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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陵。
御書房。
林葉遞給太上圣君一杯熱茶后,就像個乖巧孩子似的在對面坐下來。
一般來說,他裝什么都很像,唯獨裝作乖巧的時候不管裝的多像都會被人一眼看穿。
太上圣君接過茶杯后問道:“準備什么時候出發去大天山?”
林葉道:“打算明日便啟程。”
太上圣君道:“朕說過,你若覺得自己搞不定那個什么怪物,朕就下旨召集天下修士幫你,旨意已經擬定好了,你就不能等等?”
林葉道:“臣可以等,師爺他不能等。”
太上圣君點了點頭道:“盡力即可。”
林葉道:“臣明白。”
太上圣君問:“路上的時候你說臻天正在力弱,最多百年天下將會大變,這是真的?”
林葉道:“之前與婁樊人交戰的時候,見婁樊人陣中有羆神族的武士臣便覺得不對勁。”
“那種半人半熊的東西本不該存在,可是婁樊人靠著一位賦神境的大修士鎮壓了羆神族,然后將其訓練成了士兵,現在想想,羆神族就是因為臻天力弱才出現的東西。”
太上圣君道:“之前不是說,羆神族早就存在?”
林葉道:“九成是婁樊人的說辭,若羆神族早就存在,那婁樊為何直到現在才用?之前婁樊也不是沒有賦神境的大修士。”
太上圣君又點了點頭。
或許是因為確實與修行無緣,所以在這種事上太上圣君的關注也會稍顯少些。
此時聽林葉說起羆神族的事
,想想看,確實有幾分道理。
婁樊人若早知世上有羆神族,為何直到現在才用?不往更遠處提及,只說宗政世全親征冬泊的時候,動用百萬大軍都難以取勝,那時候為何不拿出來用?
既然提到這了,太上圣君就吩咐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可以去和宗政世全再聊聊,反正是往西北走,你繞路到云州也耽誤不了多久。”
林葉道:“臣確實也想過,宗政世全可能知道些什么,婁樊國疆域大于大玉,但其國土四成都是荒蠻之地,尤其是婁樊東部,常年冰雪覆蓋,人跡罕至,說不得就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太上圣君問:“你路上還說過,大玉有大天山這樣一個奇怪之處,別的地方可能也會有這樣的奇怪之處.....那,錢擎蒼去了大天山,別處沒人去,會不會別處有超過大天山里那怪物的東西?”
林葉道:“還是那個道理,若婁樊之內有超過大天山里那個怪物的東西,婁樊便不是今日之婁樊,或許早成妖國。”
太上圣君聽到這個答案后稍微放心了些,若真的還有其他地方藏著什么奇怪的東西,那光壓制一座大天山顯然不夠。
“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些。”
太上圣君是想說幾句關心的話,可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好像說些溫柔肉麻的話特別難。
哪怕是要表達關心,也要牽扯上一些正經事來掩飾自己的關心。
所以在說完你要小心
些這句話之后,他馬上就補充了幾句別的。
“雖然因為和藍澤人交戰,導致北伐的時間可能稍有推遲,但與婁樊一戰,勢在必行,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此戰朕也不知道讓誰領兵。”
林葉自然知道太上圣君的關心,也知道太上圣君這繞來繞去像是公事公辦的話不過是掩飾。
所以林葉笑了笑道:“打婁樊其實已沒有那么大的困難,如今婁樊內亂還在,宗政憐海和宗政顯赫的叛軍打的不可開交,婁樊一國已分裂兩半,這一年來更是越打越狠,所以臣若不能領兵,陛下選派任何一員大將領兵都不成問題,尤其是寧涉海與寧海棠兄妹......”
他話沒說完就被太上圣君打斷。
“朕說是讓你領兵就是讓你領兵,你是想替朕做主?讓你小心些就是小心些,哪里來的那么多話。”
林葉忍不住笑起來。
太上圣君瞪著他問道:“朕剛才的話是有什么可笑的?”
林葉裝作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沒有,陛下的話說的都是正經國事,當然沒有什么可笑的......”
太上圣君哼了一聲。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葉故意為之,所以他也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多糾纏。
畢竟,老子的心思被兒子看破肯定要算做是一件丟人的事。
“明早出發的話......朕會請老掌教予心觀老觀主與你同行。”
林葉搖頭:“老掌教為了救臣修為之力消耗巨大,觀主那邊需
陪著老掌教,臣已經想到請誰幫忙了,且在回京半路就已經派人送信。”
太上圣君:“言缺?”
林葉點頭:“是。”
太上圣君深吸一口氣后瞪著林葉說道:“你去大天山本來是牽扯進去朕的兒子,現在還要把朕的弟弟也牽扯進去......”
林葉回答:“皇族之使命,大玉之尊嚴。”
他看著太上圣君認真說道:“若我們兩個不行,陛下再下旨召集天下修士的時候也更有底氣,皇族的人,是第一批上去的,天下人便說不出不是來。”
太上圣君問道:“那若朕懂得修行,是不是連朕都要和你一起去?”
林葉回答:“團滅終究不好,留下一個也好。”
太上圣君又瞪了他一眼。
其實按理說,林葉就算要趕去大天山,也該等著往藍澤去的那批人回來才穩妥。
現在的林葉修為境界大跌,早已不是俯視眾生的天人境。
所以聚集一批賦神境的大修士陪他一起,總比他和辛言缺兩個人去要穩妥的多。
可林葉的話,似乎有很有道理。
對,安排你們去是為了救天下,若天下人問,那為何皇族不先去,又該如何回答?
