

別墅的安保人員將庭院內的燈全熄滅,回崗站哨。

白色賓利的車前蓋上,男女還在相吻。

周律沉滿身滿骨是占有,手心慵懶地把住沈婧的腰肢。

她最愛他的手掌,紋路清晰而溫熱厚實,像在呵護一只慵懶乖巧的鹿崽。

吻,沒停下。

一次比一次深。

他在想,是不是從一開始對感情收放自如,不懷好心,不懂珍惜,到最后怎么愛對方,對方都有所保留。

是這樣嗎。

最后。

沈婧差點溺斃,才松開。

他的笑從唇肉漫出來,“還要么。”

(全文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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