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對新婚夫妻住進幸福里這小破屋,屋子里的氣氛,就沒有這么壓抑過。
哪怕是兩口子第一天進屋,也是火藥味大過壓抑。
那時他們只是互看不順眼,只是配合演出,方便將來正大光明地離婚。
有斗嘴,有互損,卻沒有觸及靈魂的傷害。
可今晚。
氣氛已經達成。
面對張若愚那鋒利的質問,韓江雪嬌軀緊繃,心如刀割。
要不就算了吧?
在回家的車上,在她內心被擠壓得近乎窒息的時候,她恍惚間,的確生出過這樣的想法。
她覺得,她配不上將軍。
她也給不了將軍本應該去過的幸福生活。
可那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甚至嚇得她一身冷汗。
算了?
不過了?
韓江雪不放心把將軍交給別的女人。
誰也不行。
“你在說什么屁話?”韓江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誰跟你說,我不想過了?想就這么算了?”
“姓張的,你還挺會順桿爬。”
韓江雪眼神鋒利,十分惡毒地瞪視張若愚。
張若愚唇角上翹,淡淡凝視著雪寶那張完美無瑕的絕美臉龐。
就算是臉色蒼白,也美得驚心動魄。
溫暖的燈光輝映在雪白的臉龐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嬌艷欲滴。
“那你跟我叭叭說了一大堆,你想表達什么?”張若愚反問道。“覺得連累我了?給我找麻煩了?怕以后別人說你是個災星,凈給我惹事?”
“甚至,你擔心將來有一天,我會因為你的事,不得不自爆身份,亮出滿級大號?”
張若愚飲盡杯中酒,點上一支煙。
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韓江雪面色微變。
張若愚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的顧慮。
也是她內心千轉百回的想法。
她一次次看著張哥為了自己的事,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敵人和麻煩絞盡腦汁地去應對。
她心疼。
她不想自己此生唯一愛過,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的男人為自己受委屈。
更不想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她只想把最好的,全部給他。
但不想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展露在他的面前。
如果未來的生活,真的只是如此。
反正也愛過了,戀過了,睡過了。
及時止損,對張哥未必是一件壞事。
張哥卻仿佛雪寶肚子里的蛔蟲。
在她臉色微變的瞬間,他就捕捉到了什么。
“你他媽還真敢想!?”
張若愚目露兇光,臉色冷的仿佛要殺人:“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韓江雪被嚇了一跳。
本就緊繃的嬌軀,瞬間如墮冰窖。
她真的害怕了。
張若愚那冷酷的,帶著殺機的眼神,不是開玩笑。
仿佛只要自己敢點頭,他就敢把自己按進馬桶,淹死自己。
“你別嚇我…”韓江雪咬唇,眼眶都紅了。
“就他媽你能嚇我!?”張若愚暴跳如雷。“你他媽能不能別這么雙標?”
“我只是想了幾秒鐘…”韓江雪垂下頭,委屈得像個孩子。“我都沒敢跟你說…”
“你說一個試試。”
張若愚口吻冰冷,仿佛這個傳奇將軍平時就是個不自控的易怒體質,一碰就炸。
短暫的暴躁過后。
張若愚平復了某一瞬間,陡然生出的無窮恐懼。
再度望向韓江雪那蒼白臉龐時,眼中掠過一抹內疚之色:“失態了。”
啪嗒。
雪寶那迷人的美眸中,滾下幾滴眼淚。
在外面呼風喚雨,口碑極差的濱海蛇蝎女王,委屈得像個小怨婦。
還是不敢頂嘴,不敢拍桌子的那種小女人。
“哭什么?”張若愚拉著椅子,坐在雪寶身邊,抬手,抹掉她臉上的淚珠。“以前又不是沒罵過你。”
“以前罵我,也沒那么兇…”韓江雪嗓音都有些哽咽。
“還不是你的錯。”張若愚沉聲說道。“誰讓你嚇唬我了?”
“我哪里嚇唬你了?”雪寶咬唇,小女人的性子,也有點上來了。
你吼我,我就委屈。
你來勸我,那不得使勁作?
“你都要跟我鬧離婚了,我能不慌嗎?你都不想跟我過了,想跟我算了,我能不害怕嗎?我情緒激動點怎么了?我沒動你,都是我現在脾氣小了。”
張若愚像極了死直男,一點也不會勸人:“行了,別委屈了,有什么好哭的?”
張哥越勸,雪寶哭的越厲害。
雖然沒撕心裂肺喊著哭。
可那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連曼妙的嬌軀,都有點哭哆嗦了。
之所以哭得那么厲害。
還是剛才在車里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把她自己給嚇壞了。
這要真離了,算了,自己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
她雖然只是想了幾秒鐘,可所有離婚后的情緒,如洪水猛獸般,洶涌澎湃地扎進了她的心房。
嚇得她渾身發抖。
“雪寶,跟你說句我認為的夫妻之道,我不確定對不對,你隨便聽聽。”
“我前半輩子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我想沒人敢,也沒人有資格挑我的毛病。”
“我下半輩子,只想做一件事,做好一件事。”
“那就是當你的丈夫。”
“你的,就是你的,我的,還是你的。”
“你真要有本事哪天闖了彌天大禍,需要我用張向北的身份去幫你平事,給你站臺。”
“那我這前半輩子,也不算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