“地位越高,責任越重。”
林葉道:“臣的師父教的。”
太上圣君微微一怔:“師父,哪個?”
林葉回答:“當然是云州武館館主嚴洗牛,不管到什么時候,他也是臣的師父......”
太上圣君瞪著林葉問道:“點朕
呢是吧,是不是點朕呢?”
林葉笑著沒回答。
太上圣君嘆了口氣,側頭看向古秀今說道:“你去問問寧未末,看看怎么給嚴洗牛夫妻二人安排的好。”
古秀今笑著俯身道:“臣遵旨,臣馬上就去求見宰輔大人。”
太上圣君:“你也笑?”
古秀今連忙道:“回圣人,臣沒有笑,圣人定是看錯了的......”
說完這句扭頭就跑出去了。
這么久了,林葉雖然讓嚴洗牛和雷紅柳過上了比以往要好的多的日子,可是,終究比不得太上圣君親自安排的好。
那不一樣。
以往林葉照顧師父師娘,那是私下里的行為,而太上圣君出面,那是省心眷顧。
“想給自己師父師娘些好處,你自己不去辦卻來點朕......”
太上圣君又瞥了林葉一眼。
林葉坦然回答道:“臣心眼多。”
太上圣君端著茶杯剛喝了一口,這口水險些都噴出去。
“行了,準備去吧,臨行之前和貴妃那邊也說一聲,還有......朕已經派人往云州去了,把朕的兒媳和孫兒都接回歌陵來。”
他放下茶杯一擺手:“滾吧......朕不需要你點,該朕做的事,真都惦記著。”
林葉俯身一拜,剛要出門的時候就聽到太上圣君在他背后又說了一句。
“子奈的身世,朕已經讓人查清楚了......”
林葉猛然回頭。
太上圣君道:“養女。”
林葉心里一震。
林葉之前不是
沒有這樣的懷疑,但他手下有人最初就是因為暗戀子奈的母親所以一路暗中保護。
那人說過,子奈是那位郡主殿下成親之后和夫君所生的第一個孩子。
太上圣君道:“其實這事不難查,只是你忽略了最容易查的地方。”
林葉回頭看著太上圣君問:“何處?”
太上圣君道:“御凌衛。”
林葉道:“臣也派人查過,但并沒有查出些什么來,御凌衛當年牽扯到此事的人,都已亡故。”
太上圣君道:“御凌衛所有牽扯到皇族的案子,都會有一份卷宗送到小古說來。”
林葉怔住。
太上圣君道:“子奈若是親生女兒,御凌衛辦事的時候真的會因為他是個女孩子就不下死手了?”
林葉道:“御凌衛的人要燒死子奈,所以也算不得沒下死手。”
太上圣君哼了一聲:“那時候御凌衛做事,重要人犯,若不親眼看著死,哪個敢回來報結案?”
林葉怔住。
太上圣君道:“當年救出子奈的人,朕也查到了......若你仔細些,其實你也該能查到。”
林葉立刻問道:“是......誰?”
太上圣君道:“你那位陸師姐。”
林葉再次怔住。
太上圣君道:“你若繞路去云州的話,就能親自問清楚,陸云珈還在云州呢。”
林葉詫異道:“這怎么可能,若是陸師姐當年救了子奈的話,為何她從未提及?”
太上圣君回答:“她說她忘了。”
林葉眼睛逐
漸睜大。
太上圣君道:“你這么瞪著朕做什么,是她說她忘了,后來再見到子奈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也有些莫名親近。”
林葉還是覺得過于離奇了些,這事怎么能忘了?
他朝著太上圣君俯身一拜,急匆匆的就走了。
古秀今回來后問太上圣君道:“圣人,臣見殿下走的時候腳步很急,是有什么要緊事?”
太上圣君道:“不管陸云珈是真的忘了,還是后來不敢直說擔心子奈還是會被追殺,這件事,就是她忘了......忘了,就少了許多麻煩。”
古秀今道:“臣明白,關于子奈姑娘的身世,臣讓人處置一下。”
太上圣君嗯了一聲。
關于那位母親當年其實生了一個兒子,但害怕被御凌衛知道后一家人都難逃一死,然后派人抱來一個女嬰的事,太上圣君不打算讓林葉知道了,更不打算讓子奈知道。
雖然母親對子奈極好,可最初的目的......
太上圣君緩緩吐出一口氣:“卷宗燒了吧。”
古秀今俯身:“臣,已經燒了。”
太上圣君看了古秀今一眼,然后點了點頭:“辦的很好,若小葉子問起來?”
古秀今道:“臣也已經做了一份假的,看不出任何問題,最起碼,不能讓子奈姑娘對她娘親和父親有任何不好的猜測。”
太上圣君點頭:“你呀,總是能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將來朕在此跑路的時候,終究還是不會帶上你,
你就踏踏實實留在歌陵幫小葉子吧。”
古秀今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臣有些時候想著,是不是笨一些更好?”
太上圣君聽到這話就笑起來,一擺手:“你也滾吧。”
古秀今出門的時候,聽到太上圣君在他背后說......朕會帶著你的,還是你在身邊朕踏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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